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景汐禾笑眯眯的朝着景瑜白道了声谢,便迈着步子飞快的朝着楚陵川走去。
人来人往的朱雀街上,经过桃桐细心伪装的景汐禾跟方才已经截然不同了。
她光明正大的揽住了楚陵川的手臂,像是寻常夫妻那样,在街头闲逛。
两人即便是经过伪装,样貌依旧不俗,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人也依旧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我们要去哪呀?”景汐禾虽然欣喜,却没被冲昏头脑,澄澈的目光始终落在楚陵川的身上。
闻言,楚陵川轻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极了,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瞬间红了脸。
“去找一个地方,能让你补偿我。”
“你……”景汐禾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磨了磨牙根,“你的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东西?”
楚陵川即便被拧得眉头微皱,却也还是眼含笑意。
在见景汐禾羞恼的模样后,他轻咳,这才恢复了正经的模样:“是我错了,我带你出来,是想要让你见一人。”
“什么人?”
景汐禾好奇极了,秀眉拧成一团,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陵川伸出手,轻柔的将她眉心的皱褶抚平,柔声道:“到了那你便知道了。”
景汐禾抱着怀疑的心态,跟着楚陵川一块坐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驰去的方向,是景汐禾从未去过的。
若非坐在她面前的人是楚陵川,此时她必定要提高警惕。
见着她小脸皱成一团,满脸都写着好奇心,却不好意思询问的模样,楚陵川唇角轻轻勾起,笑道:“你难道担心我会将你卖了不成?”
闻言,景汐禾没好气的看了眼他,小声嘀咕了几句:“你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难道还不给人好奇了?”
楚陵川但笑不语,就是不肯将事实和盘托出。
于是景汐禾只能憋着内心的好奇,借着被风掀起的车帘,想要看出这四周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了。
楚陵川率先走下马车,伸出了一只手来,将景汐禾搀扶下来。
“到了。”
景汐禾抬起眼眸,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然而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处窄小的门。
还没等景汐禾看清楚四周的摆设,楚陵川便将她的手握住,带着她往里走去。
景汐禾看得出这是一处华丽的宅子,但能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样大一处宅子,足见此人非富即贵。
难道是楚陵川的私宅?
他在这私宅里藏了小情人,想让自己见一见那个女人?
楚陵川无奈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放心,我可没有背着你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还没等景汐禾松一口气,便听着楚陵川用酸溜溜的语气说着话:“谁能像你一样,整日能够欣赏美男呢?”
此话一出,景汐禾顿时睁大了双眼,她望着楚陵川,正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见楚陵川站定在了原地,目光幽幽的注视着眼前的房屋。
她的心中咯噔,顺着楚陵川的目光看去。
只消一眼,她就能看出这是一个祠堂,之前她还跪过类似的祠堂。
可见到楚陵川面上浮现出的忧愁,景汐禾的心中咯噔了一声,脑中的那根弦紧绷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询问道:“你要带我见的人,就在这祠堂中?”
“之前我早就想要带你来见见她了。”楚陵川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景汐禾从未见过的郑重神情。
他握住了景汐禾的手,带着景汐禾往前走去。
这一处的祠堂内,摆满了牌位。
景汐禾敏锐的看见了这些牌位上所写着的那个相同的姓,陆。
这时候,景汐禾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动起来。
她隐约意识到了楚陵川带自己来这的用意。
果然,楚陵川带着她缓慢走在这处祠堂中,最后停在了一个牌位上。
景汐禾注视着这个牌位,瞳孔紧缩。
陆棠!
这不是陆皇后的名字吗?
“这是我的母后。”楚陵川在提及陆皇后的时候,俊美的面容上逐渐被愁绪所笼罩。
见状,景汐禾的心中不是滋味。
她知晓楚陵川一路走来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他当年尚且年幼,却要亲眼目睹母亲身亡,亲弟弟被送去北疆。
一旦想到太后口中关于楚陵川的遭遇,景汐禾只觉得无法呼吸。
就在她心中飘散出想法时,却被楚陵川握住了她的手:“禾儿是在可怜我吗?”
