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吃过晚饭王一博披着那件破棉袄出门了，肖战也没问他去哪，佯装去厨房忙活着，余光却瞥着门口方向，等门关上了他才赶忙跑上楼。

上次姐姐来姐夫偷塞了个手机，就被他藏在枕头下边，前天他在网上预订了两个家政阿姨，约好了今晚来干活。

王一博出了门走过拐弯靠在墙上点了支烟，叼在嘴上，抬脚把鞋底在墙上磕了磕，磕掉了鞋底的脏雪。那天方程和肖战的小动作他不是没看到，只是不在意，而且再此之前他已经答应了会来给方程补课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失信。

抽了一支烟他才往孙婆婆家那栋楼走，刚走到单元门口脑子里不知道怎么蹦不出个念头，也不知道肖战把自己支走要做什么。

抬脚上楼，啧了一声，王一博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被肖战侵蚀了，居然会想这些，不应该。

方程早就在家里准备好了水果和零食，就等着王一博来了，孙婆婆还特意为王一博炖了一小盅补汤，就连方程都没有。

“奶奶，您也太偏心了吧？就给一博哥炖汤啊，我还是您亲孙子呢。”方程这个年纪已经很少撒娇了，不过对着奶奶他还是乐意偶尔撒撒娇哄哄老太太的。

孙婆婆拍了拍贴过来的孙子脑袋，“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喜欢喝的？再说汤里奶奶放了些补药你不适合。”

祖孙俩正说着有人敲门，方程大步流星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王一博，“博哥，快进来，外边冷不冷啊？”

王一博对他没什么笑脸，只是很轻的嗯了一声，对着孙婆婆才扯了个浅浅的笑，“婆婆。”

“一博来的正好，婆婆给你炖了汤马上就能喝了，你和小程先回房间婆婆一会儿给你端过去。”孙婆婆说着就往厨房走，王一博眨了下眼睛，“不用了婆婆，我吃过晚饭了。”

“哎呀博哥，我奶奶你还不知道么，特意给你炖的，你要是不喝她会伤心的。”方程走到王一博身边蹭了蹭他的胳膊，王一博躲开一步，“准备好了？”

“嗯嗯，错题本我都准备好了，王老师，请。”方程性子活泼，总喜欢闹腾，一般情况下他不敢闹王一博，今天看王一博心情不错才敢闹一闹。

王一博也果然没拿他怎么样直接去了他的房间。

孙婆婆家其实是两个小户型的房子打通了，儿子儿媳住在另一边，孙婆婆的方程住在这边，方程的房间还是家里最大的一间，采光也是最好的，就是为了能让他在家里有个好的学习环境。

老人的想法都是为了孩子奉献，就像王一博的外婆，他也是把家里大的那件卧室给王一博住的。

王一博没急着上课，等婆婆送了汤过来他把汤喝完了才开始给方程讲题，这一讲就是将近四个小时，期间他只让方程休息了十分钟，去了个卫生间，吃了点东西。到后来方程脑子都快木了王一博才放过他，不过还是没下课，顺手抄起一本英文小说翻了翻，“我记得你英文学的不错。”

方程瘫在椅子上，“嗯，还可以。”

王一博把小说扔给他，“读我听听。”

“啊？”方程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劲儿，“读小说？博哥你要是喜欢你拿回家看呗。”

“我英文一般，读。”

方程虽然不明白王一博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还是乖乖翻开书开始读，也就几分钟王一博就让他停下了，“今天就到这吧，太晚了你该休息了。”

方程一头雾水没闹明白怎么回事，把王一博送出门他才去洗漱。

王一博站在单元门门口又点了支烟，默默抽完才抬脚往家走，杂货铺的卷帘门没拉，他也没多诧异，就像是知道肖战会等他一样。一开门果然看到肖战坐在椅子上趴在柜台上，好像是睡着了。

实际上肖战并没有睡着了，门一开他就醒了，“老板你回来啦。”肖战起身迎过去，还打了个哈欠，“那我锁门了啊。”

