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暗了下来,朝歌城的灯火都亮了起来,抬眼望去,一派繁华。
温长韫上了马车,准备跟长兄一同去萧府赴宴。
马车内淡淡的玉兰花香四溢。
温长韫靠着墙闭目养神,纤长的眼睫垂着,鼻梁柔和,嘴角仿佛永远都带着笑意,看起来极为舒心。
横秋的手探进马车:“三公子,这是大公子给你买的糖葫芦。”
“替我谢谢长兄,”温长韫接过糖葫芦,浅笑着。
虽然因为晏南欢而隔应了半天,但是温长韫还是选择把这破事烂在肚子里。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所以温大人贞洁的名声还是保得住的。
糖葫芦是草苺串起来的,晶莹剔透的糖浆抹在草莓串上,十分好看。温长韫观赏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吃。
马车不知摇摇晃晃了多久,停在萧家府门口。
萧家是个京城大家族,其家家主萧零官至太尉。所以这样有头有脸的世家一办宴席,定是会有许多人前来赴宴。
温长韫跟着温长祁入了府,而后温家二夫人萧月儿也跟在两人身后。
萧府当真是人山人海,接连不断的华贵车马停在大院,四处精致的金灯笼高挂,华灯溢彩。
家主萧零正笑眼盈盈地接待着来客,突然看向温长祁、温长韫二人。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萧月儿向萧零挥着手:“大哥!”
萧零让身边的夫人帮忙迎接来客,自己向温长祁一行人走来,“温氏兄弟能赏面来寒舍,实是萧家的荣幸。”萧零穿着青衫,衣衫上绣着百鸟的图形,在光下反射着银光,十分夺目。
温氏二人向萧零行了一礼,温长祁率先开口说话:“萧大人谦虚了,萧家的地位在整个朝歌城都是十分显贵的存在,温家能受邀来萧府赴宴,实是温家的荣幸。”
温长祁说这话时干巴巴的,照常与萧零寒暄几句后,跟着萧零走了。
“哼!大哥不理我!”萧月儿生气了,对着萧零的身影一通比划。
却不曾想萧零一个转身,看见了萧月儿的比划。
萧零:“……”
萧月儿:“……”
沉默了一阵后,萧零才笑着说了句话。
萧月儿没听清:“大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温长韫笑了笑:“二夫人,萧大人说后院的牡丹开得极好,让你一个人前去赏玩。”
萧零见温长韫复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萧月儿跺了跺脚,耍脾气道:“不要,我一个人去后院有什么好玩的,人要像这里一样多才热闹!”她说着,突然看向了温长韫,“温大人,你陪我去玩呗!”
“二夫人……”温长韫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温长闻的香囊一事,就笑着答应了。
萧月儿嬉笑地带温长韫向后院走去。温长韫则在想着:前世晏南欢登基后,灭的第一个就是萧府,但萧府势力过于庞大,并未被满门抄斩,而是留下了些旁支子嗣,四处分散,杳无音信。
萧月儿突然扯了扯温长韫的衣袖,“哈哈哈!这里的牡丹果真开得极好,回头我也要在温府里头种上一些,到时候,温府也能举办赏花宴,也像萧府这么热闹。”
温长韫温和地笑了笑,与萧月儿赏了会儿牡丹后,温声道:“二夫人可曾见过长闻二哥的温府香囊?”
“哦?就是那个深紫色的,上面还绣着丁香花纹的那个?”萧月儿折下一枝牡丹,戴在发髻上,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我见过,是在夫郎更衣的时候,他将那个香囊放在我的疏妆柜里,我当时觉得好看,还向夫郎讨要呢!”
“那他给你了吗?”
“没有诶,夫郎说那个对他很重要,不能给我,还说回头再给我买一个更漂亮的牡丹纹香囊!”
……既然如此,那鹤顶红会是谁放的呢?温长韫想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温大人!”鱼燕突然出现在温长韫身后。
温长韫疑惑,但依旧是微笑的表情:“鱼燕?你怎么来这儿了?太子殿下也在吗?”
“嗯嗯,太子殿下听闻萧府举办家宴,就马不停蹄地来了,刚到这里就看见温家家主在与萧大人交谈,想着温家的人也来了,就让奴婢找温大人您,”鱼燕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说要因为上午的事情给您赔理道歉。”
“……歉意我收下了,让太子殿下莫要再提此事,烂在肚里就好,”温长韫平平淡淡地道。
一旁的萧月儿惊了,插嘴道:“啊?你还真和太子殿下打架了?”
温长韫看着萧月儿满脸吃瓜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只是闹了些矛盾罢了,没多大事。”
萧月儿有些失望地哦了声,继续赏花了。
温长韫看着鱼燕行礼后离开。
没过一会,温长韫和萧月儿就被侍从叫去宴席间。
温长韫在温长祁身边坐下,倒了一小杯石榴酒细细品酌着。席间热闹,佳肴丰盛,草鱼红艳鲜美,椒菜油润,还有甜酒金樽,美姬献舞。
温长韫没见到太子晏南欢,想着应该是被安排到独自一间的贵席了。
萧家主萧零和萧夫人同坐在主人的位子,拿起樽朝在座的客人一敬,随后将酒一饮而下。
温长韫啜完一杯石榴酒后,看着盛宴,草草地吃了几口,竟再也吃不下了。
温长祁:“怎么了?”
