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屿不领情,俯身从晏斯沉的臂弯里钻出去,气得直哼哼:“葫芦娃爷爷是什么玩意?我只要我儿子!快把我儿子还我!”
晏斯沉揪着温屿的小脸,体会着手中一坨软肉的温热,看着乌溜溜中透着倔强的眼睛失神片刻,不假思索地说:“你这是刚出国回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温屿气不打一处来,挣开晏斯沉的手,反身压在他身上:“没有!你不把我儿子还我,我怎么安心出国?”
温屿态度决绝,说着最不像假话的假话。
从甜蜜快要复合阶段一下蹦到出国剧情,中间少了太多东西。
晏斯沉锁着眉头,手放在温屿的腰后,稳稳扶住,又联想到前几天的那张卡……
腰上的热度太明显,温屿自然注意到了他的手,沙发太窄,他当然也怕自己掉下去,用指尖小幅度勾住晏斯沉的衣角还感觉会掉下去,这下有个免费的工具人急着赶上来,何乐而不为。
晏斯沉陷在沙发里,腰部被温屿压着,手搭在沙发一侧,指尖无规律地敲击着沙发:“宝贝,那不是离开费,那是给你补身体的营养费。”
温屿听着指尖敲打皮革的白噪音听到入迷,身下人猛然开口,快把他的魂给吓没了:“什……什么?”
“你说啥?”温屿吓得爆出东北腔。
晏斯沉安抚性地揉揉他的腰,揉得温屿神不守舍,意马心猿:“我说,婆婆前几天给的那张卡,里面装的是营养费不是离开费。”
温屿觉得,他的声音比他的动作还具有蛊惑性,像个欠收拾的小妖精,温屿反手拉下他的手,嗔怒地瞪着他:“别乱动!什么营养费?别瞎找借口,我身体好着呢?你和你家人就是烦我了,又不想放弃我的宝贝儿子,都几几年了还用这鬼理由。那里面只有我的离开费,没有抱走我儿子的补偿费,所以我要要回我的儿子。”
是啊,都几几年了,我还在陪人演狗血小说的剧情。
晏斯沉感叹一瞬,重新扶上温屿的腰,这次却没有乱动:“真的是营养费,宝贝那么好,我怎么可能烦宝贝呢?我找不到比宝贝更好的了。”
“那是因为你无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只能回过头看我,我脑子有病才信你鬼话。”温屿双手撑着晏斯沉的胸膛,空间狭窄,晏斯沉百般无奈,向后仰,背靠沙发。
温屿说完,意识到自己的方向偏了,缓过神来,想拿缝衣服的线狠狠地抽晏斯沉一顿:“晏斯沉,你快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别扯话题。”
“宝贝,我这儿真的没有鸡崽子,那真的是营养费,给你补身子用的。”晏斯沉无力的解释道,不厌其烦,即便这一切只是徒劳。
“什么鸡崽子,你给我放尊重一点,那是我大宝贝儿子,不论好坏身上至少流着你一半的血。”温屿从晏斯沉身上爬下去,看着乱蹦跶的鸡崽子,也不害怕了,随手抓了一个过来,拿到晏斯沉的面前,“你看,它长得多像你,都说儿子随爹,你拿走的肯定也是个儿子。”
人鸡面面相觑,嫩黄的尖嘴开开合合,发出啾啾声,晏斯沉黑着脸,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有开口。
温屿再一次张腿跨坐在晏斯沉身上,仿佛只有这一种方法才能牢牢控制住晏斯沉:“你说营养费是给我补身子的,还不如直接说是给我补脑子的,还有点信服力。因为我脑子确实有病,当初看上你。”
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并没有让晏斯沉高兴起来,相反,他变得更加沉默。
温屿丢下鸡崽子,捧起晏斯沉的脸,软乎乎的手指上带着熟悉的金桔香,晏斯沉眉宇紧皱,香气中好像参杂着酸臭味。
晏斯沉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味道,无人问津的鸡崽子好像真的与晏斯沉心有灵犀一般,几乎在同一时刻之间,晏斯沉知道了这是什么味道,鸡崽子也在办公室里努力还原他的脑海中想象出的画面。
晏斯沉不让温屿出去的这件事,真的不怪晏斯沉。
温屿没注意到那边的情况,一心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傻不愣登地说:“你为什么要带走我儿子?还不想让我知道?”
“宝贝,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你只生了六个。”
温屿立马驳回这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七个,就是七个。”
“你怎么那么确定就是七个?”
