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内繁花似锦,恰是暖春好时节。
最热闹的那条大街上,人群攒动熙熙攘攘,桃树枝头花开正艳,一只百灵鸟扯着喉咙引吭高歌,树下,几个孩童忍了它好久,捡起石子儿瞄向那只闭着眼睛陶醉其中的鸟儿。
还没等孩童出手,忽闻“啪”的一声醒木响,白灵鸟打了个激灵,脚下一崴从树上掉了下去。
那醒木声是从桃树旁一座三层斗拱飞檐的建筑中传来的,廊下正中挂一牌匾,上书《软香阁》。
“话说,当今天下风起云涌,一个月内发生两件大事,一曰人间正道是沧桑,一曰英豪折腰为红颜。
这第一件事,是九州门门主张哲瀚夜袭玄霜居,暗杀了玄霜居掌门人白墨,江湖人称‘白墨惨案’,不久后玄霜居、金都营和神医谷三大势力中均有人收到了长虹令,长虹令出,邪魔必诛!各路手持长虹令的英雄豪杰将九州门困在凤杞山上,血战两天两夜,不过可惜啊,最后还是被张哲瀚逃脱了,至今这魔头下落不明。“
说到这,说书先生忽然换了副神色,眯着眼笑道,“这第二件事嘛,就是我们江湖第一大美人菡菡姑娘如仙女下凡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软香阁,她露面的第一天,真可谓是此花一开百花杀,放眼整个江湖,再没有女子的美貌能出其左右。
虽然这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个han字,但为人却天差地别。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长相丑陋无比,终日戴着鬼面具为祸江湖的败类,一个是洁身自好既不卖艺也不卖身的红牌姑娘。“
软香阁里,一楼和二楼客满,脂粉味温甜扑鼻,在场所有人,无论是来寻花问柳的还是那些被寻问的花柳,均瞪着眼睛,看向一楼大堂中间案桌后的说书先生,似是听痴了。
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从二楼雅间里传出来。
“既不卖艺也不卖身,那她凭什么是红牌姑娘?”此人说话温吞,声音却很是低沉动听。
说书先生捋了捋山羊胡子,抬头看向被珠帘挡住的二楼雅间,“红牌姑娘最重要的,不就是脸蛋和身段吗?”
雅间里的人摇摇头,不以为然,“以色侍人,实属下等。”
说书先生也不与他分辩,呵呵一笑,“但愿公子日后记得您今日的豪言,待见到那位‘下等’的姑娘时,依旧能坐得如此安稳!”
四周传来一阵哄闹,男人女人们搂做一团,不时传来“来软香阁做柳下惠啊”“估计是那里不行吧”“姑娘不行,那你看看爷们行不行!”这类的下流话。
那人长眉微蹙,缓缓起身。
白玉长指挑开翠绿的珠帘,赤红色及地长衫,半披的乌发上束一柄银色发冠。
男子站在雅间门前,手中捏一把乌木折扇,小臂上,一对嵌各色玉石的银质莲花护腕格外精巧,一看便知是出自锻造大家之手。
男子没有与人理论,只垂下长眸,眼神在人群中扫过一圈。
淡淡的一眼,便叫所有人闭了嘴。
江湖上能叫得上名号的人不多,可这位人物居然从来没有上过榜,委实不该。
就这样安静了一时半刻,添茶的没有注意到茶水溢了出来,吃果子的没有注意到口水流了出来。
男子合上折扇,沉声道,“那我今晚就包下这位菡菡姑娘。”
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我是该羡慕他呢?还是该羡慕菡菡呢?”
二楼这位,笑时如朗风霁月,不笑如寒冬腊月,可不论他笑与不笑,都足以令周遭景物暗淡无光。
这种风姿,怕是许多姑娘上赶着也想沾点关系。
可惜,菡菡却是位与众不同的姑娘,他从不图色,也不图权,单图……
“包一晚?很贵哦。”一个龟奴打扮的汉子笑嘻嘻道。
男人爽快道,“无妨。”
龟奴马上露出招财猫式的笑容,脚尖一转,向三楼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嚷嚷。
“门……姑娘~那人找到啦~”
三楼正中央,房门紧闭,也不知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那龟奴得了指令,双手扒着栏杆,探出身子大声喊道,“公子,您姓甚名谁呀?”
“龚,龚俊。”
龟奴应下,转身对房门里的人低声道,“他说他叫龚俊,依属下看,这人从头到脚都很符合‘冤大头’的特质,您看,您卖是不卖?”
屋内嗑瓜子嗑的惊天动地的人长指微微一顿,随手把瓜子皮扔到桌上,拍了拍手,中气十足道,“卖!老子他娘的今天晚上就卖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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