温长韫笑道:“不辣,吃起来没味道。”
温长祁:“你将就吃点吧,别挑。”
温长韫:“……”
但最终温长祁还是由着他不吃。
宴席结束后,众人都挤到了萧府的院子里。温长祁一直被萧零叫到身边,温长韫只好一人在人群里悠转着。
“温大人!”有位布衣少年叫住了温长韫,对着温长韫呈上一卷诗书,有些毛遂自荐的意味,“温大人,在下名为商顷,是姑苏贾商之子。”
温长韫接过商顷呈来的书卷,眉眼带笑道:“商公子,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商顷看着温长韫,“温大人,在下因是商人之子,无法考取功名,空有报国志向,求请温大人向圣上推荐在下。”
温长韫有些懵,圣上哪是轻易就能见的,他摇摇头笑道“商公子胸有大志,我能理解,只是我也不过朝廷一文官,圣上又怎会轻易用我荐举的人呢?”
商顷不依不饶,有理有据地道:“温大人不是圣上重用的谋士吗?只要温大人肯向圣上荐举我,那我定会受圣上赏识的!”
温长韫:“……”
温长韫沉默地看着他,商顷突然就急了,红着脸道:“温大人!请您一定要向圣上荐举我!我……我……”
温长韫笑了笑,对着商顷晃了晃手中的书卷,温声道:“商公子莫急,这份文卷我定是会认真审阅的,还有向圣上荐举一事,我也会考虑考虑。”
商顷的眼眸一亮,“真的吗?太好了!我知道前面有个亭子,我请温大人前去亭子里小啜一杯。”
温长韫笑着答应了。
月光洒在地上,映着萧府中的热闹,也映着大好盛世。
“这是我姑苏老家带来的酒,在外边吃不到的,”商顷从背袋里拿出空樽,又拿着一罐小坛往空樽里倒酒,介绍道:“这是我们那边是叫它桃梅酒,用桃子和梅花酿成的。”
温长韫饮了一口,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歪头向商顷身后看去——一道身影翻墙而出。
且那翻墙的动作还十分娴熟,一看就是惯犯。温长韫又看到鱼燕的身影从远处跑过,就知道方才逾墙的是谁了。
一杯桃梅酒饮尽。
温长韫突然感到头脑一昏,晕了过去。
商顷见温长韫晕了,露出阴险的笑,朝灌木丛的方向招了招手,几个身强体壮的人走了出来。
“老大,温大人被迷晕了,现在是要把他关押在哪里?”
商顷收敛了笑容,冷冷道:“萧府水牢。”
“是。”
其中一位身强体壮的人扛起温长韫,剩下几位则围在这个人身边,走进了萧府的水牢中。
温长韫悄咪咪地睁开了眼,但马上又闭上了。
高头大马的商顷手下把温长韫丢到地上,用铁链子锁住温长韫的手腕。温长韫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行了,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守着他,人醒了叫我,”商顷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昏暗的水牢。
等商顷走远后,几位手下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起话来——
“诶,陈兄,你说商公子抓谁不好,为什么偏要抓温长韫啊,是因为温长韫长得比较好看吗?”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当然是因为温长韫是个文官,看起来又是温温和和的,比较好抓呗!”
温长韫:“……”
你们还专挑软柿子捏?
那位姓陈的接着道:“而且温家在朝歌城并不显赫,温家家主温长祁也只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子,温长闻被圣上押在皇宫里……”
“为什么温长闻被圣上押在皇宫里啊?”
“商公子派去温府的眼线把鹤顶红放到温长闻的香囊里,鹤顶红是什么东西啊?毒药啊!然后温长闻那小子傻乎乎地把那个香囊递给皇后娘娘,鹤顶红被发现后,圣上把温长闻扣押在皇宫里了。”
温长韫手动了动,铁链发出了碰撞的声响。
“人醒了?”那位姓陈的睁大眼睛看着温长韫,奈何光线太昏暗看不清,姓陈的一巴掌呼到温长韫脸上。
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个巴掌印。温长韫咬了咬牙,还是没动。
“醒个屁!还晕着呢!”姓陈的骂骂咧咧,甩了甩手。
“陈兄你下手可轻点,好端端一个美人别被你给打毁容了。”
姓陈的狠狠地剜了说话的人一眼。
一阵沉寂……
商顷的怒吼声突然响起:“你们几个快点把人给我抬上来!想活的话就快点!”
傻乎乎的手下:“商公子在说我们吗?”
姓陈的摇头,“不知道。”
商顷怒吼着:“你们几个杵着干嘛!就说你们!快点把温长韫给老子抬上来!”
姓陈的不改耽误,扛起温长韫就朝水牢出口冲。气喘吁吁地冲到水牢外,就见自家主子商顷跪在地上,头发散乱,满身伤痕,十分狼狈。
商顷一看到姓陈的,就指着温长韫道:“太子殿下你看,温长韫还好好的,小的敢保证小的只是把温长韫关起来,绝对没有……”
话未说完,晏南欢就一脚踹在了商顷肩上,把商顷给踹翻在地,“温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本宫告诉你,除了本宫没有人可以碰温大人。”
姓陈的腿一抖,跪在地上。
晏南欢将温长韫给夺走,打横抱着。
温长韫脸上被呼了一巴掌的痕迹还在,晏南欢怒了,“这就是你说的只是把他关起来?”
商顷抖如筛糠,“小的不知道,都是他们弄的。”
晏南欢居高临下地道:“把他们的手砍了!”
商顷磕了几个头,惶恐道:“太子殿下!饶命啊!”
晏南欢抱着温长韫走了。
太子殿下霸气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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