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家门主要去金都营,刘寻连墓志铭都想好了。
没成想,他这一生跌宕起伏,从厨房的烧火小子摇身一变,变成少门主的贴身侍从,又经历过两代门主,见证了九州门最辉煌的时代,最终却落得个不能留名于江湖的下场。
既然不能留名,那不如就刻这个名字好了:点灯人。
至于生平事迹呢,他也想了个大概:一个被狗粮撑死的忠义之辈。
小山不能逗留太久,只呆了十几分钟便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把戴在张哲瀚脸上的“神龙”面具一并带走。
没过多久,张哲瀚也嚷嚷着要出发。
他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少的连个包袱都用不着,若想出门,只需要换身男装,戴顶斗笠而已。
金宝宝皱眉看着他,“你爹留给你的东西你花的就剩这么点了?”
斗笠檐下垂着厚重的黑色纱帘,张哲瀚隔着纱帘看他,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智障,“大哥,我那天在被灭门,不是举家出游,没时间收拾细软。”
金宝宝自觉说错了话,满是胡子的脸上露出一片尴尬的红色,“怪我怪我。”
张哲瀚捶他一下,“认不认罚?”
金宝宝,“认认认。”
踢开衣摆率先走出了软香阁,张哲瀚朗声道,“走,去当铺给老子把白衣剑赎回来。”
金宝宝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整张脸皱成一团,眉毛和胡子都挤到了一起,“你居然把白衣剑当了?那可是你打小的佩剑啊!”
刘寻狗腿兮兮的跟在张哲瀚身后,伸出大拇指,“门主,还是您高,我看小金将军才是送上门的‘冤大头’。”
一听这话,走在张哲瀚身边的“冤大头一号”龚俊不乐意了,他一边向他靠过去,一边低声说道,“罚我好不好?白衣剑我给你赎。”
张哲瀚斜他一眼,“神医谷的人都是这么的乐善好施吗?龚活佛。”
龚俊弯下腰去,从黑纱帘的缝隙里看他,待捕捉到他的目光后,展颜一笑,“神医谷的人对自己人,向来大方。”
张哲瀚挑眉,“自己人?”
笑容加深,龚俊说的既欢愉又认真,“对,自己人。”
看着他的笑容,张哲瀚很是不解的琢磨了一会,最终恍然大悟道,“哦,追随我的,自然是自己人。”
龚俊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刻,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接着,他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总归,也算是自己人了。”
张哲瀚拧眉看着他: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我说了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怎么还不高兴了。
两人互相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对方。
一个满心疑惑。
一个满心失落。
那厢,落后于三人的金宝宝终于回过神来,拎着宝刀几步追上众人,“哲瀚,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男子汉大丈夫用那么个面条儿似的软剑多娘们儿,不如我找人给你锻造一把宝刀,就跟我这把金背铜环宝刀似的。我跟你说啊,我这把刀可是出自蹄牛山大师……”
张哲瀚,“请你和你的大刀离我远一点。”
金宝宝,“哲瀚!你这样说太不尊重刀了!你可以让我离你远一点,但你不能让我的宝刀离你远一点。”
张哲瀚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龚俊挨着他的肩膀问,“需要帮忙吗?”
张哲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紧的。
龚俊微微一笑,执着扇子转身一挥。
一阵淡薄的几乎看不清的香粉从他的袖口中飞了出来,随着扇子掀起的风,直扑金宝宝的面门。
金宝宝愣了一下,忽得闻到空气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香气,味道十分好闻,忍不住开口夸赞,“哎?龚俊,你还喜欢用香粉呢?挺好……”
话没说完,他便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
而且他不仅是开不了口,是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就算是用尽力气也无法移动自己分毫。
小金将军悲愤的瞪着始作俑者:龚俊!你居然对我下药!
张哲瀚满脸遗憾道,“哎呦,忘了告诉你了,龚俊是神医谷的人,随身带着很多药粉,所以你以后离他远点,他啊,毒着呢。”说完,笑着斜了龚俊一眼。
龚俊身子一歪,向他凑过去,低声说道,“哪有你毒,在你这,我甘拜下风。”
张哲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走了,买东西去,你付钱。”
龚俊执着扇子,深深作揖,“乐意效劳。”
在众人看来,他这个动作宛若在说:小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张哲瀚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快步离去。
刘寻连着打了三个哆嗦,小跑着溜走。
“哎,瀚瀚,等等我,我还得给你付钱呢!”龚少谷主扬声说着,然后同手同脚的向张哲瀚奔去。
一会儿的功夫,三个人都不见了。
一阵春日寒风吹来,小金将军不禁打了个哆嗦。
临安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站在街中央,脚下生了钉子般,整个人僵直的立着,双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金宝宝脸上的大胡子正抖个不停,虽然开不了口,却也能通过双眼揣测到他此刻的心情。
大概是:xxxxxxxxxx你龚俊!
总之,是些不能过审的心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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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