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想要抱紧这个甲级一等黑衣人大腿的心更加浓厚起来。

他也明显感觉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摸摸脸上的面具，他应该不是暴露了吧，他这个面具遮挡的部分还蛮多的，就算是熟人应该也认不出来。

这样一想，陆九心中多了些许安慰。

对方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似乎不想让他尴尬，主动问他，“你在查陆家？”

额……不过语气不太好。

但对方毕竟是甲级乙等的大神，有点傲气是正常的，愿意主动跟他这样的丁级二等说话，都算是对方屈尊降贵了。

陆九点头，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说自己的情况。

还是茁卿及时打断他们之间尴尬的氛围。

不过茁卿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更尴尬的境地，因为他说，“夜刃，我这么个大美人儿站在这里，你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我啊，怎么，我们新来的小杀手就这么好看吗？”

说着他还看向陆九，“看吧，我就说了，你这模样生得特别好，更适合去前院，来钱快，想要的消息更是轻松到手。”

陆九扶额，“我说了我是不会去前院的，给我新任务吧！”

茁卿不再耽搁，允许忙活完，笑盈盈的和他挥手再见。

夜刃看着神情荡漾的茁卿，“不要劝他去前院。”

茁卿还是第一次见夜刃管别人的闲事，他和夜刃接触多久了，他还不愿意多说几句话，这次是怎么了？真就看到撵时的一双眼睛就感兴趣了？

“为何？”他听到自己问出这句话。

他是有些欣赏夜刃的，曾经也想过，等他芳华不再，等夜刃杀不动了也还活着，夜刃会不会答应他一起生活。

现在看来，果然是他想多了，拉起肩上滑落的衣服，他提笔记录夜刃完成的任务。

只听夜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应该已经成婚。”

成婚了？

茁卿的衣服又滑了下来，这次他没有拉起。

……

陆九回到家，没有时间研究手上的新任务。

手上沾了血，怎么洗都洗不掉，随着洗手的时间加长，他的手越来越抖，直到他崩溃的把手帕扔在地上。

他抱头蹲在地上，一闭上眼看到的就是李莹安然睡着的模样。

这个世界太残酷了。

恍惚间，他想起红衣为了救他挡在他身前的模样。

不行，他必须接受这个世界的残酷，这不是在红衣因他而死之后就决定好的吗？

陆九镇定下来，捡起手帕起身，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洗着，直到手上没有任何血色。

高度的精神紧绷松懈下来后，入睡成了十分简单的事情。

所以陆九并不知道，在他睡着后，沈清屿进门坐到了他床边。

沈清屿没想到，上次偶然撞上的人居然是陆九，他教他习武他却用学到的东西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但很快他也想清楚了，之前不就已经知道陆九有事情瞒着他了吗？而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那件瞒着他的事情。

陆九不愿意跟他说更多。

那就只能祝他顺利了。

见他睡得安稳，沈清屿安心，起身要离开。

“不要，我没错，你活该，我杀你是替天行道！”

陆九大叫着，手抬起挥舞，明显是梦到李莹了。

沈清屿退回床边，牵住他的手，“对，她就是活该，她做的全是错事，你怎么光是梦到她，难道没有梦到被她害死的人感谢你吗？”

梦中，陆九听到沈清屿难得幼稚的言语，笑了，“是啊，我可帮这么多人报仇了呢，他们怎么不来感谢我？”

陆九嘟囔的声音很小，沈清屿没听清，低头凑近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还算你们有良心，知道来感谢我。”

沈清屿：“你还真是……可爱。”

沈清屿看着睡颜恬静的陆九，这次是真要起身回自己院子了。

这两天白天忙，晚上还要把木槿带回来的人头带去交任务，他已经九个时辰没有闭眼了。

“别走别走！她又来了，我可是帮你们报仇了，你们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

沈清屿看着紧紧攥着自己的手，都怀疑陆九是装睡的了，怎么就那么及时呢？每次都是在他想走的时候出声留住他。

感受了一下陆九的呼吸，确认陆九是真的睡着，沈清屿只得坐下。

趴在床边睡了一个时辰，沈清屿睁眼的时候发现陆九已经松开手，还转了个身，背对他侧躺着了。

沈清屿：用完就丢？

他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主子，你快睡会儿吧。”木槿有心想劝，但跟着主子多年，他也知道主子是什么性子，多的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喜欢就说啊，沉默寡言是没用的，甚至姑爷都和主子的女子身份成亲了，不能接受男子的主子怎么办？

