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摇诧异的看着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裴舒浅那个不长眼的又在四处宣扬谣言了?”
“不是的。”景汐禾靠在楚青摇的身上,委屈极了,却又不能将系统的存在说出来,只能是憋屈的将这股不忿压了下去,“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景湫弥罢了。”
没办法,这种时候,只有推到景湫弥头上才是最安全的。
楚青摇一听景湫弥的名字,娇艳的脸庞上飞快溢满了不屑的神情:“她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你今后大可不必将她放在心上。”
景汐禾托着雪腮,容貌明艳。
半响后,她才说道:“可古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景湫弥只怕是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这个位置,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
想到这,景汐禾便是摇了摇头。
女主光环万一还笼罩在景湫弥的身上,那她肯定会回来的。
“这有何难?”楚青摇冷笑道,“若非是怕脏了你我的手,我早就派人去给她下药了。”
景汐禾眼珠子一转,却握住了楚青摇的手,两眼放光道:“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你难道忘了吗?裴舒浅也要嫁给英王呢!”
“不错!”楚青摇顿时明白了景汐禾这话的用意,她笑眯眯的说道,“裴舒浅眼里容不下沙子,哪怕她对英王不是真心的,也不会纵容景湫弥骑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到时候英王府可有好戏看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太极殿内,龙涎香燃烧着,整个大殿都笼罩在这一气味下。
楚陵川懒散的跪在地上,即便是面对皇上,他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但在旁人面前对他嫌恶的皇上却招了招手,示意身边的周公公将垫子搬到楚陵川面前。
“现如今殿内没有外人,你不必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
“父皇此言差矣,你前脚给我赐座,说不准后脚这个消息就传去皇后耳中了,儿臣身体弱,可担不起皇后再一次刺杀了。”
听得这话,皇上方才还是带着笑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这是在怪朕?”
“儿臣怎么敢怪您呢?”楚陵川讥诮笑道,“是怪您当初为了稳固朝廷局势拉拢晏家,害得母后受晏氏那个女人折磨,最后生下小九身亡,还是怪您这些年来给了晏氏太多不该有的东西?就连这皇后之位,您都给她了,既然如此,您何必还留着儿臣当太子呢?索性让儿臣与小九一道去陪母后好了。”
“放肆!”皇上脸上怒气迅速蔓延开来,他将手中的奏折摔在了楚陵川的面前,“朕的良苦用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楚陵川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盯着地面,头也不抬。
见他这副模样,皇上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在瞧见他这张与爱妻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后,到底是咽下了这口怒气:“待你登基之时,你就知晓朕的良苦用心了。”
“秋水毒未解,恐怕是要比父皇先一步去见母后了。”楚陵川凤眸眯起,讽刺的看着皇上。
此时皇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本是意气风发的男人瞬间佝偻了背。
他叹了口气:“是朕对不住你。”
未等楚陵川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朕已经派人去找程神医了,传闻他医术天下第一,一定能替你解了秋水毒!”
楚陵川闻言,却是没有回答。
在皇上说话之时,他脑海中闪过的那道人影,却是一个窈窕的背影。
皇上瞥见他的神情在这一瞬间柔和下来,顿时来了兴趣:“你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儿?”
楚陵川一改带笑的模样,望了眼皇上:“父皇这是何意?”
“朕今日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皇上戏谑一笑,“那位昭庆郡主去了慈幼堂,你说奇不奇怪?分明是她创办的慈幼堂,却将朕赏赐给她的银子送去慈幼堂,今日还同人说是朕让朝廷救济的她们,她这样做,究竟是真心…还是刻意为之?”
“父皇心思深沉,就不要以己度人了。”楚陵川冷笑道,“你该不会连个女子都看不透。”
皇上看他一眼,见他眼底隐约有怒色闪动,便是轻哼:“看来你对她十分上心,这次去西南,你对她可是颇为照顾,朕从未见你对女子有过这样的耐心。”
楚陵川不耐烦应付他这些话,站起身便想要离开。
但皇上下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站在了原地。
“昭庆郡主身为景国公的女儿,多的是人想要求娶,单单是这几日,就有不下三道折子送来,让朕赐婚,全都是想要娶昭庆郡主的,你若是对她真没有兴趣,朕就让景国公在其中选一位青年才俊当她的未婚夫了。”
“父皇若是想让咱们关系再差一些,不妨试一试。”楚陵川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
*
“裴家小姐与英王订婚了!还是皇上亲自指的婚事呢!”
“依我看啊,这太子的位置怕是要换英王去坐了。”
“可不是嘛,太子现如今还沉迷在花柳巷中,英王倒是兢兢业业,整日为了咱们百姓着想。”
刚是推开雅间的窗,景汐禾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热闹的议论声。
她好奇的看向下方,只见对面的茶摊上,几个男人高谈阔论,仿佛朝廷大事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景汐禾撑着下巴,看着几人的议论,眼底的冷意愈发明显。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湛秋刚是替她布好菜,便见她明艳的脸庞上笼上了一层阴霾。
“我只是在想,怎么做才能拆散英王与裴舒浅的婚事。”
此话一出,湛秋脸色慌张起来,连忙朝着门口望去。
她见门外除了霜寒外再无旁人,这才松了口气,告诫道:“小姐,您这话若是被人听见了,只怕又要误会您对英王的心意了。”
景汐禾翻了个白眼,心底甚是窝火:“他楚韩玉前有景湫弥,后有裴舒浅,怎么这些人还要将我与他扯上关系?”
