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用的并不愉快,林牧言在半小时后被佣人架着回到房间。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林牧言一动不动像个破布娃娃,只有一点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呃……”
林牧言将自己快速蜷起来,胃部的痉挛使他痛苦不堪,冷淡的脸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随着“哇”的一声,林牧言趴在床边大口呕吐。
先前在饭桌上林牧言不肯吃贺瑾舟喂来的东西,贺瑾舟便掰着他的脸颊喂!
逼迫他吃完了整盘油腻的肉。
此刻林牧言难受的紧,吐了好半晌才吊着口气再吐不出东西,一只手臂无力的搭在床下。
顾不上自己此刻有多狼狈,林牧言满眼怒火,压不下心底的委屈,“贺!瑾!舟!别给我站起来的机会,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
字字咬重,唇齿发颤,弱小凄惨。
“咔哒——”
林牧言话音刚落,开门声便响起。
他再次全身紧绷,抬头去看,被一道光刺的再次闭上眼睛。
来人将房间的灯打开,林牧言适应后看清来人不是贺瑾舟,而是两个佣人打扮的女生,他稍稍放松,就见其中一名女生走近居高临下的打量他,神色不悦。
下一刻便是怒斥出声:“病秧子,你可真会给我们找麻烦,少爷亲自伺候你用餐,你竟然敢全吐了,真是不知好……”
“伊悦,住口,”比她高大些的女人声音冰冷,有些粗:“赶紧收拾,少爷要是看见,你明白后果。”
叫伊悦的女佣被打断,敢怒不敢言,狠狠剜了一眼林牧言,不情不愿将林牧言扶回床上。
手上暗暗用了力道,表情傲慢又不屑,低声在林牧言耳边威胁:“不过是小家族送来的祭品,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要知道祭品可活不…啊……啊!”
女生发出凄厉的惨叫,林牧言只觉耳边聒噪,他头疼。
在另一个女人的搀扶下坐起身,手里抓着伊悦的长发,用力一扯,伊悦一个踉跄痛得跪倒在地。
“呵,勇气可嘉,”林牧言抹去唇角一点水渍,清俊温和的面容上尽是疲惫,生来高贵的林家大少爷还轮不到一个佣人作践。
林牧言看向身旁另一名女佣,“拿把刀来。”
女佣唇角上扬,雾蓝色上翘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欣赏:“是。”
她出门,很快拿着把水果刀进来,“夫人,暂时只有这把刀,需要我来帮您吗?”
伊悦看到她还真的拿着刀回来,破口大骂:“你!你们!该死的病秧子,力气怎么这么大,你要是敢动我,少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可是随少爷一起搬来的,少爷的衣食住行全由我来负责,少爷要是发现我不见了,少爷会杀了你的!”
她慌张不已,长长的指甲故意狠掐林牧言白皙的手背,林牧言眉心微拧,本就烦躁不已的情绪更加不耐烦,松手,看着自己本该完美无暇的手背上异常明显的掐痕,他声音冷了几个度。
“割了她的舌头,哪来的丢回哪去。”
“是,夫人。”
女佣手持锋利水果刀一手抓住要跑出门去的伊悦,从后高举起刀,狠狠扎进伊悦脖颈,利落横切,鲜血如瀑布般喷溅,几滴血溅上女佣笑得残忍的脸。
不出半刻,伊悦挣扎乱蹬的腿垂下,“扑通”倒在地上,尖叫声消失,房间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
女佣转过头,脸上丝毫不见杀人的恐慌,笑眼微眯起像只餍足舔毛的野兽,溅上血色的脸算不上亲切,声音懒懒;“夫人对不起,扎错了。”
林牧言冷眼望着他,女佣站起来的身高比他还要高上许多,一步步向他走来,压迫感十足。
林牧言刚才吐的昏天暗地没能察觉,这会清醒那股熟悉的,仿佛被毒蛇紧紧缠绕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发凉的脖子,阵阵凉意从头顶蔓延而下,在女佣靠近,染血的手握住他放在脖颈上的手时,他用力甩开了女佣的手。
“你是谁!你不是女佣。”
林牧言很肯定面前的人不是女佣,他在刚来时就观察过,这里的女佣跟复制粘贴的一样,身高一样,模样也大差不差,简直毛骨悚然。
这人哪哪都对不上,况且他也根本不是女的!
林牧言想退开,奈何双腿不给力,只能装作镇定,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哈哈,夫人,你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不是女佣?你看我还穿着女仆装呢。”
女佣拉着林牧言的手去触摸自己的衣服,林牧言挣扎不开,手被牵引着一路顺着衣裙下摆摸上鼓囊囊的胸膛,软的。
不对不对。
林牧言晃晃脑袋,男的也是有胸肌的,这证明不了什么。
他身体向后仰,与女佣拉开距离,“你放开,这可是贺家,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贺瑾舟现在还很喜欢我,你跑不了的。”
女佣挑挑眉,扣着的手软软小小,他一手便能握住,可却被刚才的女人弄伤了!
他沉眸叹道:“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手,要是留疤……”
他不想去想那个场面,抱起林牧言往外走,林牧言惊呼出声,抓着他的衣领子,声音压着恐惧:“你要做什么?”
