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过来…啊!”
林牧言猛地睁开眼,像是被什么吓到了,透亮湖眸蒙尘,迷茫无措望着天花板,浑身充斥着噩梦惊吓过度的余韵。
歪头,看见有人,林牧言身体本能做出防卫姿态,楚相忆搅乱床头熏香,打开灯,冷白灯光晃得林牧言闭上眼偏头,楚相忆做完这一切慢悠悠回到他身边。
“怎么样,有没有哪难受?”楚相忆温柔询问。
林牧言睁开眼木木盯了他一会,后知后觉摸上自己的脖子,喉间艰涩:“我……咳咳…”
一个字刚吐出,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楚相忆抱他起来顺抚后背,喂水,一整杯水下去,林牧言终于有了好转,沙哑着声问:“我还活着?”
楚相忆薄唇勾起笑,“嗯,活着。”
死里逃生的林牧言有种不真实感,摸上自己发疼的脖颈,久久沉默,“他们……”
林牧言欲言又止,神情纠结,半晌轻吐出一口气,转为:“是谁救了我。”
楚相忆拨弄他额前碎发,“贺瑾舟。”
林牧言一副不出预料的淡然样子,身体上传来的麻木疼痛让他皱了皱眉,从楚相忆怀里挣脱出来,“我睡了多久?”
楚相忆怀里没了温度,收回手回答:“4天。”
林牧言略有惊讶,几秒后归于平静,活动身体就要下床,楚相忆拉住他,“你现在的身体不宜走动,况且你的腿……”
楚相忆点到为止,不多说,林牧言看向自己的腿,大脑好似断片了似的,居然一时忘记了自己残废的事,他眼神明显暗淡下去。
“你不记得了吗?”楚相忆扶住他不经意问,林牧言整个人显得有些木楞迟钝,努力回想,脑海中记忆整齐,他知道自己是谁,经历过什么。
没有问题。
“我忘了什么吗?”林牧言反问他,楚相忆收起表露在外的讶异情绪,一派绅士温柔。
“没有。”楚相忆并没有要告诉林牧言他昏迷时说过什么的意思,哄得林牧言睡下后,他走出房间。
迎面有人走来,贺瑾舟行色匆匆,英俊的面庞上多了些许潦草的胡茬,眼下乌青浓重,见楚相忆从房间出来,伸出手拦人。
“怎么样了,醒了吗?”贺瑾舟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楚相忆感觉自己耳朵遭到了污染,短促“嗯”一声嫌弃绕开他继续走。
贺瑾舟混浊的双眼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亮起,走进房间,贺瑾舟直奔大床而去,林牧言刚睡下,还不算熟,一丁点小动静都能将他惊醒。
贺瑾舟紧张的呼吸刻意放轻,在看到林牧言还在睡时,眼中希冀彻底暗下去,他以为是自己错过了林牧言短暂的苏醒时光。
贺瑾舟颓丧地靠着床坐在地上,几日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疲惫不堪,回家得知爱人醒了,重燃动力跑来,得到的却是自己又一次没赶上。
一股来势汹汹的自责情绪压得他再也撑不住崩溃,贺瑾舟身体微微颤动,竟是抱着头哭了。
他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出去接那通电话,他要是不出去林牧言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意识飘忽,林牧言听到有人在哭,哭声悔恨悲痛之感真切,令林牧言都不免被感染了情绪,声音柔软:“贺瑾舟?”
贺瑾舟哭得正投入,冷不丁被喊名字,还以为是错觉,哭得更伤心,林牧言便是又耐着性子唤了一声:“贺瑾舟。”
林牧言基本能确定了床边在哭的就是贺瑾舟,只有贺瑾舟才会哭得这么没出息。
他撑起睡麻了的上半身,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就被拉入一个结实怀抱。
贺瑾舟紧紧抱住他,力道像要将他揉进身体里,“阿言,阿言,我错了,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再也不关着你了,我有的一切都给你,”
“只要你好好的。”贺瑾舟妥协般低声下气恳求,好似只要自己这样说了,林牧言就会好起来。
他再也经受不住林牧言的沉睡,他拥有过鲜活漂亮的林牧言,便再也受不了林牧言那双眸子里没有他。
林牧言身体有些痛,手在贺瑾舟身前推了推,“别哭了,我好好的,没有事。”
他别扭的安慰,手摸摸贺瑾舟后脑头发,动作像哄一只在外被欺负了回家抱着主人大哭求抱抱的大狗。
贺瑾舟抽噎着从林牧言颈肩抬起头,一双被泪水浸润的黑眸不再凶狠,盯着林牧言,认真辨别林牧言话语的真假,林牧言不喜欢被人直勾勾的盯着,偏开头,弹了贺瑾舟一个脑瓜崩。
“行了,你是小狗吗,总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来卖惨。”
林牧言脱口而出一句自己都不知从何说起的话,他的潜意识里贺瑾舟就因该是爱哭的狗狗,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林牧言毫无头绪,然而贺瑾舟因他的话笑起来,抱着他疯狂蹭蹭亲亲,“嗯,我是夫人豢养的狗。”
林牧言心底一阵恶寒,更用力挣扎,“谁要你这只疯狗,我可养不起你。”
贺瑾舟开怀大笑起来,眼泪蹭的林牧言脸颊又红又 湿,更像被坏狗舔了脸,林牧言羞恼抿唇,后悔安慰贺瑾舟了。
贺瑾舟又是哭又是笑,神经一放松下来就困得懒洋洋窝在林牧言怀里,声音小小的似撒娇:“阿言,我好困。”
林牧言被他整个面对面圈在怀里,坐在贺瑾舟腿上,跟贺瑾舟专属大抱枕一样,林牧言无奈哼声:“困就去睡。”
贺瑾舟脑袋蹭在他侧颈,眼皮合上喃喃:“阿言会趁我睡觉离开吗?”
