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新人被簇拥着走上台,圣洁的教堂此刻人满为患,红绸白纱随风飘扬,象征着和平、纯洁的白鸽从牧师肩上飞起。
数十只白鸽叼着纯白头纱向新郎新娘飞去,繁复白纱飘然落下,将挣扎的新娘全身盖住。
半透的白纱只让人看见新娘若隐若现下的曼妙曲线,双手被艳丽红绸绑着,隐于白纱下的面容模糊,半张脸被白绸缎缠住,圣洁又悲凉。
牧师拿着圣书走上台,台下宾客落座,范云渡捏了捏眉心,“晚点再说,我现在有点事。”
他挂断电话,几步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婚礼再过半小时才开始,宾客们左右逢迎,抓住机会就攀关系。
邻座坐下人,他看了一圈,选中范云渡,压低了声和范云渡说:“范爷,贺、林两家的丑事你都听说了吗?”
范云渡余光扫他一眼,不认识,没说话。
他右手边的另一人却兴致勃勃的接话:“这事我听说了,说来也唏嘘,林家好不容易靠儿子有了点起色,在莲城站稳了脚跟,这儿子隔天就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一躺五年,现在醒了又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害,这老两口年纪都大了,这林家怕是要倒啊。”
又一人参与进来讨论,他不赞成的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台上:“你们刚来莲城吧,贺瑾舟!贺家大公子,手腕硬的很,他回到林家,只强不弱!”
最先发起谈话的人瞄了眼台上一个坐一个站的两人,啧啧两声,语气颇有几分惋惜。
“你们管人家是落魄还是强盛呢,我倒是比较可惜林家大公子,他在上学那会可是我们院出了名的才子,我有幸见过一面,那模样,比女人都好看!”
他停下满脸陶醉的回味起来,旋即叹息声更大了:“唉,自古美人多惨死,现在嫁了那疯子,怕是活不长喽。”
由范云渡为中心,听到的人无一不小声叹息。
范云渡神色淡淡,对他们的讨论并不感兴趣,今天能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正当他想什么时候能离开,人群炸开掌声。
牧师抬手示意安静,不急不缓念誓词:“在今天这个神圣的日子里,我何其有幸向两位新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接下来我会引领你们在神面前起誓,两位慎重考虑。”
“贺瑾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面前的林牧言先生,成为你一生的妻子?”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快乐或是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贺瑾舟侧站在林牧言身边,一只手按在林牧言肩上,声音掷地有声:“我愿意。”
牧师转身又看向林牧言,林牧言露在外的一双雾蓝色的眸里藏着森森冷意,他不明白现在的世界男人和男人怎么都能结婚,大家是看不到他是被迫的吗?
这个世界五年里变了好多,不再是他熟识的那个世界,这让他感到恐慌。
贺瑾舟按了按他的肩,代替林牧言回答:“我愿意。”
牧师对林牧言的求助视若无睹,宣读最后的誓言:“现在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你们的誓言将受到神的保护,祝二位余生顺遂安康,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
话落,红毯上出现两个小花童,钢琴曲来到高潮,花童迈着小步子手里稳稳端着放有戒指的盒子向他们走来。
林牧言注视着朝他走近地小女孩,小孩子不知道大人们这是在干什么,只知道结婚是件很开心的事,会有美丽的衣服穿,会有好吃的糖吃。
单纯的小孩子猜不透面前的大哥哥为什么不开心。
小女孩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哄大哥哥开心。
她对林牧言露出一个乖软的笑,戒指盒递到林牧言手边,软糯开口:“漂亮哥哥,你是不是饿了,我饿了也不开心,妈妈说等我回去就给我糖吃,我把我的糖分给哥哥,哥哥也要开心。”
她被打扮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脸单纯的模样直击人心灵,林牧言这会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贺瑾舟已经接过了戒指。
男人冷痞帅气的脸上多出几分柔情,温柔的半跪在他身前,托起林牧言的手。
镶嵌红宝石的雕枝戒指被缓缓戴上林牧言左手的无名指,红金的撞色,衬得林牧言的手越发白皙,关节处隐隐泛着粉,是一双极美的手。
贺瑾舟在他手背上眷恋落下一吻,眼神炽热,仰头望着林牧言,伸出自己的左手,缱绻低语:“夫人,知道要戴哪只手吗?”
