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苏瑾吃了八分饱的时候,坐在江东洛身侧的唐驰终于忍不住撞了撞江东洛的胳膊。
“老江,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主位上的江东洛略带不情愿地轻咳一声,终究还是开了口。
“今天你们兄弟二人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情,踏云设计大赛比赛在即,但现在还缺少一位关键的评委——季老先生。”
“季老作为设计圈中的国宝级人物,这次,你们兄弟二人,谁能邀请到他来做评委,我会以私人名义赠送他一套月亮湾的别墅……”
说到这里,江东洛停顿了一下,显然不愿意说出后面的话。
唐驰却再度提醒:“还有别的吗?”
唐驰语气温柔,但苏瑾看得清楚,他眼神十分严肃,不容置疑。
这一刻,苏瑾可以确认,网传江氏集团能够走到今天,离不开江东洛两任丈夫功劳的传闻不假。
靠第一任丈夫起家,靠第二任丈夫维持。
现如今,江氏依靠着唐家的资金,江东洛在某些事情上,就不得不让步。
比如现在,江东洛不得不放下刀叉,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擦手,说道:“另外,获胜者还会获得江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此话一出,江潮唇角的弧度就扬了扬,似乎这股份已经转到了他的名下。
其实,事实也大差不差。
季润,如今年近七十,已经多年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
想请他做评委,本就难如登天。
江潮有唐驰帮他筹谋,还有一线希望。
江淮度,放养的弃子,毫无希望。
这次比赛,说是将江淮度作为江潮进入总公司的跳板,也毫不为过。
相比于江潮的得意,江淮度要淡定许多,他依旧慢悠悠地切着盘中的牛排,仿佛了江东洛刚刚说的事情同他毫不相关。
他这副淡定的模样,显然惹了江潮的眼,他脸上挂着坏笑,似是不经意地说道:“还是弟弟有福气,从不用为事业烦心,以后只要待在家里,就有数不尽的钱花。”
“不过,弟弟,你同时交两个男朋友,还是应该低调些,传出去了,对你名声不好。”
话音刚落,江潮同唐驰对视一眼,唐驰就快速接过了话头,语重心长地对江淮度说道:“是啊,淮度,不是叔叔说你,私生活方面你要注意一些,上次你跟郁家相亲,闹得那样不愉快,现在郁家还生气呢。”
江淮度嘴角噙着一抹笑,放下刀叉,端起一旁的果酒,拿在手里轻轻摇晃,“是吗?我还以为唐叔叔是故意的呢,找了一个那样的Alpha跟我相亲。”
此话一出,唐驰显然有几分心虚。
他身为江淮度的后爸,自然不会希望他嫁为良人,日后,同江潮争夺家产怎么办?
但他虽然这么想,却不能显露出来,于是,他扭头看向江东洛,委屈巴巴地说道:“果然后爸难做,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此话一出,江东洛大掌重重地拍了一下餐桌,“江淮度,你像什么样子,这个周末,就找时间去跟郁家道歉。”
巨大的声响吓了苏瑾一跳,他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他面无表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发生。
瞬间,苏瑾有些心疼眼前人,按理说,他才是地地道道的婚生子。
可这后来登堂入室的小三,带来的孩子,年纪却比他还大,何等的讽刺。
他的日子也随着生父的过世,从江家的小少爷瞬间沦落成为这个家中真正寄人篱下的那个。
苏瑾回忆起自己,虽然他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从小没少受人嘲笑。
但父亲对他极为宠爱,为了他能无忧无虑的长大,终身未嫁。
苏瑾正望着江淮度散发同情的时候,江淮度突然扭头,冲他开口:“什么眼神?走了。”
说着,江淮度起身,丝毫不顾江东洛的怒意,说道:“这个歉你们谁爱道谁道,人你们也见了,我就带走了。”
说着,江淮度拉着苏瑾就要走。
江东洛再次厉喝:“反了你了。”
然而,他也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就将视线移到了苏瑾身上。
“你等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同你谈谈。”
但显然,他也清楚自己的怒火对江淮度丝毫不起作用。
江淮度拽着苏瑾的手腕,一把将人拉至身后,护短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我的人,你谈什么?”
