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然是正午,清澈的午光在哗动的树叶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定格动画一样,一帧一帧的在地上游行。
柯黎自己在床上睡了不知多长时间了,睁开清亮的褐色眸子在吊顶天花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双手合拢,安放在肚子上。
像一位沉睡数年的人一般,不过,他在发呆。
一上午的时间,他花了半天来发呆。
终于被心虚憋的受不住时,他从床上起来,脚掌刚贴合地面,忽然就又弯下了腰。细密的酸痛在腰杆上匀速递进,让他直不起来,弯不下去。
他捏着腰“什么东西……”他埋怨的咕哝着。
猛然,床头边的柜子上的手机传来铃声,吓得他一激灵。但是他非得没有忙着去接,而是快要自动挂断的最后两声后,慢慢悠悠的点击接听。
震耳发聩的吼声传达房间各个角落。
“柯黎!!!你是死了吗?!!”
上来就骂,这就没礼貌了吧。
柯黎娴熟的把手机拿远,等着对方把话骂完,他才久违的开口:“我在,没死。”
他满脸的不屑,眉眼一高一低的抽搐。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里第一句话,居然是在解释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去生命体征。
太荒唐了吧?!
柯黎揉了揉眉心,手指撑起百叶窗的一页帘子,外面阳光明媚,他猝不及防的眯上了眼,手指揪着绳子,帘子哗的弹收起来。
这个房间都被照亮了,连阴暗的角落都照的发亮。
但是手机里的叫骂没有因为自己心不在焉而停止,而是变本加厉的更大声了些。
“柯黎!你奶奶个臭榴莲!大舅妈的烂香蕉!你是不是人啊?”
柯黎看着外面在地面上蹦跳,嬉叫的麻雀还有远处边跳边嘎嘎叫的乌鸦。
屋里突然被照亮,柯黎一时受不了这未能及时准备的光亮,又觉得久违,懒懒的靠在窗沿上,摆弄他的鸡窝子发型。
一只手支撑着身子举着电话接听,踢了一脚脚边的胶带,才步入正题:“干什么?打这么早电话干什么?”
电话那头戛然而止,仿佛不可置信,郑翰宇气笑了两声:“不是大哥,你都看看几点了?!去乡下的班车只有中午最后一趟了!”
“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
柯黎猛地抬起头,挂在墙上的钟表忙不迭的走着,明明昨晚在日历表上画的计划根本不起效用,今天还是迟到了。
捡起地上的胶带,慌张的连胶头都找不到,刺啦一声把胶带撕了个倒三角的形状。
郑翰宇是柯黎的半个发小,不管是上学还是去做什么都会尽职尽责的把他健忘的习惯压下去,怪不得今天早上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把要去乡下的事情给忘了。
地上几个纸箱子,本来要打包一起带走的,看着时间不等人,他索性拆了箱子把里面能带走的都带走,一股脑的塞进行李箱里。
郑翰宇在电话里呐喊:“祖宗!你收拾好了吗!”
柯黎正合这箱子呢,伸着个脖子对手机回复:“好了!”
“我昨晚就给你说了,要定闹钟定闹钟,你还是忘了,画的日历呢?”郑翰宇唠叨道。
柯黎不负所望,“我没看,我昨晚太困了,不小心睡过去了,手机也没电了……”他恍然大悟,拿起枕头底下那个早就没电的手机,“手机没电了,你怎么给我打的电话?”
郑翰宇:“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朋友,你有两个手机,两个手机号,”他压制着怒火,死死捏着手机慢慢解释着,声音压都低沉,“我给你第一个办的手机号快要打爆的时候才发现你还有另外一个,所以我才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
柯黎提着箱子站起来,一脸天真嬉笑着:“那你怎么不一早就打我第二个手机号?”
“……”
郑翰宇最后下达命令:“……还有半个小时发车,你不来我就和藤妍おばあちゃん(藤妍奶奶)告状了。”
柯黎:“おばあちゃん???(奶奶……?)”
他浑身被风吹的猛地抖了下惊恐的趴回窗沿,透过短小的阳台看到外面的景致,矮矮的房屋还能看到隐匿在云层后的富士山……回忆逐渐侵占消散的遗忘。
这……TM的在日本东京!不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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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