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荒谬的阴影无处不在。残酷与缺损重叠交织,现实的幕布后常闪过野兽的獠牙。当伤痛与迷惘袭来,各种不似意义的意义好像要被异化的潮水吞噬,而后封于涅普顿的囚笼,永不见天日。
严府议事厅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严家诸老庄重而肃穆的面容。高耸的屏风上绣着山水云雾,更添几分雅致。
烛光映照在严家诸位长老那饱经沧桑、庄重肃穆的面庞之上。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环绕着数把雕刻精美的太师椅。圆桌上铺陈着华丽的绸缎,但这并不是用来坐的。
大厅后方才是真正的会客厅,而这个原是严老爷修建的,可能太过西式,严祖父并不喜欢,就一直空着。
严家长老们或抚须沉思,或翻阅案牍,或低声交谈,各自展现出不同的风采。
手指在案牍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突然,严家祖父的清咳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他沉吟片刻,开口道:“若婉儿真心喜欢峻霖,我们就将峻霖记在二房名下,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严家诸老闻言,皆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开始各抒己见,讨论起对策来。
严浩翔与贺峻霖并肩步入严府议事堂,两人步履从容。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为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贺峻霖隔着众人望去,目光不动声色地搜寻着什么,发现严浩翔正悄然望来,二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又各自迅速地收回目光,故作淡定地望向别处。
“祖父,若峻霖真娶了王家独女,岂不是传出去被人笑话,此事万万不可行。”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在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霞一样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严祖父闻言,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浩翔啊,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慎重考虑的。”
“浩翔啊,这些长老们都已商量过了,峻霖入赘即可。”严祖父说罢还满意的摸了把胡子。
“峻霖,你也说说你的看法。”严祖父突然转向贺峻霖。
贺峻霖如今也已年满十五,严祖父本就对这个养子看不顺眼,心里早早开始盘算,严祖父想把贺峻霖卖了还指望他帮忙数钱。
严老爷常年在海外漂泊,与王家的通信往来本就稀少,两家之间的关系也渐行渐远。严祖父心想,或许可以利用贺峻霖与王家联姻,以此来续接两家的关系纽带。
京城之中,谁不知道王家独女的名声?她性情古怪,喜好独特,许多名门望族都避而远之。然而,对于严家来说,这却是个难得的机会。原本应该在京城中寻一个普通的书生作为联姻对象,却没想到严家竟然收了贺峻霖这样一个养子,而且他还生得如此英气逼人。
若是贺峻霖去了王家,无论是对于王家还是严家,都无疑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若她对贺峻霖心生爱慕,那么一切都好说;但若是她对贺峻霖毫无感觉,甚至心生厌恶,那么这场联姻恐怕只会给贺峻霖带来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京城中的传言四起,有人说王婉儿和她养的面首心狠手辣,如同毒蝎一般,若是贺峻霖真入了她的眼,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贺峻霖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严祖父为何要将自己养在二房之中,是怕自己日后辅助严浩翔吗?
不可能这太荒唐了。
眼前王婉儿还洋洋得意般,贺峻霖并没有理睬,几步就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冲严浩翔微微一笑,那慵懒而随意的笑容短促而苦涩,只剩一抹深沉的倦意镌刻在那渐渐消失的笑纹里。
门外屋檐下挂着风铃,每当微风轻拂,便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一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严祖父将贺峻霖叫到跟前。他端坐在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目光深邃地看向贺峻霖。他轻声问道:“峻儿,你可曾想过自己的未来?”
贺峻霖微微垂下头,不语。
严祖父听后,轻轻叹了口气,他放下玉佩,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心有抱负,但人生在世,毕竟在严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也是对严家有感情的对不对?”
“有时候总有人是需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做出牺牲。”
严祖父见此,眉头微皱,却又随即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轻轻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峻霖,你可知凭你一个养子能去到王家是你前世未修完的福分。当初霜漾带你回来想必也是为了今天。”
贺峻霖闻言,心头一紧,但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
严祖父见状,心中不禁有些不满。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也倒不是现在去成婚,今日只是商议订婚之事,待过5年后严家便履行约定。”
严浩翔心中怒火如焚,他猛地站起身来,不顾身份尊卑,愤然盯着严祖父。
双眸赤红如血,犹如被怒火灼烧得通透,声音颤抖却又铿锵有力:“若贺儿入赘,我此生不复娶,孤身终老于深山野林之中!”
