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森缩了缩脖子看着肖战问："你笑什么？"

肖战笑嘻嘻看着凌森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谢谢你，森森。"

他和凌森一直都是谁都不服谁，但比肖家那些人，不知道亲密了多少。

凌森一脸别扭，偏过脖子嘟囔道："小爷我只是侠骨柔肠，看不惯他们欺负人罢了。"

"放屁…"王一博忽然在一旁若有所思道。

凌森立马竖起眉眼瞪了过去，但是看到那副好看的眉眼，又生生忍住了脱口而出的骂声。

肖战松开了手，转头一脸不解看着王一博。

"是不是，我说了放屁，你也会抱我？"王一博挑了挑眉问道。

肖战有点尴尬眯了眯眼睛，走了过去，伸手抱了抱王一博："谢谢你。"

王一博顺势把他揽进怀里："果然…"

肖战哭笑不得，松开了手，转头看着凌森说道："你什么时候回你房间？"

凌森指着王一博说："你让美男送我回去。"

"放屁。"王一博抱紧了肖战，转头看着凌森道："不去！"

肖战有点喘不上气："一博，你先放手。"

王一博不情不愿放开了手，站在了肖战身后，冲着凌森说："你自己走。"

凌森忿忿看着王一博："看在你长得真帅，我不跟你计较了，我…"

他转头在房间环视一番，最后指着会客厅的沙发道："我…我不走了，我就住这儿！"

王一博的"放屁"还没出口，就被肖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好了，那个词不文明，别乱说了。"

掌心触碰到了一点温润柔软，带着温度。

肖战的心口像是被鱼尾撩过，激起一丝的涟漪。

王一博看着肖战笑，看着他的脸颊一点一点变红。

肖战有点心虚松开了手："行行行，都住这里，但是不许吵架。"

凌森有点委屈："我没有想跟美男吵。"

"他叫王一博。"肖战说。

"我没想跟帅一博吵。"

肖战啧啧两声："色是刮骨刀，小心变成风流鬼。"

凌森翻白眼："你别说你没有贪图他的美色？"

"给我闭嘴吧你！"肖战把凌森推到沙发："今晚的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了，赶紧睡觉补补脑子。"

"美男…帅一博…他推我。"凌森瘪着嘴说。

王一博头也不回，往里面走去。

肖战叹了口气，回到了卧室，看着王一博靠着窗户站着。

"怎么了？"他走了过去。

王一博沉默，没有接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肖家有问题？"肖战说道："大哥带我去的玫瑰花田，全是红色的。他说是他这几年…为…这几年养的。"

肖战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眉心忽然跳了一下。

玫瑰庄园穹顶的那几颗星一样的宝石是怎么发光的？

漆黑的海底，他为什么可以看到一缕白发？

肖战叹口气，看着王一博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博…"肖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

王一博忽然转过身来，看着肖战一字一句认真问道："你…真的贪图…我的美色？"

肖战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往后仰了仰："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不介意。"王一博一脸真挚。

肖战扶额，汗流浃背："我介意。"

王一博的神色暗了暗，往浴室走去。

肖战一把拉住他："生气了？"

王一博点点头。

"美男！沙发很大，你来跟我睡啊！"凌森从外面喊道。

肖战从床上拿起一个抱枕扔了出去："再说话，给我滚回去！"

他一转身，王一博已经走进了浴室，水流哗哗，他脱了衣服，坐进了浴缸。

肖战站在房间的中央，摊了摊手："我不伺候了。"

他叹了口气，拿了条毯子扔给了凌森。

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玻璃门，对着王一博说道："别闹脾气，待一会儿过来睡觉。"

……

肖战梦到自己独自来到了那个铁笼跟前，丝丝缕缕的白发从笼子里飘出来。

除了眼前的白发，他什么也看不清。

耳边那声模糊的吟唱声又响起来。

他伸手去触摸那随水波荡漾的白发。

一瞬间，那白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从他的指尖缠绕上来。

那白发忽然变成了八爪鱼的触手一般，收紧缠住了他的脖颈。

越缠越紧，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被巨兽拖入了海底，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肖战忽然惊醒，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脖颈处的窒息感却不曾消退。

他僵直的身体动了动，才发现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他的身边，胳膊还搭在他的脖子上，将头窝在他的颈边。

肖战推了推王一博，哑着声音道："你怎么睡到我的床上来了？"

王一博抱住他的胳膊收了收，含含糊糊道："你让我过来睡觉的。"

肖战还要说什么，听到门铃响了。

门铃按的很急促，像是热锅上跳舞的蚂蚁。

再不开门就要被烧死了一般。

凌森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他骂骂咧咧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间的门。

"催命啊！"凌森揉了揉眼睛道。

敲门的服务生往后站了站，肖玙出现在了门口。

凌森怔怔看着肖玙，片刻才叫了声："玙哥。"

肖玙点点头："战战呢？"

凌森让开了路，往后挪了挪："在里面。"

