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两周,张哲瀚老是被龚俊抓起来当工具人使唤,刚开始还信誓旦旦要负责的那股劲儿已经快熄灭了。
他现在见着龚俊就有种拔腿想跑的冲动。
“再待下去,我就要登基了好吗!”
张哲瀚跟自家宿舍的兄弟们吐槽,从毛躁的头发看得出他情绪不佳,眼睑下浮出的黑青也显得没什么精神。
在美术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张哲瀚打了个哈欠,嘴巴大得夸张。
坐在前排的卓野跟他开玩笑道:“你加油啊,好不容易抱上大腿了,万一你以后也能竞选个学生会干部啥的,那我们不就跟着你飞升了吗?”
张哲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卜亮笑话他:“什么飞升啊?那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大你说,谁是鸡谁是犬啊?”
卓野被他气笑:“去你的!”
葛杰很自然地把一瓶矿泉水放在了张哲瀚的手边,然后把另一瓶放在了他右手边的冯容面前。
本来昏昏欲睡的张哲瀚看到这一幕后,立刻精神不少。
他疑惑地压低了声音,问坐在他前面的卓野:“冯容不是我们专业的吧?他怎么也跟着来上我们的专业课了?”
老师到了教室,卓野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回了他一句:“你不在的时间,他每天都来找我们,不好拒绝。”
当初是他们放话邀请冯容一起来玩的,如果表现得很排外的话,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脸么?
张哲瀚哦了声,闭上嘴开始听老师讲课。
专业课结束后他们又多了几份色彩课的作业,还得必须是手工作业,没办法,张哲瀚跟卓野他们商量着去买点颜料。
“正好我要出校买点其他的参考书,你们还有什么要帮忙带的就一起吧。”
大家都把买颜料的这种重要任务寄托在张哲瀚身上,张哲瀚把斜挎包整理了下,还耐心地用湿毛巾把光滑的外部表面都擦拭了一遍。
看他这么宝贝的样子,葛杰忍不住问道:“张儿,这包很贵吗?看你离校或者上课的时候总背着它,还保养得这么好,不会是什么名牌包吧?”
张哲瀚把歪掉的熊猫挂件重新鼓捣顺眼,有点不好意思地回他:“不是什么贵重的包,但是我高中时候别人送我的,意义非凡。”
葛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就没怎么再过问。
碰巧,张哲瀚刚走出宿舍门的时候,正面迎上了从隔壁宿舍过来的冯容。
对方跟张哲瀚一样,都是轻飘飘地瞥了彼此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互相擦身而过。
张哲瀚一脑袋的问号:他在高傲个什么劲儿啊?
好在可以短暂离校的轻松愉快占据了上风,他背着斜挎包特意走了A大的那条梧桐大道,一边看着慢慢黄绿的树叶飘飘然地从高空落下来。
他像个智障一样,跳脚吹着落下来的叶子,希冀着它能像气球一样再往上升。
可能他打心里不愿意看到叶子飘零的萧瑟场景。
叶子没落在地上,但像一只巴掌一样落在了他的脸上,小小地pia了上去。
就在张哲瀚观察着梧桐叶和人手的区别时,忽然听到有一阵嘈杂的叫骂声从梧桐大道旁边的小树林里面传来。
他侧头看去,发现是几个人在合起伙来欺负一个闷不吭声的男生。
一开始只是嘲讽叫骂几句,并不越界。
“窝囊废!让你要一个女生的微信你都拿不到,是不是皮痒了?”
“我们之前怎么说来着?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就不为难你了——你也不想自己以前在酒吧作陪的事被曝光在网上吧?”
“对啊,就像跟你同级的那个娘娘腔一样,跟同性学长告白却被网暴的那个,你想变得跟他一样吗?”
张哲瀚的脚步一顿,微微皱眉。
骂人就骂人,威胁归威胁,提冯容干什么?
被欺负得一直低头的男生连连摇头,“我不……可是我真的……”
“给你点颜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要么你今天把你们班里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给我,要么我就把你事都发到网上!”
“到那个时候,季成,你到时候只有哭着来求我的份儿!”