江东洛被江淮度气得胡子倒竖,“你都是老子的,你的人怎么了?”
眼看着两人有大吵起来的架势,苏瑾在身后拽拽江淮度的衣摆,同江淮度使眼色,示意他没问题。
江东洛会来找他,是早晚的事,不然,也不会叫他来家里吃饭。
而且,他也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将他的父亲逼至死地。
天知道,在看见江东洛的第一眼,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压制了将江东洛千刀万剐的冲动。
但现在,还远不是时候。
苏瑾和江东洛的第一次交锋,在江家的花园。
江家有聘请专门的园艺师,将花园打理得很美。
只是初春,却已经花团锦簇,布置得错落有致。
然而,这两人,显然都没有赏花的心思。
江东洛开门见山:“我不知道你和江淮度的感情具体怎样,但是我要警告你,你和他玩玩可以,最好不要对他动别的心思。”
“如果他以后嫁人,遭遇夫家的嫌弃,我不会要你好过。”
江东洛说的隐晦,但苏瑾却听懂了,这是要他不要碰江淮度的意思。
苏瑾只觉得好笑,他就算想,他一个Omega,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这人也未免太过形式主义了些。
只要江淮度能按照他的要求嫁人,江淮度具体的私生活究竟如何,他根本毫不在意。
而就是这么一个虚伪的人,却让他父亲付出了生命。
一想到父亲,苏瑾情绪难免激动了些,看着江东洛的眼睛中忍不住染上了赤红。
他冷声开口:“难不成,你还能逼着我自杀?”
最后两个字,苏瑾加重了语气,双目死死盯着江东洛,想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动容。
可是,江东洛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嘴唇上方的胡子上下耸动,威胁道:“想让你消失,我有成千上百种方法。”
苏瑾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的忍耐几乎已经到达极限。
父亲的死,很显然没有在江东洛的心中留下任何涟漪。
“我爱他,不可能离开,你有多少种招数,都放马过来。”
苏瑾巴不得江东洛能自乱阵脚,冲他开刀。
只要江东洛敢动手,他就有足够的信心能留下证据。
说完,苏瑾自认为这场谈话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他扭头要走,刚转身,却对上了江淮度意味深长的眼眸。
苏瑾还来不及收回眼中的怒意,就再次被江淮度拉到了身后。
江淮度声音清澈,如雨后清泉:“我说了,这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他,我保证这辈子都没人敢跟江家联姻。”
说完,便拽着苏瑾的手腕走出了江家花园。
从花园到停车场的距离,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瑾已经恢复了理智,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
透过电梯的镜面,江淮度肆无忌惮地看着身旁人,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被人如此坚定地选择过。
就连他的生父,也在发现江东洛有外遇之后,选择了解脱,而没有考虑过留他一个七岁的孩子,在这刀光剑影的豪门中,该怎么活。
虽然他知道,他和苏瑾是逢场作戏,但他不得不承认,刚刚苏瑾的戏,有一瞬间演到了他心里。
“刚才,谢谢。”江淮度突然开口。
苏瑾耳朵不自觉地发烫,刚刚他会那样说,纯粹是为了气江东洛,没想到,竟被这人悉数听了进去。
“没什么,我瞎说的。”苏瑾用假笑掩饰尴尬。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车子面前。
苏瑾刚想问谁开车,手腕突然被人一拉,他靠在了江淮度的怀中,紧接着,身侧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苏瑾扭头,一辆敞篷跑车,正贴着他的身子停着。
苏瑾余惊未消,江淮度率先开口:“大哥是没开过跑车,连方向盘都不会打了吗?”
江潮却是听不懂人话,得瑟地说道:“我这跑车,可是比弟弟你的贵。”
江淮度抬脚在车门上踹了一脚,“车贵不贵不重要,开车的人技术烂,早晚都是撞死的命。”
这跑车是江潮最近刚提的,还没过新鲜劲儿,江淮度那一脚,可把他心疼坏了。
他连忙从另一侧下车,绕到车门边查看,确认车门无误,才放松地舒了口气。
他转身就要同江淮度理论,刚一回头,却看到了江淮度车上副驾驶放着的黑色风衣和帽子。
这衣服和帽子,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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