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堕抱膝坐着，闷闷的，头上还有根呆毛，蔫了吧唧的，林余揉了揉她的脑壳，“哥……有糖么？”林余愣了愣，递给她一根棒棒糖，凌堕静静的吃着，“你内个小本子给我看看呗？”凌堕下意识的用慌乱的眸子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林余苦涩的勾了勾嘴角，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啊……”凌堕彻底绷不住了，扑进他怀里哭出了声，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小声啜泣着，“疼，好疼……”

凌堕没哭一会就擦干了眼泪，还是内个没心没肺的人，可以很平静的打趣自己哭时的囧态，林余的心里酸酸的，有些愣怔的看着手腕……他们真像啊。凌堕把本子丢给他，“别笑我，随便写的……”“嗯，知道了。”

林余脱了外套盖在她头上，忍不住笑出声，“行了，我笑我的，你看不着了。”“你好贱啊……”凌堕有点咬牙切齿，但还是静静的，没动。

轻轻翻开有些脆了的纸页，青春，稚子，浪漫的诗……和苦涩的生活，撕扯的血肉……

林余装作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扯下外套，“小姑娘，挺中二啊……”凌堕静静收起本子，心情不好的人没心情应付他，语气有些过于直白苦涩，“真的。”林余止住话头，强行演出来的坚强碎了一地，两个人的心这才真正的靠近了一点点。

“为什么乐意叫赠平安呢？”“不知道，反正我不想要平安，送人好了”“那可别给我了，我也不想要，有人巴不得我早点死。”“巧了，我也一样。”

“小姑娘，之前，过的不开心吧……”“嗯。”“何止不开心呢……跟你讲个冷笑话，我哥断奶早，他妈的，他们觉得亏欠自己补偿去啊，用我弥补我哥，真是够他妈傻逼的，够荒唐的……”

“我也差不多，咱俩同样是超生的货，好消息是父母不重男轻女，坏消息是在他们离婚的节骨眼出生了，林余林余，家里最多余的货，跟你说过有意思的吧，我小时候有个娃娃，米妮的，当时挺多人拿石头扔我，骂的挺难听的，就仗着我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不过哪怕就内一个就娃娃，也被熊孩子搞坏了，挺可惜的……”“后来呢？”“可能是报应吧，出了车祸，就剩我一个了，不过老天没放过我，后面直接变成扫把星和贱货了。”

凌堕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看人很透，你不是。”林余笑了笑，“行，先睡吧，你都困成什么样了？”“知道了……”凌堕没睡熟，或者说在极端敏感的心里，不安全的地方，她连睡都睡不着。

闭着眼睛，想着，就是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零碎的脚步声传来，凌堕倒是不客气，一人一个暴栗，直接锤醒，凌堕淡淡的看了一眼，是饥饿，荒芜，死气的味道。

艰难的一步步的挪着，背着背包，直直盯着林余他们的背包，只有一个人，不同的，但也算不得干净，身上沾着干涸的血渍，凌堕打开系统商城买了几个面包直接丢了出去……疯狗们，开始抢食了……没抢到面包的人直接朝着他们扑了过去，这些其实根本不够他们分的，匡匡几声他们的脑袋直接炸开了花，凌堕骂骂咧咧的擦着棒球棍，血腥去弥漫开，人性的恶无线放大，啃食血肉，林余都没注意，只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叫上刘思宇和凌堕往前走，早就习惯了杀戮，自然已经麻木的不想再看，吃饱喝足的畜牲们就跟在他们身后，到地谁才是案板上的羊呢……

凌堕也不敢确认，人性的黑暗是她无可预料的，但至少不该她担心，想要死掉的人不需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