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在走上去杜阳的大路之后,杨坚看到路上有很多倒毙的役夫,因为天渐热,尸骨腐烂,恶臭之味不可闻。
杨坚一下子怒从心中生,骂道:“大隋初建,天下尚未完全安定,此次营造的仁寿宫竟然让这么多百姓横尸荒野,埋都不埋,朕去此宫避暑,于心何安啊!”
和杨坚坐在一个轿子里的独孤皇后自嫁于杨坚后,一直在家中生儿育女,读书自塑,从未在战马嘶鸣、杀伐征战的战场上去过,从未见过眼前所见的这么多死人,所以她也被所见的死人吓得不敢向窗子外边看。
她尽力用丝帛等把鼻嘴遮住,以免吸进外面的恶臭味;她还用扇子不停地扇着钻进轿子内的臭味。
当她看到皇上怒不可遏的样子,心想,如果皇上因发怒而再在这里停下,收拾杨素等人,那自己吸进体内的恶臭味就更多了,这样啥时才能到达仁寿宫呀!
所以,她为了能顺利地、早点到达仁寿宫,就对皇上说:“皇上爱民如子,对这么多人死于荒野心痛不已,臣妾的心里也难受啊!但事已至此,万望皇上保重龙体;再者,京城将要处在炎热难熬的时节了,去仁寿宫避暑是不得已的事情,到那里,我朝很多大事还等着皇上处理。所以,皇上切么过度愤怒了。”
杨坚听了独孤皇后的话后,长叹道:“朕也是触目生怒,不说了,继续往仁寿宫前行吧。”
但杨坚愤怒不已的话还是传到了杨素的耳朵里。
杨素想,看来皇上对于自己营建仁寿宫期间大伤人丁的事情还是很生气,虽然中间有皇后劝说,自己也得到了嘉奖,但皇上的内心里还是解不开这个疙瘩。
杨素也看到一路上尸骨数不胜数的情况,其扑鼻的臭味使他差点窒息。
他想,如果派人埋葬这些尸骨,那太费力了,必定会劳乏随员。
最后,他给身边的小吏下令道:“赶快组织人力将路上的倒毙者点火焚烧。”
小吏领命而去。
不久,绵长山路的多处地方出现了焚尸的火堆。
这时候,杨坚正在一个距离仁寿宫20多里路的名叫催木的地方停马歇息。
催木是修建仁寿宫的时候催收储运木材的地方,因为这个事情所以得了催木一名。
催木(现在写作崔木)位于页岭之上,所处海拔较高。
页岭因为是六盘山向东延伸过来的一条山系,其走向不正,斜着横亘在渭北大地上,当地方言把这种情况叫“踅xué”,此山脉于是得此名。但书名却是“页(xué)岭”。
页岭森林覆盖率很高,放眼望去,山峦起伏,郁郁葱葱。
当杨坚听到杨素下令将路上的倒毙者点火焚烧的事情后,他那熄灭了的怒火再一次点燃了,他大骂杨素道:“杨素这老儿真是智力有问题,死者都是为朕建造离宫才毙命于路的,杨素老儿应该善待他们,好让他们入土为安,他却一把火烧了他们了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独孤皇后看皇上又龙颜大怒,如此这般地劝说了好长时间,杨坚的心境才归于平顺。
再次启程后,他们在三月二十九日才到达仁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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