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微芒,七月未央。
白日的余温在傍晚发作,让原本就逼仄的空间变得格外闷热。
林曲鸣无声无息的坐在化妆镜前,仰着面,像一个漂亮乖巧,但却没有生机的人偶,任由造型师们摆弄着。
他放在腹部的手悄悄攥紧,鬓角的汗珠一滴滴打落在白皙的颈间。连续几天的带病工作,让他的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
今天的颁奖盛典有YS的团体奖,成员们都各有行程,只有林曲鸣是空档,所以他必须到场。
虽然YS已经有两年多没合体了,但是在林曲鸣的心里,事关团队的,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什么都可以克服。
“刘子濯来了,让曲鸣去休息吧。”
化妆间的门并不隔音,林曲鸣听得见外面的声音,他猛得睁开眼睛,又忍不住蹙眉。
刘子濯也是YS的成员,他们从小一起做练习生,又一起出道,一起成名。
刘子濯于他而言,是梦想,是整个青春,也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
“停一下。”经纪人推门而入,打断了林曲鸣的思绪。“今天的行程取消,大家收工吧。”
“送小鸣老师去医院。”经纪人安排道。
林曲鸣却忙摆手,“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不要兴师动众的。”
他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无辜纯善的眼睛令人起了恻隐之心。
“是刘子濯,他听说你病了,推了自己的通告,赶过来……”经纪人坦言,她原不该说这些的,可是又看林曲鸣实在是需要点安慰。
林曲鸣明媚的笑了,强装开心般说道,“我知道,我不会去见他。”
一出化妆间,林曲鸣拽住保镖大哥的手臂,借着力走。他早已虚脱了,心情也乱七八糟。
“我背你?”保镖大哥问道。
林曲鸣摇摇头,小时候保镖大哥甚至可以左手抱着自己,右手抱着刘子濯,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寻求这种庇护呢。
他忽然一阵鼻酸,如鲠在喉,只能把帽檐压低一点,努力的迈开步子,好快点离开这里。和刘子濯处在同一空间,对他来说简直是凌迟一般的折磨。
林曲鸣回去倒头便睡,夜慢慢深了,刺耳的门铃却忽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深夜。
“林曲鸣!”
和门铃声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林曲鸣费力的想起身,却被一双温柔的手按住,“我去,你好好休息。”
“林曲鸣!鸣儿!”透过门镜,看的到正在屋外吵闹的人是刘子濯。
“小鸣老师早走了,别闹了。”工作人员正在使劲拉扯,但刘子濯已经发了疯,力量大的惊人。
“你这狼崽子,再喊酒店里的人全醒了。”
门打开了。
看到开门的是双含昱,门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双含昱面沉似水,迎上刘子濯狠戾的目光,淡淡的说道:“你打扰到别人休息了。”
刘子濯勾起嘴角,甩开保镖,双手整了整衣襟,又插进裤兜里,微微扬着下巴。
“双老师,这是林曲鸣的房间吧,您也在这里休息?”刘子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双含昱只穿着一件衬衫,这会儿假意摆弄着袖扣,好像是刚起来的样子,他一改往日的温柔做派,挑衅般问道:“找鸣儿有事?”
刘子濯微微侧头,用舌顶腮,冷笑一声。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给了双含昱一拳。
“双老师!您没事儿吧?”
“快把狼崽抓住!”
刘子濯怒气冲天,正准备上去和双含昱一决雌雄,却无意看到了门缝里的林曲鸣。对方满面是泪,心痛般蹙着眉毛,凝视着他。
“鸣儿……”刘子濯呢喃,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四目相对,林曲鸣条件反射似的要逃,房门却已经被眼疾手快的刘子濯一把撑住。
“就这?”刘子濯声音微哑。他勾起嘴角,邪魅狂狷,又恢复了猎食者的姿态,逗弄小动物一般戏虐道:“用点力啊,林曲鸣。”
林曲鸣原本就没有刘子濯力气大,如今又像美人灯似的,风吹就能破,哪里是他的对手。刘子濯单手用力,轻轻松松推门而入,让林曲鸣差点没站住脚。
“砰!”
房门被刘子濯狠狠摔上,一时没法适应屋里的黑暗,他只能看见林曲鸣瘦削的剪影。
“你至少也该跟我说句分手,再去找其他男人吧?”刘子濯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脸迎着光,面容清晰。
刘子濯的那双柳叶眼,既风流,又锐利,每一个表情都像被精心设计过一般撩人心弦。
两年没见,他更像一个成熟的男人了,宽大的肩膀,衬着坚毅的下颚线,带给人的压迫感让林曲鸣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或许是这样的后退激怒了刘子濯,他一把把林曲鸣捞过来,箍在怀里,咬牙质问,“想跑?”
刘子濯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林曲鸣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气息。他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只是莫名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我已经等了两年多,而且我暗自发誓,要等你林曲鸣一辈子。”刘子濯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你在戏弄我么?”
林曲鸣觉得自己的心,被刘子濯徒手撕开了,鲜血直流,因为身体紧贴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你冷静一点,我不是……”
“不是什么?”刘子濯咬牙问道,“我同意分手了么?就算分手你也该找个比我强的,外面那个,呵……”
林曲鸣的身体完全僵住了,被刘子濯周身的威压控制的一句整话也说不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再不松手,我就……”
“你就什么?”刘子濯一手掐着林曲鸣的腰,一手抓着他的手腕,逼近林曲鸣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鸣哥,是不是我在你面前装乖太久,才让你忘了,我、可、是、狼……”
林曲鸣一个激灵,刘子濯冰凉的唇已经贴了上来,他一边霸道的亲吻,一边解开林曲鸣浴衣的腰带。
“别……”
林曲鸣拼命的推搡,但却已经被刘子濯扑倒在沙发上,他像要吞噬自己的猎物一般,狠狠的撕咬着林曲鸣的身体。
林曲鸣的心口越来越酸胀,终于失声痛哭起来。他滚烫的泪水打在刘子濯的手背上,让刘子濯的酒醒了大半。
“你哭什么?”刘子濯有点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他吵架、赌气都没赢过。林曲鸣一撒娇,他连骨头都软了,再掉两颗金豆子,他连命都能给林曲鸣,还争什么高低呢?
“别哭了,我错了行不行?”刘子濯慌乱的用手给林曲鸣擦眼泪,一碰到林曲鸣额头,才又是一惊,“烧还没退。”
刘子濯进屋去拿林曲鸣的东西,还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干嘛不去医院呢?发烧有很多原因引起的,拖严重了怎么办?”
林曲鸣没有力量反抗,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反抗,任凭刘子濯帮他套上外衣,穿上鞋袜,蹲身将他背起。
“你发烧总扛着怎么行,脑子会烧坏的。”刘子濯一边背着林曲鸣出了门,一边絮絮叨叨。
门外已经没了人,估计是刘子濯那一拳太重,大家去善后了。
林曲鸣不吭声,只是把脸埋在刘子濯的颈窝,听着刘子濯紧张的声音,放下了所有的坚强。
“林曲鸣你听见我说话了么?怎么这么大的人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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