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亮,接着这点儿光亮可以看到一个偏瘦、戴着眼镜的男子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细细的看着,墙边还有一个老式的唱片机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族长,吴邪陷入昏迷。”桌前的男子听到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手中的书“啪——”合了起来,端起手边的红酒,随之低沉的声音告诉门外的女子:“不急不急——吴邪的命大着呢,先找东西。”“是。”男子看着杯中的红酒,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幽幽地说:“吴邪,期待我们的见面哦。”
毕源贴好最后一个胶条,回身对张起灵和胖子说:“目前没事了,只是以后一定要让佛爷不要再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了,要不然下次可能不只是两窍出血了。”
胖子走上前看看面色苍白,安静躺在床上的吴邪说:“老毕啊,不用开点什么药吗?”
毕源看了眼坐在吴邪床边一言不发的张起灵说:“最好的已经在这里了,但······是药三分毒,入药前还是先把自身的毒性去一去才好。”
胖子明白毕源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小哥哪里都好,但就是不太会说话,不会把自己真的想法表达出来,这不刚回来就让吴邪躺床上了,都说了吴邪变了,脾气没以前那么好了怎么就不听呢?胖子看着这躺着和坐着的两个人瞬间感觉无比的头疼。
几个小时之前,他第一次感觉到小哥的喊声中带着的害怕和焦急,他连忙从楼下跑上楼推开书房门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吴邪和抱着他满眼都是恐慌的张起灵,“卧槽!小哥你赶紧抱他回房间,胖爷这就给毕源打电话。”
毕源赶来立刻给吴邪做了一系列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怒火攻心、情绪起伏太大。这也是老毛病了,自从那十年吴邪不要命的读取费洛蒙,无数的积极或消极的情绪、好或不好记忆都如潮水般的涌进吴邪的脑海中,就算是海绵也需要先有排出才能继续吸水,而吴邪没办法随意的排泄那些情绪,所以才会在每次情绪起伏有些大、或者因为有一点生气才会不受自己控制发泄,而这样受伤的还是吴邪。毕源曾说过,这样的情绪不是一两日堆积起来的,而想让他们消散也不是一两日就能达成的,首先就需要少忧虑、少操心、保持心情愉悦。最基础也最简单的这三条吴邪就不可能做到,何谈后面的治疗?毕源也无法只要借助一起些外界的力量减轻或是延缓吴邪每次发病时和发病后的感觉,比如之前的安神香,和现在给吴邪打的吊瓶有安神、镇静的效果。
毕源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说:“胖爷,我之前给佛爷的安神香没事就点上吧。还有张爷,有什么话还是直说比较好,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完拿起包就离开了。
张起灵看了眼躺着的吴邪,之前指着他愤怒地说着话的吴邪还历历在目:“胖子,吴邪那十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胖子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拍了下大腿:“得了,胖爷我本想着等小天真自己能和你好好聊聊,现在看来都是我想多了。其实那十年天真具体干不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设了一个局,让那个汪家没了,所以小哥你现在自由了,如果你真的看不惯现在的·······”
张起灵皱着眉打断胖子:“什么局?”
胖子撇撇嘴:“具体这个局我们没人清楚,只是我、大花、瞎子、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三个小朋友还有其他一些人都在他的局中,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步骤,而天真自己的想法我们没人知道,他也没和任何人说,只知道之前有十七个人都失败了,每失败一次小天真的胳膊上就会多出一道伤疤,是他自己划得,不过还好最后一次也就是黎簇他们成功了。小哥你······”
“我不会离开的。”小哥的语气中透漏出无比的坚定。
胖子点点头:“兄弟信你,小哥啊你别看小天真现在脾气什么的都变了,但他还是以前的小天真。下次他再发脾气什么的小哥你多理解,也别和他拧着来。”
张起灵点点头不再说话。
“行了,小哥你看着点儿。胖子我去煮些粥等小天真真一会儿醒了给他喝。”说完就离开了,房间中只剩下一躺一坐两个人。
张起灵小心的撸起吴邪的一个袖子,映入眼帘的是十七道伤疤,虽然已经时隔许久了,但依然能看出下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留情,张起灵伸出手指一遍一遍轻抚过伤疤,似是想要抚平这碍眼的十七道伤疤,让它们远离这个本温润如玉的人儿。
“你再摸下去他们也不会消失,小哥。”张起灵抬眼望进一双棕色的眼眸中,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愤恨、悲凉,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安然。
张起灵放下之前撸起的袖子:“哪里不舒服?”
