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挨了一顿批,灰头土脸从林局办公室出来,没走几步冷不防撞上对面拿档案袋的人,各种材料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他急急忙忙蹲下帮对方捡东西,掉在地的档案贴着的寸照上却是他十分熟悉的面孔。
“二闯?你怎么调这儿来了?”陈宇利索地收拾好档案袋重新归还给对方,毕业多年没见,当年在学校散打擂台上挑战他的师妹竟然个子窜得比他还高。
“听队长说这边儿警力不够就打报告调过来了,内什么,宇哥你先忙你的,我找林局报个到。”田闯接过自己的档案袋匆匆忙忙走了,陈宇听着那声“报告”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大概是回到自己父母当年战斗牺牲的地方,免不了触景伤情。
陈宇攥紧手里的物证袋,耳边嗡嗡的都是三年前他那发小吴振峰对他歇斯底里的指责——
“你拍拍自己的良心!我爸可能是坏人吗!你小时候我爸妈怎么对你的!你们一个个都认定了我爸是坏人对吧!”
虽然之前因为私自出境受处分被调到基层派出所,这些年他还是没放弃调查,每次遇到可疑的案子他都会格外留意,这次能调回队里他自然要抓住机会查清真相。
味享餐厅被杀的胡庆山和三年前抓捕失败的毒三身上既然有相同纹身,那这两个人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很有可能三年前吴刚案的幕后黑手又开始露头。
胡庆山被害现场掉落的玉佩碎块他私底下专门拿去玉器行鉴定过,跟他现在戴的这块材质完全相同。那玉佩是小时候吴刚送他的,他和吴振峰一人一块,如果这东西出现在案发现场,那消失了三年的吴振峰肯定也回到了云河。
所以他趁着今天省厅领导在场,在会上大胆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可之后他拿着玉佩碎片去汇报,得到的就是林局的一句物证归档和一堆质疑他不严谨的说辞。
“陈宇你上大学时候教官就这么教你破案的吗!猜测猜测猜测?你知不知道证据不足证据链不完整贸然断案是要害人的!”
虽然后面林局主动缓和了态度还给他递了台阶,当时他心里全是悲愤,三年前的事明明可以并案处理的。
他也知道大黄胶囊案省厅领导限期一个月侦破,时间紧,任务重,技术、出入境管理、省厅都紧急调人过来,连二闯都从省特警大队过来支援,警力和精力都有限的情况下自然顾不上三年前的旧案子。
道理谁都懂,可三年前的案子就像压在他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
当年在五一广场抓捕毒三,他被吴振峰偷听到了通话内容,这人跑去乱搅和一通导致抓捕失败,毒三被灭口,龚队在行动中受伤,终身残疾只能退出一线,刘队被毒三咬得那一口导致一直打光棍。
陈宇不甘心。
“害死我爸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你有没有一点点愧疚啊!”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深深扎进他心里。
“林局,原省特警大队一大队特警田闯向您报道。”
“特警大队的神枪手,为什么来云河?”
“报告,为了继续替父母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林德赞看着眼前高大精干的年轻姑娘,一时语塞,平复了片刻:“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之前你一直在一线,这段时间多跟大队长和同事们熟悉案情,最快速度进入状态。”
“保证完成任务!”
人出去了,林德赞叹了口气,悄悄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合照。
田家当得起“满门忠烈”这四个字。
行伍出身的田老爷子前半辈子打了不少仗,为祖国抛头颅撒热血,一身的伤疤都是勋章;他的独子田万山和儿媳都倒在了云河一线缉毒的岗位上。田家就剩下了田勇和田闯,兄妹俩一个在边防一个又从特警队调到了这里。
刚被陈宇搅和一通,田闯过来报到,让他又忍不住回想起一些往事——有在他眼前倒下的老战友,有吴振峰当年戳他脊梁骨的指责......静下心来,他也有他的不甘心。
那是一个老缉毒警的不甘心,云河的毒一天肃不清,他哪怕退休都无法在家颐养天年。
田闯从人事科办完手续出来,饭也顾不上吃,随便塞了几口面包牛奶,跟刘队报道和同事们简短打完招呼就立刻投入到案件的侦破工作中。蓝安然跟她一样刚从省厅调过来没多久,都是杨熠在带她们。
“杨熠、安然,小田儿从特警队过来的,缉毒只接触过传统种类,大黄胶囊是新出来的品种,你俩好好带带她业务这块。”
刘凯华特意叮嘱,几个年轻人年纪相仿,又都是校友,很容易打成一片。
“闯闯,你大学那会儿可够虎的,那会儿打擂台的时候居然敢去挑战陈宇。结果这个愣子就真的跟你结结实实打了一架。”
“那不然呢,我也想知道自己斤两,还差多少,当年宇哥那是咱校的标杆,我当然想打赢他了。”
杨熠关心自己兄弟的终身大事,结果好家伙,二闯也是个愣子,过后把陈宇当标杆回去苦练,看那架势要是陈宇不毕业还想跟他打一场。不过她没机会了,只是后来擂台上被挑战的人从陈宇换成了她。
陈宇自个儿跟自个儿运了半天气又回了办公室,这会儿刘队刚好叫大家一起到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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