肖玙径直走了进去。

肖战赶紧推开了王一博的胳膊，从床上下来。

肖玙的脚步在卧室门口顿住了，他看着肖战乱糟糟的头发，咬了咬牙关。

"大哥。"肖战拉了拉睡衣的领口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王一博，吞了吞口水。

肖玙皱了皱眉，转头往会客厅走去。

沙发扔着凌森的衣服裤子。

肖玙站在了会客厅的中间，等着肖战过来。

肖战深呼一口气走到了肖玙身边："哥，有事吗？"

肖玙深深看了一眼肖战："这次会议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们没怎么样…"肖战低声说道。

肖玙指了指一旁的凌森和里面的王一博："让他们回去。"

肖战没有接话，只听一旁的凌森有些不满走了过来道："让我们回去，留他一个人让你未婚妻一家欺负吗？"

肖玙的脸色变了变，看了凌森一眼："我在跟我弟弟说话。"

王一博走了出来靠在了门框上生了个懒腰，看着肖玙道："原来你也你知道他是你弟弟？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那个小岸是你弟弟。"

肖玙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看着肖战说道："战战，昨晚…"

肖战打断了肖玙："昨晚我不同意，所以你是来当盈姐说客的？"

肖玙摇摇头："不是。"

肖战的心微微酸了酸，时盈一家，包括肖家一家怎么对他，他都能理解。

只是肖玙明明知道自己为他的这场秀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功夫。

他看到电话是用肖玙的手机打过来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在肖玙心里甚至比不上一个时岸。

他忍住了心中的酸涩，看着肖玙道："我还以为…"

肖玙叹口气："昨晚的事情抱歉，我也是打通了电话，才知道盈盈找你什么事。"

肖战心口颤了颤，他是专门来道歉的？

肖玙伸出手拍了拍肖战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愧疚的歉意，他深呼一口气下决心一般说道："战战，抱歉，你的那一整套秀…被时岸烧毁了。"

眼前似是燃气熊熊烈火，肖战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房间的空气凝固，凌森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肖战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颤声道："你…说…什么？"

肖玙抿了抿唇，安抚一般握了握肖战的胳膊："战战，对不起，昨晚你没有答应，时岸发脾气，到了秀场后台把你的作品全烧毁了。"

凌森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肖玙！你他妈放什么屁呢，你们那里的安保都是吃屎的吗？！"

王一博倚在门框的身体瞬间站直了，他疾步走到了肖战身后，轻轻拍了拍肖战的背。

肖玙看着肖战睁大的眼睛，里面全是不解和悲伤。

肖玙曾经是唯一护着他的那棵大树，却如今变成的别人的柴，要烧得他心口发疼。

"战战，时岸的脾气，谁都拦不住。"肖玙眉头紧锁，目光里露出一丝痛心："盈盈也很内疚，她承诺这次秀结束了，你要是还愿意重新做一套，她可以出十倍的价格收藏。你不愿意做，她也赔给你。"

肖战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定定看着肖玙。

心似裂帛，呲啦劈成了两半。

他几乎无法相信，肖玙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口。

肖玙无法看着那双曾经全是温柔狡黠的目光便成了如今深海一般沉寂的痛苦与不解，心里终是有些不忍。

近半年来肖战一点一点向他汇报着自己的进度，每一次都是满心的喜悦。

他会因为一个别出心裁的裁剪兴高采烈，也会因为不知道如何置放一颗宝石而烦恼。

肖玙伸手去抱肖战，却被一旁的王一博一把挡开。

"肖先生，你要是来说抱歉的话，我想战战已经听到了，没别的事的话，麻烦请你离开吧。"

王一博把肖战拉到自己身后，站在了肖玙的面前，语气沉沉。

肖玙还想伸手，凌森也站了过来。

肖玙伸出的手无力垂了下来，看着肖战道："战战，抱歉，那我先走了。"

震惊，愤怒，悲伤，无助和他看着肖玙眼里的无法理解和疑惑最终化成了从鼻腔挤出一个苦涩无力的"嗯"。

肖玙转身离开了。

王一博把人抱进怀里，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低声问道："还有四五天时间，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肖战推开了王一博，摇了摇头："那些布料丝绸还有镶嵌的宝石珍珠都是我从世界各地找来的，来不及了。"

凌森咬牙切齿："他们真的欺人太甚了！我这次带过来的藏品很多，你看能不能替代一下？你的打版带了没，我让我工作室的人都来帮忙，说不定可以赶得上。"

肖战忍住了内心的愤怒与难受，感激地看了凌森一眼："主要是布料，用到了鱼绡，是我跟大哥求来的，再也没有了。"

"鱼绡？"王一博看着肖战问道。

肖战点点头："嗯，就是之前在玫瑰庄园见过的那种。"

王一博忽然笑了，神情变得轻松了下来："那就好办了。"

肖战阻止："不行，会被他们发现的。"

王一博笑着摇摇头："不是去偷，一会儿你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