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刺伤景汐禾脖颈的剑刃停在半空中,楚陵川暗哑的声音响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自小被下了秋水毒,遍寻名医都无法彻底解毒,可眼前这个女人,却说她能够解秋水毒?
景汐禾见成效显著,信心蹭的往上升,掷地有声道:“在这世上,只有我能替你解毒!”
“好大的口气!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哪来的信心替本王解毒?”楚陵川眸光冰冷,寒声道,“还是说,这只是你为了保命临时想出的借口?”
景汐禾摆手,努力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若我没猜错,你每到阴雨天,肋骨下方就会隐隐作痛,无法运功。”
楚陵川眼底情绪逐渐复杂,方才内心浓厚的杀意在这时如同潮水般消退了。
“看来你对秋水毒倒是有些了解。”
“这是自然。”景汐禾正色道,“只要殿下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替你将秋水毒给解了。”
“既然如此,本王饶你一命倒也不是不行。”
未等景汐禾松懈下来,楚陵川狭长的丹凤眼又眯了起来,他的目光在景汐禾身上停留瞬间。
景汐禾对上这样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
楚陵川动作极快,没等景汐禾看清楚,她的下巴已经被楚陵川用力捏住了。
一个黑漆漆的药丸被楚陵川塞入了她的嘴中。
“咳咳!”
景汐禾挣脱开楚陵川的禁锢,拼命地咳嗽着,想要将那个药丸吐出来。
“此毒名为噬魂丹,每隔一月便要服用解药,不然就会全身溃烂而亡。”楚陵川轻笑,嘲弄的目光在景汐禾身上打量着,“虽说景小姐有些不寻常的手段,但含有本王心头血的噬魂丹可不是那么好解的。”
恰好在这时,那道机械声适时地提醒。
【他说得对】
景汐禾被气的心中一梗,差点昏死过去。
前有系统的强制任务,后有楚陵川的毒药威胁。
天要亡我!
楚陵川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她,意味不明道:“景小姐放心,待你将本王身上的秋水毒解了,这噬魂丹的解药自然会到你手上。”
他生得十分俊美,然而景汐禾却对这张脸恨得咬牙切齿。
这都是什么运气!
好不容易改了被捉奸在床的命运,还没等她高兴一阵,又被这个狗男人威胁。
景汐禾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替殿下将秋水毒解决的。”
楚陵川薄唇微勾,戏谑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脖颈下。
景汐禾只觉得背后汗毛立起,她飞快的捂住了领口,警惕的看着楚陵川。
为了遮掩昨日楚陵川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可是上了好几道妆粉才遮得严实。
她的动作,让楚陵川眼中笑意更深。
这时,楚陵川倾身上前,一步步逼近了她,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景汐禾又气又急,通红着一张脸,侧开目光不愿与其对视。
良久,楚陵川低沉的声音才响起。
“那本王就等着景小姐的好消息。”
*
“果然反派没一个好东西!”
树林中没有半个人影,景汐禾低声咒骂着楚陵川,怒气冲冲的沿着小路往外走。
好不容易看见了前方熟悉的竹林,景汐禾瘫坐在地上,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湛秋的远远地瞧见了景汐禾的身影,慌张的跑了过来。
“小姐,您没事吧?”
湛秋打量着景汐禾,却也不曾瞧见她身上有什么伤痕。
这时景汐禾垂下一双眼眸,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就是遇见了一条疯狗罢了。”
“疯狗?小姐,您没受伤吧?”湛秋一听这话,那还得了,当即就上手想要替景汐禾检查伤情。
景汐禾咬牙切齿的说道:“无事,那疯狗没有伤到我。“
湛秋一听这话,心中更是疑惑。
可无论她如何询问,景汐禾始终对此闭口不谈。
次日一早,随着香火升起,马车离开了金华寺,启程回京。
景汐禾闭上双眸,心中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回府后,池氏等人还会折腾出什么花招来……
一路过来,车外的景象从荒凉的田地变成了繁华的街道,这一切都在告知景汐禾——景国公府要到了。
景汐禾一颗心提起,掀开车帘,试图更了解这个世界。
“小姐,您就放心吧!老夫人一定会替您做主的!”
闻言,景汐禾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她可没有湛秋这样好的心态,她那个二婶婶可不是好对付的。
一旦放松了警惕,吃亏的可就是自己。
马车停在景国公府门口,景汐禾深吸一口气,搭着湛秋的肩膀下了马车。
她脚刚落到实处,便见一个嬷嬷正一脸担忧的往外张望着,在看见景汐禾后,眼前一亮,小跑着走了过来。
【老夫人的心腹:杭嬷嬷】
景汐禾在系统的提醒下,迅速明白了此人的派别,她搀扶住了杭嬷嬷:“嬷嬷,您慢些!”
杭嬷嬷也顾不上这些了,抓住景汐禾的手道:“小姐,老夫人与老爷现如今都在凌烟苑内等着您呢!”
“等我?”景汐禾一脸疑惑,“可是祖母找我有事?”