王一博嗯了一声，两人擦肩而过时他从肖战身上闻到了一种很特别的闻到，有点刺鼻，走到楼梯口那种味道反而更胜，他扭头看了眼味道的源头，好像是厨房。

原来让方程把自己支走是为了打扫厨房？

肖战锁好门一转头发现王一博已经上楼了，撇了撇嘴，心想“自己”打扫了一晚上的厨房他都不去看一眼？真是没良心。

第二天一早肖战早早醒了，特意在孙婆婆家门口等着孙婆婆，先见到不是孙婆婆而是方程。

“呦，肖哥这么早啊。”方程手里还拿着个包子，是孙婆婆一早给他包的。

“去上学啊？”肖战看着他手里的包子有点饿了，方程当着他的面咬了口包子，“不上学，上刑。”

肖战也是经历过高考的，明白他的意思，嘿嘿笑了两声。

“对了肖哥，厨房你收拾完了？”方程故意将王一博弄走正是因为孙婆婆和他说了肖战的打算他才同意的，自己昨晚睡觉梦里都是数学题他得知道自己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昂，收拾的差不多了。”肖战不想和他多聊这个话题，昨天两个阿姨两个多小时就把厨房收拾的焕然一新，可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是请了保洁阿姨来收拾的，“你快上学去吧，我等孙婆婆一起去早市。”

方程时间的确来不及了也就没跟他废话边吃包子边跑了起来。

肖战又等了几分钟孙婆婆才下来，肖战主动接过孙婆婆手里的推车，搀扶着孙婆婆一起去了早市，这么看起来他和孙婆婆倒是挺像祖孙的。

王一博这个时间还在睡，不过睡的不太安稳，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坐了起来，嘴唇上有点湿黏感，鼻子也不舒服，他用手摸了一把，是湿的，好像是流鼻血了。

去卫生间照了镜子才确认的确是流鼻血了，而且没少流，下半张脸，耳朵，脖子上都是血，王一博叹了口气，看来是孙婆婆昨晚那晚汤惹的祸，补大发了。

费了点时间止住鼻血，回到卧室一开灯才看见枕头，被头，床单上都有血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命案现场，王一博又关了灯，脱了身上那件沾了血的睡衣随手扔在地上，爬上床拿了干净的枕头放到床尾，钻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反正也死不了，床上只是些血而已，不耽误睡觉。

肖战从早市回来已经八点多了，王一博还没醒，他把买的食材放到厨房，拎着早餐上了楼，蹑手蹑脚的把早餐放到小客厅的桌子上，余光撇到了地板上的几个深色圆点。

走过去仔细辨认确定是血迹，肖战皱了皱眉，这应该是王一博的血，又去卫生间看了眼果然在洗手池边缘看到了浅浅的红色水渍。

“我靠！他不会是自杀了吧！”这个想法一有肖战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冲出卫生间跑到王一博卧室门口用力砸门，“王一博，王一博你在不在！你说话，你在不在啊，你有没有事？王一博！”

王一博刚说找没多一会儿，实在是不想搭理肖战，肖战敲了半分钟没得到回应有点着急了，开始用力撞门，撞了几下又后退了几步，准备助力用脚踹门。

短距离起跑，提速，抬脚，踹门的一瞬间门开了，肖战的脚已经收不回来了，十成的力度一脚将站在门口的王一博踹飞了。

王一博是真的被他踹飞了，后腰狠狠撞在书桌边缘，疼的他闷了一声瘫在地上没了反应，肖战吓坏了，别人自杀没死成在让自己一脚踹死了。慌忙跑过去半跪在他身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王一博是被他这一脚踹懵了，瘫在地上没动并不是昏过去了，而是疼的做不出别的反应，肖战扶着他的肩膀，王一博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滚！”

可惜力道不足，肖战都没觉得疼，房间里还算亮，他看见王一博额头上的冷汗，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着急么。”

王一博疼的直冒冷汗，“滚，从我家滚出去。”

肖战有点委屈，完了，要被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