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走，门就在跟前。肖战离的很远，拦不住他的。可是肖战救过自己，王一博想，就算是一时好意，为了那件还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他也不想就这么跑了。

　　“你真的喜欢男人？”王一博犹豫好久才问了这一句，当真是把对外界的怂都换成了对肖战的勇。

　　到这个地步了，肖战想，你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说的话也是别样的明知故问。

　　若是计策，肖战便将计就计，于是冲着王一博轻轻一笑，双手搭在了楼梯扶手上，看着他问：“你觉得呢？”

　　好像对王一博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觉得呢”，从不问别人想法的肖战竟然有一天会把这句话变成常用语。

　　肖战在问王一博要答案，言语里玩味十足：“我发现你这个小朋友对我和对别人有些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王一博连沈醉的话都不敢回，更不敢顶嘴，对着自己的时候却会拒绝，还会提问。肖战不由得去想：是我变得亲民了？

　　而眼下的王一博却在两句问话里又开始显得呆滞。王一博心里是觉得汪卓成和肖战就是那种关系，可是又总觉得并不是。

　　汪卓成和肖战在车外谈话时他没敢多看，瞅着的几眼一开始是剑拔弩张，后来是温顺平静。

　　恋人之间不也是这样？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和好。可是汪卓成没在肖战家留宿，这也就算了，还让他进了肖战家门。

　　若是肖战真喜欢男人，汪卓成一定不会让自己跟回肖战家的。王一博这么想着，脑子里转的快成了浆糊。

　　“又不说话？”肖战好像真的被激起了玩儿心，就连说话的口吻都变了，“你知道寄人篱下该有什么态度吗王一博？”

　　寄人篱下，王一博提取了这四个字，又是寄人篱下……若从一处黑暗逃离，堕入另一处黑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光明？

　　他并没有求着肖战带自己回来，也没有求着肖战帮他。他只是问了肖战一句：“你要管吗？”

　　是肖战自己插手的，还给了他一些光明。明明一开始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身上搭着的外套淡淡的泛着一股薄荷烟的味道，和第一次遇见肖战的时候闻见的一样。淡淡的，凉薄的，醒神又让人舒服的。

　　“肖总。”王一博终于说话了，看着肖战的眼睛，“我不想这样。”

　　竟然沈醉都打过了，还怕一个心本不恶的人吗？王一博就是在赌，押注肖战的心不恶毒。

　　十二点四十六，雪突兀的停了。地上堆起的薄薄一层渐渐在零度里化开，成了一滩水打湿无遮挡处的地面。些许雪花夹在草坪中，花坛里，树叶上，王凯明从车里下来，盯着屋门前的花栅栏，有些烦闷的皱了下眉。

　　似乎是听见了车的声音，方晓从二楼窗户向下看了眼，瞅见了王凯明后立刻随手裹了件外套下楼。手里还拿着手机，拨打着王一博的号码。

　　毫无例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开门那一刻王凯明刚好走到，方晓立刻换上笑脸：“老公，你回来啦？我给一博打电话了，他一直都没接，是不是把我拉黑了？一直都说的关机。”

　　这次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王凯明面前提王一博，就是因为这次打电话是王凯明让打的。

　　王一博已经到了电话都不接的地步，这驻唱得有多大魅力才让他把手机都关机了。

　　好，越喜欢越好。王凯明心想，越喜欢失去才越长记性。才会更知道听话，不听话就只能失去。

　　“不用管他。”王凯明说，“明天自己就滚回来了。”

　　这话说的胸有成竹，他知道王一博是怕他的，所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这次的反抗估计也是有人推波助澜着，只要弄死那个驻唱的，一切就都解决了。

　　想到这些，王凯明心情又好了一点，伸手一拉就把方晓拉了过来。方晓身上披着的外套就落了地，随后王凯明让她面向那花栅栏：“你喜欢养花？”

　　方晓被捏着下巴，心跳加速：“老公，这……这花是园丁种的，不是……”

　　王凯明手上一用力：“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明天回来的时候我不想见到它们。都给我处理干净，栽上雪松。”

　　这儿哪养得活雪松？方晓心里郁闷极了，花的确是她让园丁种的，整天待在这别墅也就还剩下这么一点乐趣。

　　可是王凯明这都要毁了，若不是寄人篱下，方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好好，老公不喜欢换了就是。”

　　王凯明松了手，凑到方晓耳边说：“今年冬天入的早，人心就凉的快，你要是学不会乖一些，就只能打断双腿。”

　　嗡的一声，方晓心跳都漏了一拍。王凯明竟然会对她说这种话，以前这些话都是讲给王一博听的。

　　为什么？没有感觉了吗？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方晓愣了愣，嘴上才应着：“老公才不会呢，讨厌，竟吓唬我。”心里却想着：得快点离开他了。

　　见识过王凯明的暴躁和残忍，若是转移到自己身上，方晓肯定自己承受不起。

　　“老公。”方晓嗲嗲的说，“外面好冷，我们回屋吧？”

　　彭，门被关上。呼呼的风最后见到的是方晓毫无波澜的表情，就像个木偶人，任由王凯明摆弄。

　　这就是寄人篱下，这就是妥协的交易。她心里明白，王凯明不爱她，她也不爱王凯明。

　　为了金钱而出卖的底线，方晓不在乎，她只要想到未来会解脱，那时候就是潇洒，就心里痛快。

　　迎着王凯明的吻，正要加深，一道铃响打断了一切。王凯明不悦的起身：“谁还会半夜给你打电话？”

　　方晓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老公。”

　　然而视线望过去，王凯明深深皱起了眉头，接下来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方晓脸上。

　　骂道：“臭婊子。”

　　这一巴掌扇红了方晓半张脸，她完全不明所以，委屈的看着王凯明，接踵而至的却是下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