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什么……意思？”

　　肖战垂下眼眸，没有多说，只道是一句：“好好养伤。”

　　手机铃声响起，肖战走出去接了个电话，医院的隔音做的很好，王一博只听见肖战在那里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句。

　　“好。”肖战说。

　　王一博以为肖战又要去哪里，或者是找什么人。

　　但肖战又进到病房里，坐在王一博病床前的椅子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一博放心了些。

　　肖战低头发了个微信，让小助理把导演送的果篮拿进来。

　　小助理送进来之后也没有多待，借着给两人买饭的由头走了。

　　王一博半靠着床头，看着肖战。

　　肖战却没和王一博说什么闲话，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削皮。

　　“哥。”

　　王一博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份寂静。

　　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误会的解开而破冰，肖战好像是在顾虑着什么。

　　“想不想吃苹果？”肖战打断王一博的话。

　　肖战鲜少用这么冷静的语气与王一博讲话。或许是年纪要比王一博大的关系，他对待感情的方式总不似王一博那般意气用事。

　　王一博是知道的。

　　就像那时肖战独自跑到日本出戏一样。

　　“哥哥生气了么？”王一博拿走肖战手里的小刀和苹果，靠在他的肩膀上。

　　王一博是乐意和肖战撒娇的，占着自己年纪小的优势，他知道肖战嘴硬但是不会拒绝。

　　逼着肖战吃饭也是。

　　求着肖战亲亲抱抱也是。

　　肖战问道：“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不信任哥哥，我只是……”

　　后面的话王一博不说出来，肖战也知道。

　　他只是太在意自己了。

　　“我也不应该故意弄伤自己。”王一博把头埋在肖战胸口上，声闷闷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肖战扳着王一博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面色凝重，“我也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肖战不知道要怎么去和王一博解释。

　　他觉得王一博在这段感情里是不受公平的，王一博付出的爱要比自己多得多。

　　于是他只能接着王一博的话重复，“我也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王一博没听懂肖战话里的意思 他只从肖战的眼神中看到一点决断，于是他用力地捏紧了肖战的衣袂。

　　肖战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王一博，我们……唔……”

　　王一博再一次打断肖战即将说的话，“哥哥，你爱我对不对？”

　　肖战似是怔愣了一下。

　　王一博也没想要肖战回答，于是便自顾自地说，“哥哥，我也爱你。”

　　肖战把视线落在窗外，皑皑的白雪荡悠悠地飘着，落在某些地方，有些落下就化了，化成一滴水，风过，又结成一颗小冰晶。

　　“爱一个人一定会有结果么？”肖战轻轻的问。

　　王一博纠正他，“是彼此相爱。”

　　又有些雪花，落下，没有化，融合在雪地里。

　　有时候冰城也是不美的，例如现在，雪地上留过一到泥泞的鞋印。

　　以后，它会被踩成一条泥泞的路。

　　“有些结局是没办法改变的。”

　　声音像是外面飘荡的雪花，在空中再轻柔，落在王一博的心脏上也会是一声重响。

　　王一博不说话了，他看着肖战。

　　他伪装得冷静，莅身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肖战不敢看王一博的眼睛，目光从窗外又飘到王一博额前的碎发上。

　　“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

　　王一博并没有表现得不可置信，他很平静。他扯出来一抹苦涩的笑意，声音也微微的颤抖，“为什么？”

　　肖战放轻了语气，“最后一次，王一博，让我好好想想。”

　　想想我要怎么爱你，才能及得上你爱我的万分之一。

　　见王一博眼底的苦意越来越浓，肖战又补道，“就一段时间。”

　　王一博闭了闭眼，“肖战……我们分开一天，都是要我的命。”

　　肖战何尝不是。

　　只是和王一博在一起，他被照顾的很好，好到忘记要以等价的爱去爱对方。

　　“我保证。”肖战的嗓子有些发涩，干的难受，“这是最后一次。”

　　王一博什么话也没说，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费劲地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肖战。

　　王一博总是能把肖战照顾的很好。

　　肖战有些想笑，于是眼泪和着一个苦涩的笑容掉下来了。

　　他的手紧紧握住那杯温水，仅存的温度在他的掌心消失殆尽。

　　一个人的情感能不理智到什么程度？

　　肖战把这杯水往自己身体靠了靠，他不想让这杯温水变凉。

　　和他想要留住什么东西一样。

　　“哥哥哭了。”王一博用指腹拭掉肖战眼睑上的泪水，把指尖递到肖战眼前，让他看指尖的一点湿润，“哥哥也不想和我分开对不对。”

　　肖战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水杯，之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把水杯塞进王一博手里，“我想要一杯永远不会变凉的温水。”

　　——

　　王一博回过神来的时候，肖战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助理闪身进来，手里提着两盒盒饭，看王一博站着，连忙过去扶着。

　　“肖老师特地叮嘱让你好好养伤！”

　　王一博抬头看着小助理，用手拭尽已经滑落的快要滴下的泪水。

　　他问：“一段时间是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