男生的衣领被人抓起来,他长得有点矮,对方个高体格壮,因此揪起他的时候直接把人从地上拎起来,跟旱地拔葱似的。
校园霸凌么,张哲瀚又不是没见过,他自己也亲身经历过。
本来这也不是他应该管的事,但他听到了季成这个名字,总觉得耳熟。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突然想起来,专业课上点名经常听到这个名字,是他的同班同学。
要是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的话,会不会很失礼啊……
那一伙人当中已经传来了巴掌和拳脚声。
张哲瀚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们欺负季成正起劲,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从林子口飘过来——
“来来来,大家看,这里就是A大在网上很有名的著名打卡点!往这边看,可以看到有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在欺负一个新生,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不是每个新生都有这种待遇……”
张哲瀚已经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过还没等他收起手机,就被怒气冲冲过来的人伸手拍开了他的手。
手机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最后啪地一下摔落在地上。
“臭小子!找死是不是?!”
张哲瀚不慌不忙地捡起了手机,对那个明显比他高一级的男生懒懒说道:“我刚刚可是在直播,你要是想被网暴的话,可以把话骂得再难听一点。”
“你!”大高个男生皱了下眉头,低头看了一眼,伸手就要把他的手机抢走,但被张哲瀚很有先见之明地躲开了。
他侧过身子,举起了已经碎屏的手机,“你已经砸坏我手机了,要是不想我把这件事闹到教务处的话,就趁早滚蛋。”
那人的同伙拎着季成走了过来,看起来是要给他撑腰的。
张哲瀚只好搬出了杀手锏:“我看你们应该跟学生会纪律部的部长很熟吧?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帮你们问问看欺负学弟判几年?”
“哈!”一个头发染了金黄的男生歪嘴一笑,讥讽道:“就你?还跟龚俊搭边儿?你以为他的电话是谁都能搞到手的?”
张哲瀚用手扒拉了几下手机屏幕,因为最外层的钢化膜已经碎裂、完全不能用了,所以不管他怎么触碰屏幕都没反应。
他没好气地盯上了黄毛:“不然你的手机借我,我打给你看?”
“嘁!”黄毛不屑地笑了,“谁要看你装b?”
见有同伙撑腰,先前打掉张哲瀚手机的那个人立刻对他推推搡搡的。
“你小子,想见义勇为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能耐,敢跟我们横?”
张哲瀚嗤笑:“你怎么还把自己也给骂上了呢?看来也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喂!”大个子脸色忽红忽青,又气又尴尬。
季成怯怯地看着张哲瀚,鼓起勇气说道:“张……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我没事的。”
“闭嘴!”抓着他领子的黄毛呵斥一声,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张哲瀚,然后冷笑。“你们两个该不会是认识吧?所以才想替他强出头?”
张哲瀚也冷哼一声。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有个声音在不远处的距离响起:“你们在干什么?想闹事打架吗?”
张哲瀚和那几个人同时转头,一时被拉开了注意力,没留意到这几个混子见到来人时露出一瞬欣喜的表情。
来人穿得还挺随意的,但张哲瀚总看他有些眼熟,于是回想了一番,指着那人说:“我见过你,你是学生会的人。”
最近学生会的人都对张哲瀚混了个脸熟,原因么,无非就是对龚俊这个高冷校草的私生活揣着八卦。
吕鹏东一愣,“你是……”
“你来得正好。”张哲瀚又指向了黄毛几个人,哼道:“他们欺负我同学,这种行为应该要通报批评的吧?”
“嗯。”吕鹏东的神色淡淡,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张哲瀚本来也只是想着阻止季成被欺负,得到了吕鹏东的保证,他点了点头,伸手抓起了季成的肩膀像抓小鸡似的把人带走了。
走出梧桐大道的路上,张哲瀚一直在心疼自己的手机。
他虔诚地希望裂开的只是钢化膜,而不是下面真正的那层屏幕。
一路上都怯懦寡言的季成很小声地跟他说:“谢谢你……”
“啊?”张哲瀚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事,都是同学,应该的。”
“那个,你的手机坏掉了吗?修理的费用让我出吧?”
张哲瀚想了想:“倒也不用。”
钢化膜刚撕开,下面的屏幕果然还是裂开了,他的心都开始滴血了。
“我一会儿要出去,你自己回宿舍吧。”张哲瀚简单地跟他道别,没打算插手季成的私事。
但季成却犹豫着叫住他。
“请等一下——那个,你的手机,刚才……真的在直播吗?”
张哲瀚放慢了脚步,朝他亮出一口白牙。
“没有,我骗他们的。”
嘿嘿,昨天请假休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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