严祖父闻言,面色铁青,他未曾料到严浩翔会如此不懂事。
他沉默片刻,试图用威严的目光压下严浩翔的怒火,然而严浩翔却毫不退缩,让严祖父感到一阵心悸。
严祖父又戴上了那张虚伪的面具,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微笑,轻声向严浩翔细语道:“如今王家姑娘心系贺峻霖,我们岂能阻挠这段佳偶天成的姻缘?”
严浩翔闻听此言,心中不禁嗤之以鼻。他微微眯起双眼,直视严祖父虚伪的面具。他冷哼一声,道:“王家姑娘的喜爱怕是让我们家有些吃不消,前些阵子不是在京城中大肆宣言说要嫁于我吗?难不成我们大房有两个嫡子不成?若是你嫁于峻霖,京城里的人只不过会笑话姑娘,大家只会说姑娘不过是虚情假意尔,还请姑娘三思啊!”
这句话很是有针对意味,虽然对着严家祖父说的,其实字字不离王婉儿。
严祖父被严浩翔的话一噎,脸色微微一变。
王家使者闻言,顿时面色铁青,他们原本以为严家会欣然接受这门婚事,却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强烈的反对。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响起。
“浩翔,你父母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子,可到了你这里竟如此不懂规矩,还顶撞起了长辈,你真是要毁了你父母留下的口碑啊!”一个看似年迈的王家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严浩翔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生活的阴影固然是荒谬而可惧的,然而莫奈却以极端的生活热情指出:“画的立体,来自于它的阴影,人也是如此。”是的,荒谬的阴影是无从消除,更无需消除的。我们命运的潜藏部分,就驻留在生活的阴影里。
换言之,倒不如说是命运。
老人离严浩翔不到半米又被一股冷气震的连连后退。
严浩翔闻言,眉头紧锁,他瞥了一眼眼前的老人,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贺峻霖。
“今日这婚我不定!”贺峻霖突然起身,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在回眸看向严浩翔时,身板却又莫名的挺直。
严祖父见状,脸色一变,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贺峻霖:“放肆!这个家还轮不到两个娃娃说教!”他大手一挥,桌案上的物品瞬间被卷在了地上,多数已经变成了碎瓷片。
王夫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罢了,这人我们王家也不敢要了。”
听到这句话,王婉儿顿时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
她转身看向贺峻霖和严浩翔,却发现他们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随后不管王婉儿的如何哀求,王家夫人也坐视不理。
亲眼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贺峻霖才算舒畅地喘了口气。
春日的暖阳透过院中的桃枝,洒在贺峻霖的身上。桃花盛开,花瓣随风飘落,宛如一片片粉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贺峻霖独自坐在庭院中,手中捧着一卷古籍,心中却思绪万千。他抬眸向远方,只见远处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
“哎……真是,红尘滚滚梦难寻,世事纷飞心难安啊。”严浩翔开口调侃道。
不巧这时的贺峻霖正是郁闷,于是也将计就计。“哎……是啊,现在我有些后悔拒绝王家了,毕竟人家家大业大的,过去了说不定还能混几顿大鱼大肉,而如今天天跟着你们吃那些清汤寡水的腻死了!”
严浩翔用力拍了拍贺峻霖的后脑勺,轻笑道:“哎!你可不能这样说,王家厨子出了名的难吃,还不如王妈做的呢,就算你去了王家我也要想办法给你捞回来。”
“说不定……”严浩翔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贺峻霖走近,呼吸均匀的打在严浩翔脸上。
“哪天被她哪些面手弄死都不知道,你还是安心跟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在这京城里保护个人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严浩翔轻盈一跃,越过了横杆,落地时他轻轻一笑,伸手扯下了树上的一瓣花瓣。他走到贺峻霖面前,将花瓣递给他,然后呼出一口气,花瓣在空气中轻轻飘落。
“你看!若是花瓣离开了树木,就会被风吹走。”严浩翔指着半空中的花瓣道。
“若你不扯它,它就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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