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雀隐约觉得视频的事和夏栀茜有关,却没有证据。
“就算找到幕后凶手,又能怎么样呢?”
宋宜年突然出声,眼底的情绪让人无法摸清。
方雀看着她,愣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起码能让赵芸同学知道,还有人愿意站在她身边帮助她。”
张青青清冽的嗓音忽的响起,简单的一句话,却莫名击中人心底里。
宋宜年眸光微闪,最后点头:“你说得对。”
——————
午休时间,宋宜年选择独自来到教学楼天台的废弃课桌上补眠。
她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头上遮挡太阳,浑身暖洋洋的,耳边还能听见高耸的树木叶子被微风刮得“唰唰”作响。
山中,最不缺的还有虫鸣鸟叫,让人无比惬意。
偏偏就在这时,阳台的铁门发出声响,随即便多了一道脚步声。
那脚步声十分缓慢,带着些许沉重。
她掀开头上的外套,看见前方熟悉的身影,正在一步步靠近围墙边。
赵芸此刻脸上布满了泪水,眼里只剩下空洞和绝望。
她眺望着远方,双手扶住围墙,抬脚准备跨上去。
“赵芸同学。”
她的突然出声,让赵芸有些受惊的往后缩了缩。
看到宋宜年后,赵芸神色变得更加痛苦。
“你是要想不开吗?因为那段视频?”
宋宜年起身走向她,淡声问道。
“你也看见了?”
她绝望的流着泪,眼中的挣扎和恨意几乎快要将她吞噬殆尽。
宋宜年眼神十分平静,里面没有鄙夷,没有嘲笑,也没有同情。
赵芸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的一笑,面色苍白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在宋宜年疑惑的目光下,赵芸继续开口:“羡慕你能随心所欲的站在他身边。”
那个他,宋宜年想,指的大概是霍枭。
“那天洗手间,其实我也在。”赵芸看着她,双手紧捏,指甲生生将手心掐出几道血痕来。
“你竟然能和夏栀茜正面对抗,而我,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
宋宜年想到那天她向自己求救,“夏栀茜做的那么过分,你为什么不请家长来处理?”
她眸光一颤,声音中都透着无力:“如果我告诉老师或者家长,他们只会以为是小打小闹,你以为夏栀茜为什么能那么猖狂?”
“她父亲是学校的校长,职校那边还有个恶贯满盈护着她的哥哥。 她做错事,在那些家长看来只用道个歉就算结束了。”
“但是谁要真请了家长,事后都只会得到更惨痛的教训。”
宋宜年看着她再次面向围墙,消瘦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眼底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你知道吗?我真的太累了,这里对我来说不是学习的地方,而是不见天日的地狱!”
“或许只有我死了,才能让她应有的报复!”
“不。”
宋宜年语气坚定的开口:“你死了,她会恐慌或者愧疚多久?一周?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她不会得到应有的报复,随着时光流逝,或许连你这个人都会消失在她的记忆中。”
宋宜年残忍的打破她的幻想。
她白着脸,一时间恨意翻涌。
“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怎么帮我?”赵芸空洞的眸凝视着她。
“你觉得现在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你知道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吗?看好戏的,怜悯的,嘲笑的,每个人的眼光都能将我凌迟一万遍!”
她说着便哽咽起来,双目通红,神色越来越激动。
“我知道。”
宋宜年自嘲的开口:“你所经历的这一切,我感同身受。”
流言蜚语或许不会杀死一个人,却能将人打入无边地狱,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这样的痛苦,比死亡更加可怕。
前世关于她的各类谣言,网络暴力,几乎要将她逼得抑郁,她身心都在饱受折磨,死亡的恐惧每天都在席卷着她。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死。
她想要活着,想要翻盘,想要所有逼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可癌症复发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一场场的手术,将她折磨的失去了生机,最后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虽然结局惨淡,但好在又有了重生的机会。
赵芸觉得,宋宜年说那句话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
宋宜年看着她:“或许你现在会觉得世界都崩塌了,可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面对那些非议的眼光么?世界很大,临安县不过是地图上的一点。”
“你什么都没做错,可以选择的路很多,离开这,转校,都比自杀来的骨气。”
赵芸心尖一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相信我吗?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一定会为她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坚定的话语,仿佛在给她种下一个承诺。
终于,赵芸忍不住蹲下身子,抱着腿痛哭起来。
宋宜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决定帮助赵芸,她本应该置之不理,毕竟她的首要任务是攻略霍枭。
而对方现在已经看穿她的内在,态度都冷淡下来。
仔细复盘一下,或许,是她在赵芸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处在绝境中的人,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拉一把的。
更何况,对方已经在向她发出求救信号了。
那种在死亡边缘,却想要抓住一个救命稻草,祈求对方能够拉自己一把的眼神,前世的她,再熟悉不过。
……
晚上回家,宋宜年才终于见到了霍枭。
她趴在房间的窗边,看到他开着摩托车回来。
他有两辆车,黑色机车是每次接送她上学会开出去的,但她知道那车是借的别人的,车主好像是个五金店的店主,她偶然听沈奶奶提过一嘴。
这辆摩托车她偶尔会看到他骑出去,每次都停在巷子里。
霍枭回来的路上就看到她窗户是开着的,身影坐在那,很是招摇。
他停下车后,故意无视她直勾勾的眼神,直接进了家门。
宋宜年感受到他的冷淡,轻哼一声,“啪”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晚上十一点,宋宜年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伸手敲了敲。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边没反应。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能听见,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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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