闻言,景汐禾抬眸看向楚陵川。
此时楚陵川的眼眸间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景汐禾甚是不安。
而就在她犹豫之时,楚陵川握着她的一只手力道愈发大了。
直至景汐禾痛呼,他才从迷障中走了出来。
看着蹙眉不语的景汐禾,楚陵川的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安来,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怀中却挤进了柔软的身躯。
将温软香玉抱了个满怀,楚陵川鼻间尽是景汐禾身上的清香,他的喉结微动,眼中的偏执瞬间消失。
“我只是觉得像是殿下这么好的人,本不该过这样的生活。”景汐禾咬牙道,“都是皇后作恶,害得殿下与陆皇后母子天人永隔!”
之前太后可是仔细同她说过这些事的,她早就怀疑当年陆皇后的死,是当今皇后所为了。
闻言,楚陵川眼底划过一道诧异之色,他低着头看向景汐禾:“可是什么人同你说了当年一事?”
景汐禾并未隐瞒:“是太后娘娘告诉我的,她说当年陆皇后血崩而亡,而因为北疆圣女的血脉缘故,九皇子也被送去了北疆。”
“你为何这样断定…当年之事是皇后所为?”楚陵川垂下眼眸,望着景汐禾问询道。
在犹豫了片刻后,景汐禾还是将内心的猜测说了出来:“陆皇后一死,陆家迁往边关,最大的得益者就是皇后跟晏家,不是他们动手的,还能有谁?”
听着这番话,楚陵川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眼中尽是讥讽:“连你都能看得出的事实真相,可偏偏有人不信。”
景汐禾眨了眨眼,骤然转身看向了楚陵川:“殿下,你口中的这人可是当今皇上?”
她早就觉得皇上跟楚陵川关系并非传言中那样冷淡了,在她看来,皇上对楚陵川更像是存了讨好的意味。
而现在将这些事串联起来,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只怕在陆皇后死后,皇上就有所察觉了,但晏家势大,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对晏家动手,甚至当年只是一个妃嫔的皇后,靠着晏家的权势登上了皇后宝座,执掌中宫。
景汐禾的敏锐超乎楚陵川的预料,他望着景汐禾,在沉默片刻后,便笑了起来:“不愧是我的心上人,果然比寻常人要聪明。”
他虽说是面带笑意,可景汐禾却能从他这双幽深的眼眸中读出怨恨的意味。
“当年母后入主中宫,父皇独宠她一人,后宫形同虚设,但不知为何,她身具北疆圣女血脉的消息,便传了出去,那时候我年仅四岁,随着北疆的步步紧逼,朝堂上的有心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父皇头疼不已,两人之间的争吵愈发多了,晏妙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她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连妃位都没有,却靠着给母后挡了刺客的一剑,成了母后最信赖的人,就在我六岁那年,突然被诊出了身中剧毒,母后为了我的性命,想要前往北疆,可就在这时,她却又怀了身孕,但随着那些言论的发酵,母后不敢再擅自离开京城,只能看着我整日整夜在痛苦中挣扎,她十分后悔,与父皇爆发了我记忆以来最大的冲突,那时候她被禁足在宫中,而晏妙则是趁此机会,给母后下了慢性毒药,害得母后在生产当日血崩而亡。”
“此时恰逢陆家对南夏一战失败,于是陆家便成了众矢之的,被迫离开京城,从此驻扎在边关,我的身边,就只有冷影一个人陪着了。”
听着楚陵川的叙述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景汐禾不觉捏紧了一双手。
她眉眼中带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说!皇后这人就不像是个好东西!果然是她害了陆皇后!”