木槿自从发现自家主子的感情后头发都快愁白了，主子和姑爷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啊。

“下去吧。”

……

早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陆九神清气爽，本以为会做噩梦，没想到噩梦确实做了，但噩梦也成了好梦，那几个被李莹杀害的人在梦里一个劲儿谢他呢。

他还梦到了沈清屿……

陆九动作顿住，他居然梦到了沈清屿！怎么办，难道他要被沈清屿掰直了吗？

这太可怕了！

不，不对，他对沈清屿根本没感觉，昨天的梦里两人也只是正常的进行了几句交谈。

心放回肚子里了。

“我就说嘛，我当了那么多年的弯弯，怎么可能突然直回来，我肯定是把她当成值得信赖的朋友了！”

想通之后，陆九开心起床，昨天的任务并没有需要他太多的武力，但练武不能停，升到乙级二等要完成很多任务呢，可别中途死了。

两天，沈清屿都很忙。

陆九也一刻不停的练武。

明明在一个府里，却两天都没见过一面。

沈清屿越来越气。

“木槿，背后的人查到了吗？”

木槿有些惭愧，“主子，背后之人很神秘，而且那些到处传播消息的都不是普通人，我们的人很多都被甩开了，有几个跟上的，最后也没见到他们背后的人。”

“他们没和其他人联系？”

“对，他们回去后就待在家哪儿也不去，也没和任何人联系。”

沈清屿思忖了一会儿，安排，“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既然背后之人已经发觉了，我们再想查到他就不可能了。”

“是。”

“新任务的信息收集齐全没有？”

“收集好了，主子你是……”木槿不明白为什么沈清屿会这么问，自从他和暮山跟着主子之后，主子接回来的任务就是他和暮山收集好信息去完成，主子只等最后去交任务。

今日是怎么了？

“这次的任务我有安排，把收集的信息给我。”

“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服从就对了。

沈清屿看着收集上来的消息，有些头疼，昨晚他是看了陆九接的任务才接的这个任务。

他记得陆九的任务是去杀了曾经在长公主府服侍过长公主的王婆子。

而他的任务，是杀了长公主驸马他娘。

虽然不知道陆九和长公主府有什么关系，但这么一通任务下来，沈清屿知道陆九和长公主府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的。

只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就需要他们去查了。

看陆九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的。

陆九确实不知道，他之所以选择这个任务，是因为他能借机得到更多信息，并且可能能从王婆子口中问出一些消息。

有意思的是王婆子并不是一个人居住。

陆九没有丝毫耽搁，他当晚就到了王婆子的屋子。

王婆子住在城外，周围的邻居都隔得很远，陆九没有丝毫顾虑，直接进屋把剑架在了王婆子脖子上。

转头却和床榻上半躺着的一个老婆婆四目相对。

“你是谁？”老婆婆对他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语调十分平稳。

像是知道她终会有这么一天似的。

只是陆九却不淡定了，因为那老婆婆掀开被子似乎想下床。

陆九经验十分欠缺，虽然是他一个大小伙子面对两个老婆婆，他还是慌了。

另一只握着剑鞘的手就想抬起来给王婆子一个手刀把她敲晕过去，再去控制老婆婆。

只是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只觉得有一阵风从身后涌进来，一个黑衣人就用与他一样的姿势站在了老婆婆身边。

两个老婆婆，两个黑衣人，两把剑，八目相对。

一时间除了最后进来的黑衣人，其他几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陆九也认出了这个黑衣人是谁。

夜刃，那个甲级一等的杀手。

难道青竹园的任务还有重叠？

不应该呀。

他试图唤醒对方记忆中的自己。

“兄弟，你还记得我吗？你看我的眼睛，还有当时我们都在打听陆家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夜刃只是看了一眼他上挑的眼尾，没有说话。

陆九以为他是没想起来自己是谁，有些心累，茁卿多好，看一双眼睛就能认出他来。

陆九没有放弃，“大佬，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处，不如我们来对一对各自的任务，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大佬？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词，但“大佬”这个称呼听起来真不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