提及这件事,杭嬷嬷面上极为明显的露出了一丝厌恶的情绪来,她拉过景汐禾的手,小声叮嘱道:“二夫人与二小姐一回来就去了竹安堂找老夫人告状,说您在金华寺与外男私会呢!老爷刚从边关回来就听了这件事,十分生气。”
“什么?”景汐禾睁大了一双桃花眼,险些冷笑出声。
她还没跟老夫人告状呢,这两个始作俑者却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了?
简直荒谬!
杭嬷嬷轻叹一口气,拍着景汐禾的手背,柔声道:“老夫人与老奴都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等败坏名声的事,可二夫人却笃定了你私会外男,老爷极为恼火,这不,正等着盘问您呢!老夫人差使老奴来,为的是给你提个醒,免得被二夫人给陷害了!”
“多谢杭嬷嬷,我知道了。”景汐禾点头,抱着满腔怒火,去了凌烟苑。
庭院内,传出女子的低泣声。
景汐禾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景湫弥委屈的说道:“大伯,您不要问我了,我是绝不会出卖姐姐的。”
景汐禾气不打一处来,她抬脚踏进了院子,冷笑道:“妹妹要出卖我什么事?我也想听听!”
她的到来,使得景湫弥脸上神情一僵,闪烁着避开了她的视线。
景汐禾掐了一把大腿,泪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父亲,祖母,还请你们为我做主!我要与英王退婚!”
此话一出,在座几人顿时大惊。
景国公一脸怒气,正欲开口,却被老夫人拦住了。
老夫人皱着眉,慈和的脸上遍布阴霾:“禾儿,可是谁又在你耳边嚼舌根了?”
闻言,景汐禾垂下眼眸,泪珠滚滚道:“这都是英王的意思,他说他与二妹妹情投意合,不愿同我成婚……”
“大姐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景湫弥声音尖锐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景汐禾低着头,心中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她倒是要看看,景湫弥还能怎么狡辩!
景汐禾乘胜追击,委屈的伏在老夫人膝上,泪眼婆娑道:“祖母,这可是英王亲口对我所说的话。”
她狠掐一把自己大腿,力求让自己维持住心悦楚韩玉的人设。
眼见着自己的乖孙女眼眶通红,两道泪痕在白皙的小脸上挂着。
老夫人心中怒火顿生,剜了一眼景湫弥。
“实话实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景湫弥心凉了半截,慌张的跪在地上,急匆匆的解释道:“祖母,我与英王清清白白,那日也是姐姐一时气急叱骂于我,英王这才会出手相助,我与英王绝无私情,定是姐姐误会了。”
“可真如此?”
老夫人混迹后宅几十年,岂是景湫弥这点小伎俩能欺瞒的。
“当真如此。”
景湫弥强撑镇定开口。
老夫人微眯双眼,似是能看透景湫弥,“禾儿,你倒是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景汐禾以手掩面,嘴角却是得意的弧度。
景湫弥,你这次栽到我手里了!
“这还要从二婶婶带人闯进禅院一事说起,那晚我刚睡下,便听见外面的吵闹声,结果是二婶婶带着一群人来我这,口口声声说着要找一个男人……”
说到这,景汐禾似乎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抬起双眸,红彤彤的眼眶露在老夫人与景国公的眼里。
果然,景国公的眼中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担忧,眉头紧皱,到了嘴边训斥的话语也咽了回去。
老夫人的表现则最为明显,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极了:“禾儿,不要担心,有祖母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她说着,凛冽的目光在池氏跟景湫弥的身上扫了几眼。
“池氏,这便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禾儿房中有外男?”
“母亲,那日金华寺遭了刺客,正巧我又瞧见有男人朝着禾儿所在的禅房走去,那些刺客都是亡命之徒,我一时情急,这才带着人过去,我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禾儿的安危着想!”
池氏连忙开口,擦拭着脸上的泪珠,似是为自己被误解而委屈。
可她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发的湛秋却嚷嚷了起来:“二夫人,您这话可说错了!”
说着,湛秋指着池氏,一脸气愤道:“奴婢当时早已同您说了,小姐禅房内并无刺客,但您依旧带着人强行闯入,您口口声声说着要抓刺客,可曾有为小姐的名声着想?”
池氏气急,狠戾的目光落在湛秋身上,奈何老夫人与景国公都在,她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委屈的朝着老夫人辩驳道:“若真有刺客胁迫禾儿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身陷险境。”
大房主母病逝,池氏趁机当家,平时装的一副好人模样,对原主十分关心,因此在她声泪俱下的说出这番话时,景国公神情有所松动。
景汐禾轻哼,要不是看过那本书,她还真要被池氏这副模样欺骗了。
眼见着景国公想要说话,景汐禾委屈的看向老夫人,“祖母,我知道,二婶婶这是为了我好,于是便想着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免得您误会二婶婶,可谁知道…谁知道二婶婶竟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就算二妹妹第二日跟英王一道前来,威胁我不能将此事说出,英王还说他与二妹妹情投意合……”
景汐禾哽咽了一声,泣不成声,借着用手帕遮住脸庞的空档,瞥了眼景国公的脸色。
“我没有!”景湫弥涨红了一张脸,试图为自己辩解,可她的这些辩驳却没人听。
景国公此时脸色阴沉至极,盯着池氏与景湫弥的眼神,再无平日里的温和。
看来她也是有做白莲花潜质的,景汐禾在心中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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