这都是书中未曾提起过的剧情,但她听着楚陵川淡漠的提起往事,心中既是伤心,又是愤怒。
仅是将自己代入到陆皇后当时的处境,景汐禾都觉得浑身发寒。
皇后这人好狠的心,好恶毒的手段!
“殿下。”景汐禾突然看向了楚陵川,她安抚又笨拙的拍着楚陵川的背脊,低声道,“有我在,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只需要她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下去,不出意外的话,皇后绝对落不了好下场。
楚陵川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眼底的冷意在此时烟消云散。
他揽住了景汐禾纤细的腰肢,头埋在景汐禾的肩膀上,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暴怒悉数压抑住了。
“禾儿,还好有你在。”
如若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中秋水毒的残败身体,在不知疲倦的计划算计中会出现怎样严重的后果。
景汐禾感受着他身上出现的脆弱情绪,下意识伸出了双手,拍了拍他的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祠堂内的气氛沉默了许久,最后楚陵川才是抬起头来,温柔的在景汐禾的面上划过,将她眉心的褶皱抚平。
“你不必担心,皇后那里,自有人会对付她。”
景汐禾皱了皱眉,疑惑道:“还有谁能对付皇后?”
正说着,她便睁大了双眼,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一人来:“难道是皇上?可他不是……”
“他的确懦弱。”楚陵川道,在提及皇上的时候,他眉梢眼角的冷意明显,仿佛口中提起的这人不是他的生父,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可细看去,楚陵川的眼眸间,又尽是复杂的情感在其中翻涌。
景汐禾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瞬间咽了回去:“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何要对付皇后?”
楚陵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虽然懦弱,却也不是蠢货,想必他在这么多年观察下来,已经明白楚韩玉此人不堪大用,若是将江山交到楚韩玉的手上,这越朝迟早要改姓晏。”
闻言,景汐禾垂下眼眸,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试探性的问道:“所以说,皇上是回心转意,想要再次重用你?”
“他不算是个好父亲,但在我年幼时,他也给予了我许多帮助,让我能够一手组建移星阁,还能跟外祖联系,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更何况他本可以自此跟皇后撕破脸,却又因为我身上的秋水毒,而不得不同皇后虚与委蛇,只为找到解药。”
“现如今我身上的秋水毒已解,他便可以再无顾忌,当年的那几笔账,可以一一的朝皇后与晏家讨回来了。”
景汐禾见着他眼底的冷意,却又松了一口气。
虽然皇上当年的行为让人不齿,但他也并非全都是过错。
最起码这么多年来,楚陵川也是靠着他的庇护,才能在皇后的屡次算计下保住性命,直至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股势力。
景汐禾的心中划过许多道想法,但她却不敢在楚陵川面前展现出来,只轻咳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想要怎么对付晏家?”
她的心中可是有着关于一套对付楚韩玉跟晏家的组合拳。
楚韩玉与晏家唇齿相依,只要毁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便会一蹶不振,成为刀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就在景汐禾在心底琢磨着如何劝说楚陵川听从自己的计划时,却听楚陵川在自己耳边一笑:“禾儿想要如何?”
景汐禾眨了眨眼,惊讶的看向了楚陵川:“殿下难道猜到了我的计划?”
“无论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都会照做。”楚陵川没有丝毫犹豫,“你不会害我,不过……”
楚陵川犹豫了一会,又道,“若是去江南那边,应当会有更好的机会。”
不得不说,楚陵川这想法,正好跟景汐禾撞上了。
“我有一个绝好的方法,能够批量产生大量的上等盐。”景汐禾贼兮兮说道,“若我没记错,晏家在江南那边可是跟好几个盐商走得近。”
这个方法,可是她之前为了写一个剧本,专门查阅资料记下的。
景家只有几间铺子,自然不可能将手伸到江南去,至于在江南的荣家,她并不了解,便一直将这个方法藏在心中。
眼下楚陵川对江南有兴趣,自己将方法告知楚陵川,不仅能给楚陵川增加筹码,更能趁此机会,将晏家的势力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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