男人拍拍他挺翘的屁股,低声酥笑,“别紧张,我叫贺云烬,哥哥的房间脏了,今晚住我那吧。”
林牧言愣了愣,脸上由惊转安,小小松口气,“原来是贺瑾舟的弟弟,一家子没好人。”
他想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抬眸观察贺云烬的神情,贺云烬脚下一顿,脸上旋即挂上委屈,“哥哥,我跟二哥不一样,我很乖的,我可以只跟哥哥一家人。”
他说罢,眼眸含泪,像只被抛弃的大狗狗,去蹭林牧言的脸颊,渴求被摸摸脑袋。
林牧言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时,脸上已经被蹭上血,恶心的他又有些想吐。
嫌弃地推开贺云烬,语气隐忍:“谁要跟你一家人,一群疯子,我也不是你哥哥,放我下来!”
他还清晰的记得这狗崽子杀人的模样,他自认为自己的做法已经很残忍了,这家伙居然直接将人脖子切断了……
贺云烬不理会林牧言的挣扎,抱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往浴室里走,林牧言相当不淡定了。
“你是聋了吗,我说让你放我下来!”林牧言一路乱动,双腿残废又令他毫无反抗力。
贺云烬将他放进浴缸,水流声哗啦,林牧言还想跑,被按住双肩滑进水里怎么也起不来。
贺云烬看着他连连呛水,依旧没有要松手地意思,呆呆的望着,浅色的眸中漾起真切的快意。
这些林牧言全都看不见,呛水、窒息所带来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无法思考,双手死死抓住贺云烬的手,表情痛苦,昳丽的容貌却只会令施暴者亢奋。
想要看到更多美的表情。
不知这场无声的酷刑持续了多久,林牧言再被捞出来时已经只顾得上呼吸,全身发软的厉害,乖乖任由贺云烬抱着清洗身上的脏污。
墨色齐腰长发湿散,凌乱贴在白净侧脸,一双看谁都过分疏离的眸子失了神,无焦距的不知看向哪,满满的破碎感。
眼睫颤动时水珠滚落,“滴答滴答”的水声在浴室回荡,缓了许久林牧言才从窒息中缓过来。
第一反应是抱住贺云烬的手臂,生怕再被按进水里。
贺云烬哼着歌心情很好,往他湿哒哒的头发上抹泡沫,对林牧言依赖的动作分外满意,手上动作不由温柔了许多。
林牧言喉结滚动,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声音沙哑发抖:“你…你故意的!”
贺云烬歪了歪头,假发被他丢在一边,脸上的妆容血迹清洗干净,利落的黑色微长短发在脑后扎起一个小揪揪,称得他整个人乖巧阳光。
“嫂子,你再怀疑我,我可要生气了。”
他声音哀叹,抓揉林牧言头发的动作用力,林牧言吃痛,身子也跟着细密地抖。
他不再说话,默认贺云烬摆弄自己的头发,他需要时间缓缓,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与害怕,林牧言无法与疯子相处,他快疯了!
滴滴晶莹顺着林牧言凄美的脸庞滑落,林牧言强忍着不发出声,浅色的唇被咬出艳色,衣衫被尽数褪去,冰凉的水冻得林牧言瑟瑟发抖。
不知不觉林牧言昏睡过去,眉目仍旧紧皱,睡得很是不安宁。
梦里,林牧言行走在纷纷扰扰的校园小道,放假的学生成群结队往校门外走,盛夏的太阳哪怕是黄昏也热的人难受。
林牧言走在树荫间,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嗨,小言这周也要回家啊?”
女生性格活泼,背手在林牧言回身找她时迅速走到林牧言前面,“哈哈,我在这呢。”
林牧言无奈浅笑,“嗯,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我得回家一趟。”
穆厘厘蹦着走的步子慢下来,笑容消失,无端问起:“你想好了吗?回去接受联姻?”
“嗯?”林牧言疑惑出声:“什么联姻?我马上要接手家里产业,提前见见人而已,你想什么呢。”
说罢他摸了摸女生的头,安抚。
女生却未见开心,拉住他的手,“小言,我觉得叔叔阿姨有点不对,你最近能不能不要回家,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我……但我……”
穆厘厘有心想说点什么证明她说的话不是闹,可就是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小姐,你在这呢,快跟我回家,夫人急着见你。”
穆厘厘的司机拉住她,穆厘厘被拖走的前一刻还在焦急叮嘱:“反正就是不要回家,小言,相信我,有人在盯着你!”
林牧言不明所以,追上去想问个清楚,但一出校门,穆厘厘眨眼就隐入人群,不见踪迹,他站在人群中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一道年迈的声音在街对面喊了他一声:“少爷,这里。”
林牧言隔着人群找到那道声音的主人,李叔,家里的司机。
李叔见他不动,催促道:“少爷,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吧。”
林牧言鬼使神差点了头,走过去,半路他脑子里又响起穆厘厘的话,他站定,心中莫名的不安,他回头看了眼校门,又看看李叔。
车流来往,人群吵闹声渐渐模糊,他大步往回走,“不,等等,这周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司机不解的声音在他身后追问:“少爷你有什么事啊,老板不是让您回家见人嘛,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林牧言越走越快,“嗯!我不回去了,李叔你回吧。”
“行吧,少爷,你跑慢点,看着点……”
“滴滴——滴!”
“车……”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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