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空一直半拥着肖慕然，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大口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急切。直到肖慕然把耳机摘下来，又低着头自我平静了一会儿，才用还发着颤的声音说：“我对他的声音没有印象，应该不是绑架我的人。”

陈宇点点头，问：“还想继续听吗？姜小河的智力只有十来岁孩子的程度，之前一直在乡下，是最近一年多才来到江州城的，因为人高马大，平时在酒吧充当打手。酒吧的人也都交代，姜磊一般不会带他出去。刚刚让刘队长一吓唬，连平时自己记录的日记都交代了。他脑子不好，所以把自己的一日三餐和干了什么，都清楚的记了下来，没参与过绑架案，照片他也没看过。所以他那边你一会儿去听听声音，对案情没有什么帮助，刘浩这边才是重点。”

肖慕然想了一会儿，终究是又拿起耳机继续听杨懿审问刘浩。

刘浩：“那晚姜小河在窗口看着，我陪着磊哥打印的这些照片，磊哥连看都不让我多看。打印好就找了文件袋放了进去，他又打印了一张这个小O穿蓝色毛衣的一张照片，我才看清那个小O的样子，像个明星似得，笑得也甜。磊哥把那张照片贴在了文件袋外面，拿着看了好一会儿。还跟我说一定要出人头地，否则喜欢的人都护不住。听他这话我就知道，这个小O一定是之前跟磊哥好过，后来不知道让哪个大老板给看上了，磊哥也没护住。”

杨懿：“我是请你来讲姜磊的感情史来的吗？要不要我给他送个匾啊！”

刘浩：“警官啊，我是真不知道磊哥还干什么大事儿啊！他也不X啊！就是开酒吧，卖假酒？强奸？打人？要账？顶多组织人员卖淫？这不是我们正常业务......唉，警官，你给我提示提示？”

杨懿：“你怎么知道姜磊不X？他就是XX注射过量死亡的。”

刘浩：“警官，磊哥真的不XX。有一次姜小河那个SB让人忽悠着抽水烟，让磊哥给揍了一顿，他说一个人要是碰这个东西，那就是找死。”

杨懿：“那你就说说你知道的他QJ的事情吧。”

刘浩：“......我刚刚说了那个小O啊，磊哥把人睡了，还给打了一顿。”

杨懿拍的桌子啪啪响：“我说的是照片上这个！”

刘浩也有点着急了，“我真不知道，警官，磊哥跟这个小O至少得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还没跟着磊哥呢？”

杨懿：“那姜磊平时除了你们，还跟谁走得比较近？”

刘浩想了一会儿，“磊哥平时没事儿基本都在酒吧呆着，他虽然要账打架的时候挺狠的，但是对酒吧的人都不错，酒吧开了三四年了，人来来往往都没有说磊哥一句坏话的。就上次被打的那个小O，磊哥清醒了也是给出钱去看病，好了之后还在酒吧呆了一段时间。”

杨懿：“好，那今天先到这里，你要是想起什么，随时让狱警找我。特别是关于照片上这个人的事情。我不瞒你，姜磊，牵扯到的事情很大。”

刘浩：“哦哦......好的警官。”他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会儿，又着急说：“警官，我想起前几天磊哥打过一个电话，提到过“小少爷”三个字，这算吗？”

杨懿点点头：“你说。”

刘浩：“大约是打印完那些照片之后的几天，我在仓库理货，然后磊哥进去仓库接电话，他没看到我。他接电话之后叫了个“老板”，过了一会儿又说“依我看小少爷确实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挂了电话，那之后的几天磊哥心情都不太好。”

杨懿：“你们的老板不是姜磊吗？姜磊后面还有其他老板？”

刘浩：“我们老板就是磊哥，至于磊哥后面，我是真不知道了，但是道上的人都没有敢惹我们酒吧的，这是真的。”

杨懿点点头，又嘱咐了刘浩几句，就走出了审讯室。

肖慕然摘下耳机，额头上都是虚汗，要不是王景空拥着他的腰半抱着他，他几乎都站不住了。他慢慢的蹲下身感觉身上一阵寒冷，他不敢想，自己平时生活中有多少双眼睛在周围盯着自己，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止不住的想要恶心，他干咳着，胃部向上翻腾，止不住的干呕着胃液。

“肖哥哥，肖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肖哥哥......”王景空也蹲下身不停地轻拍着肖慕然的后背，着急的问着。

陈宇也端来一杯清水，蹲下身在肖慕然的身边。过了一两分钟，肖慕然暂时止住了干呕，陈宇把水杯递给他，他涮了几下口，又蹲着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扶着王景空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低着头缓解着不适。

王景空赶紧抽了点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着肖慕然发白的脸色，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肖哥哥，要不今天到这里吧，咱们缓缓，明天再来？好不好？”

肖慕然沉默了一会儿，虚弱的抬头问：“姜小河那里就只是听声音？”

陈宇点点头，随后又说，“必要性也不大，他日常生活记录的很清楚，应该没什么问题，确认一下最好。”

肖慕然点点头，“那我去听听吧。”

“肖哥哥......”王景空抬头看着肖慕然，眼里的质疑和心疼藏也藏不住。

“就一会儿，景空，我再去确认一下，好吗？”肖慕然晃了晃王景空握住的手，扯着嘴角想要笑一下，却没有力气，虚弱的语气中带着点撒娇。

王景空的心也软下来，他理解肖慕然的固执和执着，只能自己无限制的妥协和纵容。王景空点点头，“行，那我陪着你，肖哥哥，最后一次，以后要听我的，好不好？”

肖慕然笑着点点头。三人又去另一个监控室听了姜小河的声音，肖慕然很认真的听了十几分钟，最后摇摇头，表示并不是他在现场听到的。

考虑到肖慕然的身体状况，陈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后续有了进展再通知他们。王景空刚把肖慕然安置在副驾驶上，给他系好安全带，肖慕然就倚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王景空轻轻的关上了副驾驶门，然后跟出来送的宇哥说“那我们走了，宇哥。”

陈宇点点头，王景空刚想往驾驶室那边走，突然被陈宇拉住，“咳咳，还有，肖肖家，只有卧室和洗手间没有监控......”

王景空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宇哥，谢谢，我会注意的。”

陈宇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们的车走远，却慢慢的收了脸上的笑容。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而且姜磊，在警方的监视下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