林牧言像是被烫到似的,身体向后缩了缩,避开贺瑾舟的视线。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汇聚在他身上,林牧言无处可逃,他还是拿起了另一枚戒指,握住贺瑾舟的手。
贺瑾舟的手背青筋隐隐凸起,比之林牧言的手要大上一圈,戒指戴上,贺瑾舟立马反握住林牧言的手,就像毒蛇缠住了可口的肉,两只带着相同戒指的手紧紧相握,台下响起热烈掌声。
宾客们起哄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贺瑾舟指腹摩挲着林牧言嫩滑的手背,传来阵阵酥麻,林牧言第一次露出了生动的恐惧。
他害怕地摇头,众目睽睽下贺瑾舟掀开林牧言圣洁的头纱,不顾林牧言的挣扎与恐惧,扯下紧勒林牧言双唇的白绸,捏住林牧言双颊,俯身吻了上去。
这个吻凶狠又富有侵略性,像极了野性难驯的狼王,饿急了急迫想要品味主人给予的美味,直吻得林牧言呼吸不畅,头脑发昏。
纯白头纱罩住两人,粉色玫瑰花瓣纷纷扬扬飘落,浪漫而又梦幻,让外面的人看不真切,却听的面红耳赤。
林牧言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台,整个人脸颊又烫又红,冷淡的眸蓄上水雾,变得失神又勾人,被贺瑾舟用头纱藏起来。
他全身细细颤抖着依偎在贺瑾舟怀里,娇得不行,眼眶里有泪珠滚落,红艳艳的唇微肿,被林牧言下意识轻咬,在要出教堂门时有人叫住了他们。
“瑾舟,最近小烬怎么样?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贺母急匆匆跑来询问,贺瑾舟头也不回,语气再无跟林牧言说话时的温情,残忍凌冽:“找个时间把他接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贺母犹犹豫豫,“可…他毕竟是你弟弟,你们兄弟之间怎么能分开,如果因为什么事闹了矛盾,要好好解释,不要为了某个人而兄弟离了心。”
她虽在和贺瑾舟说话,视线却总是有意无意落在林牧言身上,好似说的那个人就是林牧言般。
林牧言不想听,也不想看,他将头埋进贺瑾舟的颈窝,手揽住贺瑾舟的脖子,惹人怜极了。
贺母还想说什么,被贺瑾舟一声讥笑打断:“母亲,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貌似我夫人才是你亲儿子,兄弟?”
“我可不是您亲生的。”
贺母脸色一下白了,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瑾舟,你别生气,妈妈只是一时糊涂,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谈什么亲不亲生的,你们父亲的祭日也快到了,你们…记得回家吃饭。”
她声音哀伤。
贺瑾舟没再接话,抱着林牧言走出教堂,扬长而去。
贺母保养得极好的脸满是紧张与后悔,突然肩被人拍了拍,是林母,她声音弱弱小小,:“亲家,你不要担心,小言是好孩子,他懂分寸。”
贺母见到她就来气,为什么贺瑾舟不是她的儿子,为什么她的儿子就是空有皮囊的残废,一个也罢,同样的禁忌生子,她的儿子全是废物!
都怪眼前的女人,她恨不得掐死林母。
怒哼一声跺脚离开。
教堂里气氛一片凝滞,所有人都在看这出闹剧,不少人打赌他们谁会获得贺瑾舟的帮助,在莲城,谁人不知贺家是怎么稳固到至今的。
每一代家主都身患隐疾,可他们无疑不是天才,各方面都超越同龄人,就是性格有缺陷,不是暴躁就是思想过于吓人,命不会长。
如今两家抱错了孩子,贺家看起来占了优势,但实际贺家现在全在贺瑾舟手里,谁说了算一目了然。
这场婚礼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当天有关贺、林两家联姻的新闻就铺天盖地的传。
网络上一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花火:“帅哥和帅哥结婚,真养眼!”
榴芒不吃香菜:“上面的要不要看看新娘被捆的手呢,虽然我爱磕cp,但这真的没事吗?”
翻墙看炒菜:“难道只有我想和新郎抢老婆吗?这帅哥是哪家的少爷,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还有没经过我品鉴的少爷?”
瓜瓜丫:“这不是我那消失的校草学长吗,听说他成植物人了,这是醒了?还嫁入豪门啦?”
提醒我去喝水:“附上视频,我认识他,林家大少爷,虽然被抱错,但也是贺家真少爷,本就是豪门公子,也算门当户对。”
视频被广大网友冲烂,裤子满天飞。
视频画质有些糊,大概是许多年前拍的,里面的少年留着微长的黑发,身材高挑纤瘦,眉眼间流露出的尽是从容与自信。
荧幕上清晰的展示着PPT,少年人嗓音清润明亮,为下方的人讲解他们公司对此产品的开发方案。
有人故意出声打断,提出异议,林牧言也不恼,条理清晰反驳。
在各种质疑声中年纪轻轻却不见丝毫怯场,最终在一众成熟企业竞争者手中拿下项目。
视频的结尾是取得胜利的少年不骄不傲,向各位大佬谦卑地一一握手笑谈,显得游刃有余。
蓦然回眸发现有人在拍他,他周身气质没了在台上的威严,多了份温柔,朝镜头勾唇浅笑时如一颗糖,甜的人心神乱撞。
那样矜娇的少年人何其耀眼,五年时间已是物是人非,谁也不知林牧言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变得如此羸弱黯然无光。
……
“总裁好,总裁夫人好。”
网上热闹非凡,两个当事人早跑回了贺氏总公司,林牧言坐在轮椅上,被贺瑾舟推着上了电梯。
一路上没少遇到大楼里的员工,一声声夫人喊得林牧言耳尖红得要滴血。
电梯门打开,一身正装的男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到林牧言他也并不意外,推了推眼镜。
自我介绍:“总裁夫人好,我是贺总的秘书绫文书,您可以叫我小书。”
林牧言:“你好。”
绫文书伸手要去接过推林牧言轮椅的活,贺瑾舟瞪了他一眼:“我来。”
绫文书职业性微笑差点没维持住,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总裁,再看看近在咫尺的总裁办公室,“贺总……会不会不方便?”
贺瑾舟摆摆手,“开门,能有什么不方便。”
绫文书讪讪地笑,去开门,就听办公室里似乎有人,里面隐约传出谈话声。
“老师我们还是走吧,像他这种连人性都没有的恶臭贱民,老师你帮他干什么!真是给他们下等人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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