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三百一十五年,凤鸣军于华清大败于龙渊军,凤鸣国旸帝谢梓病逝,储君谢槿继位,帝号晖。晖帝战败后不仅割地纳贡,其弟公子允也被送往龙渊为质。
谢允那些姊妹原本贵为公主之尊,昔日的金枝玉叶此刻都被充作侍妾随意赏赐给有功的将领臣子,只剩他孤零零一个跪在冰冷大殿上。
「父皇,此战若论功绩,川王兄应为首功,可王兄如今府里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儿臣听闻公子允是凤鸣国第一美人,斗胆恳请父皇将其赐予王兄。」
「难得太子体恤兄长,那就将质子充为倌奴,赐予川王。」
龙渊从未如此苛待他国质子,唯独对宿敌凤鸣恨之入骨,于是对这位凤鸣质子极尽恶毒之能事。
龙渊不忌娶男妻,虽鲜少有人将男妻立为正室,但府里身份最低微的也是倌人,一个奴的身份就把谢允的尊严踏得粉碎。
只有战俘和罪臣之后才会沦落为奴——
谢允被送到王府时李炬峣刚到渊京城门口,他一路风尘仆仆,先回宫复命,又将大军带回大营才折返川王府。
如今诸皇子成婚者府内皆妻妾成群,人丁兴旺,唯独川王府,看门的犬、打鸣的鸡都是公的,府内大小事务都是管家田伯代为搭理。
日子久了,便是连渊京城教坊司的姐儿都晓得,川王不近女色,寻常的倌儿也自知入不了贵人的眼,不敢去寻晦气。全渊京的人都在猜这川王府未来的府君会是个怎样的神仙,谁也没料想头一个进府的人竟是以这样的身份——
「爷,陛下赐了个倌奴来,说是凤鸣第一美人,可咱们龙渊从没有过倌奴,这,老奴也不知如何处置......」田伯面露难色,只能硬着头皮在主家沐浴时来打扰。
李炬峣看了一眼瑟缩在田伯身后低着头的白衣少年,清瘦的腰肢还被细细的锁链拴着。
「替我谢谢父皇——」
这人说罢接过田伯手里的细锁链,将人往怀里一带,这一带就清清楚楚看见了对方的脸。
「世人都说只有凤鸣的水土才能养出如此谪仙般的人儿,就是链子忒煞风景!」李炬峣不耐烦地扯断了细链扔在地上,紧接着开始扯衣服,田伯很有眼色,收拾了链子立刻退下,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临走时还听见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被硬扯进房里的大浴桶。田伯内心叨叨着非礼勿听,踩着小碎步走远了。
旖旎仍存,刚才的亵玩之气却一丝也无了。
「之前漪梦国君大婚之时炬峣便对安之一见倾心,想着即便此生不能与你有个结果,他日战场相见痛快一较高下也不枉此生相遇,不过一年光景,安之怎落得如此田地。」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搂在怀里,却是这样的境遇,李炬峣心情颇为复杂,有刺痛也有酸楚。
「我那皇兄好不容易熬死了父皇,费尽心思夺了皇位,哪里肯养虎为患。安之竟不知贵国国君与储君心胸也如此狭隘,阿峣被奉为战神,替龙渊出生入死,可他们却对你猜忌如斯。」
一声安之把谢允的心都叫软了,当初一见倾心的也并非李炬峣一人。
「安之,自古明君皆以贤成就,与血统无关。昏君上位,自有贤者取而代之,若暴君上位,暴政也自有仁人志士推翻。」
李炬峣叹了口气,这道理他早想通了,父皇和皇兄却未必能如此豁达。
「旁人如何想与我无关,在我心里,龙渊的真命天子就应该是你。」
谢允感觉到圈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他轻笑着依偎在对方怀里,这一个动作他就知道这男人熄了的夺嫡之心又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本是天之骄子,如今只能沦为以色侍人的倌奴——李炬峣心里庆幸还好这人阴差阳错的落在他手里。如果等到那位多疑的父皇殡天,他别说护着这个人,就是他自己也逃不了兔死狗烹。
那时候的安之会遭遇什么,他完全不敢想象——
「安之,给我一点时间。」
那日他们肆无忌惮的缠绵,动静大得路过的下人和府里的潜伏着的耳朵都听得见。没过夜消息就传到宫里和太子府,说川王沉迷美人,一天都没出府。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殿下这招实在是高啊。」
「本宫有什么可高明的,真正高明的那位凤鸣第一美人啊,王兄这个刚开荤的,会不会被这个妖精给榨干了。也不知道咱们这位战神,还能保龙渊多久。」
一众幕僚的哄笑声中,李炬焱的神色中渐渐浮现一丝众人难以察觉的狠戾——不过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见了美人就英雄气短,也配跟本宫争夺大位?
深宫里接到线报的君王听闻此消息,眉头紧皱,神色晦暗不明。
「陛下,川王殿下往后怕是不会将公子允真当倌奴对待,若是殿下真被那凤鸣质子迷惑——」
「他膝下本就毫无所出,要是连这点小事情都管,太子那边岂不要得意到天上去了,只要不动摇龙渊根基,那就由他去。另外府里再赐个侍妾,膝下毫无所出倒像是我这个父皇刻薄寡恩,他要怎么处置那是他的事。」
「那便从端妃母族挑选一女子,娘娘虽故去多时但毕竟是殿下生母。」
「如此倒也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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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