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客栈门窗紧闭,肖战提笔给京城写了两封信,写完手都冻的有点发疼。
王一博今天去李府谈买卖,怎么谈到深更半夜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桌子上的油灯即将燃尽,肖战等不及打算让人去看看,才穿好披风房门呼啦一声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强劲的冷风。
进门的人脸色跟外面的天气不相上下,冷得像覆了一层寒霜。
肖战又脱下披风坐回桌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王一博风尘仆仆,也不搭他的话,仰头喝完一杯热茶才从怀里掏出一叠纸不轻不重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李府书房里的书信。”
肖战没有立刻去看那些信,唰一下起身将他拽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他可有伤着哪里,没看到明显的伤口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怒气陡生。
“谁让你私自去翻李府书房的?!”
“不是让你先初步探查一番,摸清楚地势回来商量后再去么?”
王一博梗着脖子不说话,颇有点油盐不进。
肖战气冲冲坐在他面前:“且不说府内家丁众多难以脱困,一旦被发现我们前面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说说,到底怎么了?”
王一博看向他又怒又担心的脸庞,逐渐软化了态度,“我们能不能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肖战觉得很是奇怪,这人上午还好好的,出去受什么刺激了?
“下午和李县令谈生意觉得他不对劲,后来就偷偷听了一会儿。”王一博压抑着怒气道:“王爷可知道李县令他,他居然……”
“意图对本王不轨?”
王一博眼眶红红:“王爷早就知道?他是不是见过你?”
肖战将昨日撞见李县令的事同他简单说了一下:“本想着以后由你去李府,他见不着本王也没甚大事,现在看来这个狗官是留不得了。”
“王爷昨日为什么不同我说?”
“就是害怕你像现在这样冲动。”肖战也没有指责他,拍了拍他肩膀,“算了,如今做也做了,我们就兵来将挡吧。你今日可有惊动李府什么人?”
“没有,就拿了些信件。”
“那就好。”
肖战这才仔细翻看他带回来的书信。
夜里寒冷,他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肖战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也不去看被打的人的表情。
王一博挨了一耳光脑袋偏到一旁,眼睛鼻头都红了,颇有点楚楚可怜。
他瓮声瓮气说:“小小县令也敢觊觎王爷,王爷只能是我的。”
肖战系腰带的动作一顿,皱眉冷声道:“本王不是你们任何人的,摆正你的身份。”
王一博心口狠狠一颤,是了,这些日子肖战对他说白了也不过是权贵对玩物的宠爱,襄王在大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人得不到。
自己只不过暂且入了他的眼,一时新鲜,而且床上的海誓山盟哪做得数。
“是啊,您是王爷。”王一博深深弯下腰向他行了个少见的大礼,“卑职僭越。”
撂下这句话转身推门出去,连肖战的挽留也不曾理会。
“气性越发大,真是宠坏了。”肖战冲着他的背影低声骂道。
其实肖战也被惹毛了,在他的认知中从来都不是当谁的附属品,他之所以投靠高凛拼尽全力助他夺得大位,除了看中高凛会是个明君外,最重要的一点,高凛也是坤泽。
不是肖战自负,当年想向平阳侯府提亲的人不在少数,若他选择扶持了某个乾元皇子,难保对方不会看中他的美色登基后逼他进宫,那他半生拼搏不就付诸东流?
