决定为裴梦娴接生的事,我是不敢让段府任何人知道的,否则他们害怕牵连断然是不会让我去的。
好在小小段家一个无名无姓的庶女,在徐府也不易被认出。
第三日一早,我随意扯了一个谎,便独自一人出门准备前往徐府。
刚出门便撞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却是李全。
“五小姐要出门?”
“嗯,今日有点事。怎么这么巧在这遇上你。”
“并不是巧合,在下特意来找小姐。是四皇子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小姐。”李全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
对于李靖驰的阴晴不定我已渐渐习惯,只是说了让我滚,又何必特意写信来骂我。
我漫不经心的拆开信封,瞬间欣喜若狂。
两张盖着朱红印章的地契,一间宅院,一间商铺。
我宣布,这世上最能打动女人的不是口红和包包。绝对是房产证!
怕有蹊跷,我还是试探性地问李全,“这是何意?”
“我家殿下说,君子言出必行,此物给了段小姐,殿下与段小姐之间再无瓜葛。”
李全语毕走远,我心中突然有一阵牵扯的疼痛,他这是,真的再也不想见我了。
但转念,还是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得仿佛入了九宵云。十八岁、有房、有娃的富婆,简直是人生赢家,要男人做甚!
早知李靖驰同意答应我,我又何必以身犯险答应去给那裴梦娴接生,但想到他夫妇二人将母子性命系与我的重托,身为医者的职业素养,还是不能弃生命于不顾,我只身前往徐府。
进入裴梦娴的寝室,徐家早已将我提到的工具一应备齐,五六个丫鬟妇仆和两个接生稳婆也侯在一旁。
梦娴躺在塌上,神色平静,到底是国公之女,将军夫人,见过世面的女子果然心态极稳。只问了一句,“如此剖腹,可会伤到胎儿。”
“夫人请放心,小女刀下自有分寸,定不会伤及孩子分毫。”
裴梦娴这才放心,“楚瑶,我已服下麻药,请施刀。”
我点点头,简单的清洁消毒,又让裴梦娴口含麻药。握紧利刀,熟练的划开皮肤组织,用镊子夹住皮层,逐渐的进腹,切开子宫之后用纱布吸尽羊水,将胎儿娩出。
是个健康的男婴。
“男孩!是个男孩,卫将军有后了!”
到此时,一众人等才算松了一口气,我将孩子递给两位稳婆,接下来,便是缝合子宫。
剖腹产手术,需要对腹部逐层缝合,最麻利的妇产医生也需要缝合近一个小时。
只听见门外徐才不断的叫喊,“娴儿怎样了?怎么还不出来?”
我沉住气,用羊肠线将切口逐层缝合,再将肚皮擦拭消毒后,转头对旁边的丫鬟说,可以了。
徐才早已迫不及待,破门而入冲到床旁,看着还在昏睡的裴梦娴,愤怒的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你不是说成功了?!那娴儿怎么还未醒来,若娴儿有事,我杀了你陪葬!”
我急忙解释,“卫将军请稍安勿,妇人昏睡只是麻药的原因,整个生产过程十分顺利。”
徐才将信将疑,又命令到:“你不许离开,就在此处等妇人醒来。”
从医以来,这样的阵仗我也是屡见不鲜,患者家属在病房大吵大闹我也再熟悉不过。只是看着卫将军对夫人这般用情至深,却觉得十分感动。
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想来我腹中的孩子在七个月后落地的那一天,不知是否有一个人能像徐才这般,为我着急。
将近半个时辰后,裴梦娴才苏醒过来,这半个时辰内,徐才不断的在屋中踱步,每一步都踏在我心上,他烦躁不安,引得我也担心裴梦娴真的醒不来。
“将军!”
“娴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孩子呢?孩子怎样?”
“你尽管放心,孩子一切平安,我这就让奶娘抱来让你看看。”
裴梦娴终于醒来,夫妻二人抱着孩子亲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我来。
“姑娘真乃神医,之前在下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卫将军爱妻爱子之心感人至深,又何来冒犯呢。”
裴梦娴示意我坐到床边,“楚瑶妹妹,我们母子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是我们徐府和整个国公府的恩人。”
“夫人,虽说此次生产顺利,但您的刀口还需护理,每日清洁上敷药,要尽快恢复才是。”
“还叫什么夫人,我长你几岁,今后你就叫我姐姐吧,我这产褥期如果有什么问题,还需叫你帮助,不知府上何处,我们徐府好登门感谢!”
府上何处?这就是了,连我自己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我的新宅位于何处。
“姐姐,既然您屈尊叫我一声妹妹,又何谈感谢一说,今后我定当将夫人视作亲姐姐,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定当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我偷偷看了一眼房契上的地址,写在纸上,又将医嘱和刀口护理方法一并写好,交与徐才。
带上徐府如约奖励的百两白银,满心欢喜的离开,如今的我,是实至名归的富婆了。
段府内,红绸铺地,上百件贴着喜字的聘担从大门一直排列到内厅,金银玉器,锦罗绸缎,猪牛羊牲,十里红妆。
是那陈家来给段楚璎下聘礼了。
段楚璎一身锦衣坐在廊下,托腮看着聘礼发笑,便凑上去。
“婚期将至,妹妹在此提前道喜了。”
这声喜,也是道与我自己,那段楚璎大婚之日,正是我离开段府之时。如今我万事具备,即将开始新的人生。
“你不也一样有喜事吗?能攀上四皇子的高枝,时时得他召唤。”
这段楚璎虽说平时娇纵了些,到底是小女孩的心性,并非似她母亲一般恶毒,平时与我争风斗嘴,既都要离开段府,走向不一样的人生,我也无意再惹她生气。
“姐姐又怎知,入了皇家自有在皇家的难处,我等低门,进入王府只能是最末等的妾室,稍有不慎性命难保。倒不似姐姐,加入陈家,婆母疼爱,与姐夫夫唱妇随,相夫教子终了一生。”
“说得倒也是。”段楚璎立刻眉开眼笑。
回到房中,小玉正一脸不开心,酸酸地说,“四小姐得聘礼心情舒畅,连带着我们也能些好处,大娘子差人送来了糕饼和锦缎,说是赏我们的。”
我调笑她,“怎么得了好事还不开心?是那糕饼不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只是这么多年,她何曾给过我们什么?这四小姐嫁后,眼看就轮到小姐你了。”
我哈哈大笑,“傻丫头,等不到那一天了,走,带你看看我们的新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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