温屿眼睛闪烁,语言中流露出一丝娇羞,他别过脸,羞答答地说:“因为,他们刚开始在肚子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彩色的大珠子,快生产的时候,才慢慢由一个珠子分化成七只鸡。”
晏斯沉失声,想抱头痛哭,平静的脸色出现一条裂缝,喃喃自语:“这比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还要离谱。”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宝贝,生产总要有个时间吧?你什么时候生的?”晏斯沉呼出一口气,佯装心平气和地说。
温屿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可能是一夜之间生出来的,也有可能很久之间就生了,反正就是生了。”
温屿眼睛眯成一条缝,危险地望着晏斯沉:“再问你一遍,说,为什么要抱走我儿子,还不想让我知道。”
晏斯沉沉浮在崩溃的边缘,闻着空气中令人沉迷和同样可以令人发狂的味道,终于,像已经放弃垂死挣扎的数学学渣,缓慢开口说:“慈父多败儿,我怕你影响它的心性,作为淮衍未来的继承人,手段必须果断狠毒,多一份优柔寡断都不行。我要培养它成为淮衍成立公司以来最优秀的继承人。”
“一岁会说八国语言,二岁登上联合国演讲,三岁成为著名电脑黑客,我连代号都给他起好了,就叫‘雄鸡’,四岁自学小学、初中、高中知识,五岁考取麻省,八岁拿到麻省硕士毕业证,九岁去美国竞选总统……”
温屿听着一年都不重样的安排,酸涩涌上心头,努努嘴:“太多了,它才那么小,我想要它快快乐乐地长大,从快乐的小鸡变成快乐的大鸡。”
晏斯沉拿下他的手,把他的腰部向下摁,揽着他的腰,在其背上拍打,嘴唇贴近耳畔,说着与平时不符的话语:“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显然,晏斯沉疯得差不多了。
“那我儿子呢?我不带走它,见见它还不行吗?”温屿咬着唇,耳垂上传来难以启齿的感觉。
晏斯沉盯着温屿白里透粉的小巧耳垂,刚过去的易感期的欲望好像又重新喷薄而出,如火山爆发一般来势汹汹,甚至比易感期时还要浓烈上几分,原本就难以控制的,现在更难压制。
前几天刻意不与温屿表现那么亲密,怕擦出火,高契合且被自己终身标记的omega就躺在自己眼前,无时散发着诱惑,光是看他一眼,刚打过的抑制剂就像是空壳的无用品一样,便没有注意到温屿的反常行为。
温屿是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说他是傻白甜可他又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千奇百怪,捉摸不透。时常别扭搞怪,可爱极了。
像这样的人,不,与其说这样的人,不如直截了当地说是温屿,晏斯沉心甘情愿拿一生去陪他耗。上天注定的缘分,晏斯沉只耗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因为他也对晏斯沉感兴趣。
过往的情节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易感期过后的余潮又汹涌了几分。
也可怜了晏斯沉,居然用着抑制剂熬过了易感期。
晏斯沉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不让它外露,身子尽量保持不动,拉开与温屿的距离,不让他察觉到任何动作,一边拿出手机掩饰自己的动作,一边哄着他转移注意:“宝贝,它在上早教班,一会儿就来。”
“嗯。”温屿自然明白他所说的‘嗯’是谁,弱弱地回答。
温屿突然之间变得格外乖顺,晏斯沉想爆粗口。
城中心那边堵车,正是高峰时期,根本打不到车,贺词站在街边等了半小时,只好认栽去了站台,穿着革履的西装挤着公交,贺词整张脸都快变形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公司,前脚还没踏进去,就收到总裁的信息。
[去买一只浑身鹅黄色的鸡崽子回来,体型不要太大。鸡崽子图片jpg.]