同为坤泽高凛更能体会他的不易,在登基后鸟尽弓藏的风险便更小些。
更别说皇上竟然是坤泽,这是多么大一个把柄,高凛离不开他的筹谋,更离不开他这么些年进献的竹髓香。
当然,不排除高凛心狠手辣将他灭口,这样皇上的秘密就少一个人知道。所以肖战也有赌的成分,赌他和高凛能并肩作战,成为知己,成为亲人。
他赌赢了。
赢了便拥有万千荣华,享不尽的富贵,当然最重要的是,自由。
他拼尽全力换来的自由,怎么会甘愿为某个人放弃?至少现在不行。
肖战想,也该冷他一冷,好让人明白究竟该如何与王爷相处,所以并没有去追他。
但同时,泉县也确实不是久居之地。肖战将他带回来的书信仔细翻了一遍,竟然还真翻出了点东西。
李县令以前并不直接与柳元联系,他直接联系的人应该是徐州府衙的一名长史,此人与他书信往来颇多,李县令那几个庄子赚的钱一大半都拿去孝敬这个长史了。
宜早不宜晚,肖战先派了一小队府兵,让他们今晚就出发去徐州府先找个落脚之处。李县令这边先拖上一拖,等拿到更多确切的消息后再一网打尽。
为了不惊动李县令,肖战留了几封时间比较早的书信,其余的让王一博再连夜放回原处。
而王一博这头出了房门就一直坐在客栈后院,他原以为肖战会来寻他,憋着一口气计划着怎么给人使性子,左等右盼等到他那口气散尽,周身由外到内凉透也没等到。
他此时才算清醒,以他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襄王。况且他大仇未报,此时沉溺于这些儿女情长实在不该。
便暗下决心,襄王以后只是襄王,是他的主子,别的一概不能多想。
在外面冻了半个时辰,王一博实在扛不住起身回房,一转身却看到廊下站着的那个身影,他脚步一顿规规矩矩喊了声王爷。
虽说已经暗下决心,到底存了情,心底还残存一丝期许,若是肖战这时候能说句软话哄哄他,那他就老老实实到他身边去。
外面太冷了。
谁知肖战缓步走近,径直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他面前:“这些原封不动放回李府。”连半句关心的话都没说。
王一博低着头咬紧后槽牙,接过东西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遵命。
……………………
次日一早,起床后肖战来到客栈大厅准备用早饭,瞧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中到底不忍,想着昨晚已经让他在外面冷了那么久也足够了,便招手叫他过来。
王一博走到离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就不再往前,弯腰问:“王爷有何吩咐。”
“坐过来,陪我用饭。”
王一博板着脸道:“卑职不敢,卑职还是去那边吧。”然后转身又回去了!
肖战都气笑了,他给了台阶对方居然不下,岂有此理!
气的他饭都没吃几口,现在也不想跟王一博说话了,让丫鬟传话,吩咐他去李府打个招呼。
正事上王一博不敢耽搁,用完早饭来李府说明缘由,上午李县令去衙门,李夫人招待的他。
“王公子,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王夫人呢?”
王一博心里虽不痛快面上还要显出恩爱,缓和脸色道:“今日在下和夫人准备启程去采买其他东西,夫人在收拾行装呢。”
“这就要走了,怎么不多留几天?”李夫人似是不舍。
“这次日程紧,想赶着回京过年呢。”
“这离过年也不剩两个月了,你们这么赶怕是买不到好的了。”李夫人还念着肖战救她的恩情,让丫鬟拿来笔墨,“我这儿认识几位临县和徐州府的夫人,给你们写个荐书,到了好行事。”
“多谢夫人,今天来原只是此辞行却不想能得夫人引荐。”这真是正中下怀,王一博连忙起身千恩万谢接过荐书,“内人交代按规矩茶园需付两成定金,小人擅自做主,付您五成定金。”
话毕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
李夫人立马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忙不迭让丫鬟接了银票,“既如此我就不留你们了,过些日子回京时顺道让王夫人来府上小聚。”
“一定。”
应付完李府,肖战那边也已经收拾好行李,待他回去便启程前往徐州府。
照例襄王坐车仆从们骑马随行,肖战撩开马车帘子瞧见王一博挺直腰板骑在马上,衣服穿的很是单薄。
就算乾元身体硬朗,此去徐州还有二三十里的路要走,昨天晚上他又吹了半晚上冷风,要是病倒了身边缺个得力助手。
敲敲车门给小厮说,“你去叫一博,让他到车里来,本王有事交待。”
小厮应了一声,不多时马车门被敲响,“王爷有何吩咐。”
“进来吧。”
“卑职不敢,王爷有什么事吩咐就行。”
肖战啧一声扔下手中暖炉掀开帘子,精准无误地揪住他耳朵:“本王使唤不动你了?”
王一博哎呦一声,连滚带爬摔进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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