吴邪慢慢的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张起灵见状拦下:“你现在需要躺着。”
吴邪见状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争辩,只好躺着,说:“小哥之前我······对不起。”
张起灵摇摇头,反而问了句:“疼吗?”
吴邪看向张起灵愣住了,呆愣的模样让张起灵明白为什么之前胖子说“他还是以前的小天真”,的确,不管眼前的人怎么变他都是吴邪,是他想十年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人。他指了指吴邪的脖子:“之前给你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吴邪,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隐瞒什么。”
吴邪一只手捂着脖子,看向别处:“是呀,不管过去多久在你面前我依然藏不住任何秘密。小哥胖子都告诉你了吧,汪家没了,你自由了。”
张起灵点点头:“吴邪,我不走。”
吴邪又看向张起灵,那双墨色的瞳孔它曾在十年之前看见过无数次,费洛蒙中、梦中,而现在他终于在现实中看到了,依然是那么吸引他:“小哥你说······”
张起灵看着他又说了一遍:“吴邪,我没有看不惯你,我不走,不会离开你。之前我转身不是要离开,是想叫胖子上来,我没有见过你那个样子,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抚你。”
吴邪笑了笑:“小哥,青铜门里果然有个语言培训机构吧 。”
张起灵摇摇头继续说:“我不想让你杀那个人,是因为他的家人在那里,如果是你动手,他的家人以后会第一个找你报仇,对你有很大威胁。”
吴邪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后来笑容更大了:“没关系的小哥,他的女儿已经拿了500百万带着儿子出国了,走之前可是丝毫没管他那个老爹。蔺伯伯生前可是对他这个女儿宠爱有加,结果到头来还不如500百万。这种人我十年之中可是见多了,人心凉薄比之可怕更伤人,没关系的这些我看多了也觉得没什么。”
张起灵明白,这样的事情的确很常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吴邪懂得这么多,他还是觉得十年前的温润如玉更适合吴邪,世间这些算计、人心他不想让吴邪懂。吴邪像是看出了张起灵里的想法:“小哥,接手三叔的生意我不后悔,算计人心我也不后悔。有的人一生庸碌,活得稀松平常。有些人心有所求,飞蛾扑火也认为值得。”
张起灵听明白了吴邪话点点头有重复了一遍:“吴邪,我不走。”
吴邪点点头。这时胖子端着粥走了进来,“小天真你可算醒了。”
“胖子,谢谢了。”
“嗐,要谢别谢我。可是人家老毕大晚上的跑来给你一通检查。”
“胖子,我再说一遍别叫人家老毕!”
“得得得,赶紧喝粥吧,胖爷我不和更年期的计较!”
“你他妈才更年期呢,死胖子,你过来,看老子不打你!”
“动不动就要打人,还说自己不是更年期。嘿,你还真打?信不信胖爷我还手了?”胖子一手接过飞过来的枕头。
“死胖子!小哥,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就要让死胖子知道知道吴家拳法!”吴邪挣扎着要脱离张起灵拽着的自己的手。
“吴家拳法?我呸,就你现在这个小弱缺身体,挠痒拳法还差不多。”说完又默默的往张起灵身后挪了几步。
张起灵摁住要暴走的吴邪说:“先喝粥。”说着,端起桌子上的小米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先放嘴边吹了吹,举到吴邪嘴边,而本来闹着两个人看着这一连串动作震惊了,尤其是吴邪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小哥······那个······我自己来,呵呵,我自己来。”
“好。”
吴邪接过碗目不斜视的盯着碗喝着粥,胖子在张起灵身后捂着嘴偷笑,谁也没没注意到张起灵眼中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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