图片很糊,隐隐约约能看清体型,贺词收回手机,内心的想法和总裁一样。
温屿趴在他身上不动了,晏斯沉看了他一眼,发现是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传来,抚慰着晏斯沉急躁不定的心。
室内温度正好,晏斯沉还是怕他感冒,唯一的毯子还在暗室,看了周围一圈,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他的身上。
晏斯沉摸着他的头,假装听不见那些烦人的声音,心里盘算着,发情期也快到了,怎么骗着他打抑制剂。
强取肯定不行,估计到那个时候,温屿要哭成花猫,缩起爪子做人,害怕到不行,可能连说话都在哆嗦。即便不是强取,晏斯沉也要做人,上次纯属意外,这次不行,他的宝贝要是把自己哭死怎么办,那种情况又不能随时停下来。
等贺词第二次赶来公司没几分钟,又匆匆跑了出去。
他把那只鸡丢给总裁,总裁很满意,奖励他去给还没有睡醒的夫人买中午饭。
贺词跑得满头大汗,心里还惦记自己的工资,为了保证自己这个月的工资不仅一分没少,还多了不少,不惹总裁不愉快,他花了一百零一分的耐力才没有骂出口。
睡醒之后,温屿慌忙吃完饭,去抱自己的宝贝儿子,瞧了几眼之后,满脸纳闷地问道:“这个长得有点丑啊?完全没继承到你的优点。”
晏斯沉优雅地喝口水,掩饰自己被米饭噎住的尴尬。
没在意晏斯沉的充耳不闻,温屿恶狠狠地说:“一定是你,让它学那么多东西,给孩子累坏了,长残了,都怪你,整只鸡都憔悴了不少,焉不拉叽的,你个爸爸当的真不称职。”
他抱起鸡崽子,扫开桌子上的文件,凭借腿长的优势轻松坐了上去,与晏斯沉眼对眼:“你要是再不好好养,再那么不负责任,我就夺回我儿子的抚养权。”
抚养权?
晏斯沉无言以对,只会点头。
温屿抱着一堆鸡崽子在沙发上玩,等了半天晏斯沉还不开口说话,眼睛一直往那边瞟。
等晏斯沉拿起下一个文件开始阅览时,温屿扛不住等待,心急地开口说:“喂!我要走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晏斯沉没抬头,只是声音柔和不少:“走?回家去吗?”
温屿瞥了他一眼,嫌弃地回他一句:“我出国!”
出国?那晏斯沉明白他的用意了,想让自己哄他,又不好意思明说。
好alpha准则第一条,对待自己亲爱的omega要有应必求。
晏斯沉放下文件,把他身上碍眼的鸡崽子一个一个丢在地下,然后抱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宝贝,不走好不好?”
“不好。”
嘴上说着不好,眼睛却在闪着光。
晏斯沉吻住他的嘴唇,松开之后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宝贝,国外很危险,老老实实呆在国内好不好?七只鸡崽子不能分开。”
有个正当理由,温屿想走也走不了了,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想走,故作伤心地说:“那行吧。”
他推开晏斯沉亲密的举动,扭扭捏捏地说:“我们这样不好。”
晏斯沉再次缠上去,抱住他的腰,昂着头与他说话:“那真的是营养费,不是离开费。”
温屿手臂垂在两侧,一动也不动:“我不相信你。你要是想追回我,可以说实话。”
演得还像回事儿,晏斯沉第一次发现,他的小宝贝挺有演戏天赋的,就是用错了地方,太折腾人。
晏斯沉软下声音,换了一个理由:“宝贝,七只鸡崽子两种应得的爱一个也不能缺。我是真的爱你,我妈的想法又不是我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解释?”
“我事先不知道,要是知道,我通宵也要和你解释清楚。”
“如果你真的没有分开的想法,又为什么只带走一个我一个儿子?”
“因为七只鸡崽子,我就看他最有天赋。”
温屿轻轻“哦”了一声:“还是不行,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晏斯沉脸色凝住,没忍住掐了一把他的腰作为惩罚。见温屿缩起肩膀轻呼一声,又痛恨自己的做法:“宝贝,晚上有地方去吗?”
温屿捏捏自己被掐的地方,说:“住酒店。”
“酒店不安全,可能会装摄像头,回别墅好不好?”
没等温屿摇头,晏斯沉又说:“我住客房。”
“不太好吧。”温屿磨磨牙,一副晏斯沉敢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就揍死他的样子。
“宝贝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晏斯沉心知肚明,没顺着他的话,“我晚上有饭局,会回来的很晚,包括最近都很忙,即使住在同意书,见面的次数也不会很多。”
温屿艰难地点点头。
晏斯沉把七只鸡崽子收在塑料袋里,打电话让贺词上来。
贺词推开门,被里面的场景震惊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句声音。
办公室里乱成一片,地板上都是带着污秽的鸡脚印,几个盆栽都没有幸免,叶子都是被鸡崽子啄出来的洞。
晏斯沉提着袋子拉着温屿出来,对站着傻愣的贺词说:“找个保洁清理一下,你看着,里面的重要文件别丢了。打扫好之后记得锁门,我先回去了,对了,晚上的饭局你在酒店门口等着我就行。”
贺词有苦说不出,木着脸把晏斯沉骂了一通。工资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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