“谁让你身份比她们都要尊贵呢?”楚青摇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打趣道,“更何况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够拒绝嫁给英王?只怕也唯有你一人了。”
景汐禾托着雪腮,眉眼一片不耐:“真是烦人。”
“现如今外面还有传言呢,说你对三皇兄痴心不改,一直未曾订婚,就是为了再得三皇兄眷顾。”
“可饶了我吧!”
景汐禾连忙打断了楚青摇剩下的话,她身上一阵恶寒,谁想要跟楚韩玉这样的渣男有关系?
见她这般模样,楚青摇低声笑了起来,满眼促狭道:“若你即刻订婚,那些流言肯定会平息。”
“说不准到时候又要传出我为情所伤,匆忙嫁人的传闻了。”
景汐禾冷笑了一声,人民群众的想象力可是无穷无尽的。
楚青摇捧腹大笑,一点公主的架势都没了:“禾儿,你不必这样气恼,那些传出流言的人,怕是嫉妒你家世容貌样样超出她们,这才编造了流言来,企图贬低你,若你嫁一个比三皇兄身份更尊贵的人,她们便什么流言都编不出了。”
一听这话,景汐禾就觉得不对劲。
果然,下一刻楚青摇就开口道:“你看太子哥哥如何?身份容貌可要比三皇兄高出一大截。”
景汐禾忙是侧身看向窗外,仿佛未曾听见楚青摇的话。
“我随口说说罢了。”楚青摇赔笑道,“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她还扯了扯景汐禾的衣袖。
景汐禾轻哼,也未曾表明态度。
楚青摇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说,前几日,我在太清观的眼线传消息来,说景湫弥开始不安分了。”
“哦?”景汐禾眉毛高高挑起,“是因为这次婚事?”
“没错。”楚青摇眯起眸子,冷笑道,“她一心想要攀高枝,眼里只有英王正妃的位置,现如今她被困道观中,三皇兄又要与裴舒浅成婚,她如何能安下心来?肯定是千方百计想要破坏这次婚事。”
景汐禾眨巴着眼睛,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如果放任景湫弥出来,依着楚韩玉对她的感情,说不准还真能破坏这次婚事。
楚韩玉跟裴家联姻后,权力只会更大,这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若是裴舒浅知晓了景湫弥跟英王暗中联系,她会怎么做?”
楚青摇紧锁秀眉,在心中好生设想了一番,若有所思道:“肯定是想方设法除掉景湫弥了,她那人善妒,断然不可能容忍景湫弥比自己先生下孩子,说不准现在她已经有所动作了呢。”
“若我们从中推一把呢?一旦裴舒浅对景湫弥下手,事情再传入英王的耳中。”景汐禾眼底疑色散去,眉眼一片冰凉,“既能让景湫弥无法出道观,又能让裴舒浅跟英王闹翻。”
雅间内有着一瞬间的安静。
湛秋诧异的看着景汐禾,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景汐禾口中说出来的。
但楚青摇只在愣神后,便轻笑了起来:“禾儿,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若是三皇兄为了裴家的帮助忍下了这口恶气呢?”
“他不会忍的。”景汐禾眉眼弯弯,俯身在楚青摇的耳边说了几句:“之前我安插在二房的人说,景湫弥怀的是双生胎。”
楚青摇一听这话,眉眼微挑:“即便是皇后,也难以彻底舍弃这两个孩子,裴舒浅难道不知皇后的手段吗?她一旦对景湫弥下手,势必会被皇后所不惜。”
“裴舒浅可不像是会瞻前顾后的人,我只是担心她对付不了景湫弥。”
景汐禾叹了口气,景湫弥到底是女主,而且她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裴舒浅只是一个骄纵的贵女罢了,哪里是景湫弥的对手。
此话一出,楚青摇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须得在背后推一把,一定要让她们两败俱伤才行,如此一来,既能帮你报仇,又能帮太子哥哥扫清障碍。”
景汐禾颔首,一个计谋顿时涌上了心头:“我有个办法,可以将他们的丑事一一宣扬出去。”
她眉眼弯弯,笑得分外灿烂:“移星阁既然能做卖情报的生意,肯定也能将我想要宣扬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楚青摇瞥了眼她,眼神分外复杂:“移星阁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
景汐禾轻拍她的肩膀:“银子我多的是,一定能完成我们的计划。”
“那就好。”楚青摇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
但见景汐禾神情自然,她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只得是提醒起了另一件事:“再过几日就要去大相国寺祈福了,你可要多带些人。”
闻言,景汐禾心底浮现出一股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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