林牧言耳尖爬上薄红,眼神躲闪,甚是羞耻的咬唇重声:“不会。”
贺瑾舟也不知睡着了还是醒着,磁性低低的笑在林牧言耳边萦绕,抱着林牧言下一秒就仰倒在床上,翻个身,扯过被子盖住两人,平稳呼吸声响起。
林牧言本就没什么精神,这一躺下,睡意再次袭来,尝试动了动,贺瑾舟睡着了手也未松半分,他没挣扎几下就没力气地抱着贺瑾舟这个大抱枕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香甜,某个还在公司等他回来的打工人电话打不通老板的,人也找不到,急的团团转。
往办公室外偷看一眼,沙发上几位身份都不容忽视的大佬等的有些急躁。
其中一人已经叫了好半天了。
“贺瑾舟什么时候来啊?能不能走了啊?我要饿死啦…”沈书瑶正在酒吧左拥右抱爽着的时候,弟弟一个电话过来就要扣压她生活费。
她看着桌上昂贵的酒,誓死不干!
然后她就被赶鸭子上架来参加会议了。结果居然还有人比她还晚到,又困又无聊了2小时后她发疯了,双手交叠在胸前,火红长发朝上铺开,安详平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嚎叫。
绫文书也不知道贺瑾舟什么时候来,心急如焚之际,又有人加入交谈的队伍,他心提起,看清是谁又马上放下。
是礼家的大小姐礼怜,其人温柔腼腆,是这几人中脾气最好的大美人!
绫文书咬手帕痛哭流涕感激.jpg。
礼怜坐在沈书瑶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声音温温柔柔的,毫无威慑力,“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么晚了贺总不是有别的急事要处理,就是太累睡下了,我们明天再来就是了。”
她茶色大眼睛不敢去看另一边坐着的范云渡,范云渡始终未发一语,她来时,范云渡已经到了,她向范云渡打招呼,范云渡微微向她颔首微笑,又继续低头专注烹茶。
他那边茶气缭绕,一片祥和稳重,两个被临时拉来的代表人根本无法比,一个嚎,一个坐立不安心里反反复复想找借口回家,豁出去说了后又心里发慌的想撤回。
礼怜面上不自然的红了,手紧紧抓着裙子手心冒汗,沈书瑶停止嚎叫,睁开眼腾一下坐起来,眼神鉴定:“不等了,我要走了,贺瑾舟来了也吃shi去吧,老子不干了!”
沈书瑶站起身就跑,礼怜喜出望外也想走,可屁股刚离开沙发,身侧就响起范云渡如同魔咒般渗透人心的沉缓声音,“不如我们去找小贺总吧,这大晚上秘书电话不接,又一点消息没有,要是出了事,下月的宴会可不好办。”
范云渡大家长般叹气,一副很忧愁的样子,礼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向沈书瑶。
沈书瑶走的快,以到电梯前,听到范云渡的话,思考几秒,缓了态度。
也不是不行,刚好她答应过要给聪明小猫补贺礼,这下有正当理由去了。
她“嗯”了一声,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用脚散漫挡住门。
礼怜看局势是非去不可了,小脸苦兮兮,心中欲哭无泪,拿起自己的大帽子戴上快跑着走进电梯站角落,拉拉帽子挡住自己的脸,发呆。
礼怜父母都是军人,祖上也皆是鼎鼎有名的英勇军人,唯独到礼怜这就基因突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喜欢出门,常年宅在家,要不是父母答应这次出门后,就让他不去下月宴会露面,她才磨磨唧唧来了。
谁成想这下还要去阴森森的城堡!她头抵着电梯自闭了。
一行四人,绫文书硬着头皮被带上车给三人开车带路,车行驶进辉煌城堡时天色已然全黑,管家收到前面的人通知,急忙从厨房出来,去迎接。
见三人下车走来,管家整理好衣服,得体小跑上前招呼:“礼小姐、沈小姐、范爷晚上好,我家贺总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间休息,你们随我去会客厅,我这就去叫贺总。”
沈书瑶摆摆手,示意管家回来,“先别管他了,你们饭点过没,我饿了,给我整点能吃的。”
沈书瑶大大咧咧揽着管家肩,管家一怔,不过瞬息调整好心态,点头,“刚好厨房正在做晚餐,不如大家都去餐厅用餐吧。”
沈书瑶一听,精神了,“走!带路!”
礼怜、范云渡沉默跟在她们身后,礼怜克制着自己尖叫的冲动,她家虽有钱,在上流圈子里数一数二,却也没有城堡,此时见到,她兴奋的都忘了自己原本的害怕,视线到处看,对一切新奇的事物充满好奇。
范云渡是她们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也是走的最慢的一个,他渐渐脱离了队伍,在一处无人处,他转身进入居住区。
范云渡一身修身白西服,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材,相貌儒雅温和,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在居住区无意闲逛时女佣见了他都下意识以为是贺瑾舟邀请进来的,并未对他阻拦。
范云渡对城堡显然不感兴趣,倒是受人之托,感慨不已,眼神四下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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