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外婆闲聊了一会,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是一声低沉磁性的少年音。
“外婆,我回来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栗子糕回来,你先吃……”
沈以琛抬起头,那双如星辰般的星眸在看到沈以鸢时蓦然放大,随后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吊儿郎当道:“呦,高材生回来了?想吃什么?你弟弟给你做。”
他从没抱怨过外婆只供姐姐上学而不让他去,妈妈打回来的钱近几年越来越少,少到从以前的三千到现在的一千,有的时候甚至只有五百。
不得已他找到了一家收童工的小餐厅,现在又换了一所电子厂。
工资很理想,养活一家三口不是问题。
沈以鸢看着沈以琛没被生活压垮,依旧挺的笔直的背脊,莞尔一笑:“就你的做饭水平,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来给我打下手。”
沈以琛将栗子糕放到外婆面前的茶几上,跟着沈以鸢进了厨房。
“大学不好待吗?雨霂姐怎么样?没跟你一起回来?”沈以琛一边洗菜一边询问。
“刚去总有些不习惯,习惯了就好。阿雨她周六日都不回梧桐市,她嫌麻烦。”
听到沈以鸢对林雨霂的称呼,似是觉察到了两人身份的不对劲,沈以琛手中掰白菜叶的手一顿,只一瞬,又继续洗菜,用鼻音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沈以鸢余光瞥到沈以琛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和悲伤,嘴唇微抿,手下的刀一个不留神就切到了手。
一个哆嗦,沈以鸢将菜刀放下,下意识的将食指含进嘴里,嘴里蔓延开一股腥锈的血腥味。
沈以琛立马出了厨房,找来纸巾和创口贴,将沈以鸢的手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替她擦了擦食指上的口水和血迹,又将创口贴撕开贴上去。
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做什么事都是专心致志的,这可不像你啊,姐。”
沈以鸢将自己已经贴好创口贴的手抽回来,眼神闪躲:“没有,只是不小心出神了。”
沈以琛拂开她的身子:“你出去和外婆聊天吧,我来就好了。”
沈以鸢薄唇微微张合,终是没说出口,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厨房。
可她没注意到,低着头认真切菜的沈以琛,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一滴豆大地泪水滴落在砧板上,手背上又落下一滴。
沈以琛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压抑的声音自咽喉发出,细小又微弱,没被生活压垮背脊骨的少年,此时弯下腰,任由豆大地泪滴砸在瓷砖的地板砖上。
出了厨房的沈以鸢并没有去到沙发上同外婆一起坐下,而是径直来到了阳台外,双手搭在了栏杆上,虽是白天,可还是有一轮白色的弯月挂在湛蓝的天空上,随着时间推移。
云层变化多样,一会像猫,一会像追逐打闹着的小狗,一会又像一个小女孩。
沈以鸢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
沈以琛心悦于林雨霂,她也不是不知道。
小时候林雨霂第一次来她家时,沈以琛说的那句话她也以为是玩笑的,可这几年沈以琛无时无刻不在跟她提起林雨霂。
说以后能娶林雨霂为妻,该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他要好好工作,以后给林雨霂想要的生活。
说以后林雨霂答应他的求婚,孩子还要她来帮忙带。
年少的少年不知那时沈以鸢的眼神晦暗不明是为何,想问但又被沈以鸢搪塞过去。
但现在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那眼神分明就是难言之隐、欲言又止,且带着一股幽怨和醋意。
“姐,吃饭了。”
也不知道她在阳台待了多少分钟,再回神时,阳台门处传来沈以琛一声呼唤。
沈以鸢收起思绪,应了一声走进客厅,顺带将阳台门口处的窗子打开一个缝。
“要不说还是阿琛仔懂得疼自己的姐姐,今晚的菜都是按囡囡你的口味做的,来,尝尝这块红烧肉。”
外婆说着,伸手夹了一块红烧肉到沈以鸢碗里。
沈以鸢咬了一口,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很好吃。厨艺有待进步。”
“好吃多吃点,以后想吃也吃不到咯。”沈以琛嘴里塞着五花肉,语气里满是玩笑般的埋怨。
外婆笑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什么呢?以后囡囡想吃,你就得做给她吃,听到没有?”
沈以琛装模作样的挠了挠后脑勺,咧着嘴回答:“我不,我以后做给我媳妇儿吃,她有她自己的媳妇儿照顾。”
外婆和沈以鸢的动作都一顿,带着探究又或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沈以琛。
正在扒饭的沈以琛停了动作,呆头呆脑的看着两人,愣愣地问:“咋了?我……说错了?”
外婆笑了笑:“没事儿,还以为你接受不了,没想到心挺大,继续吃吧。”
吃完饭,祖孙三人坐在沙发上,喜乐融融的聊着天,看着电视。
沈以鸢蓦地转移了话题:“外婆,学校明天还要组织军训,我今天下午就得回去,恐怕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
外婆聊得尽了兴,一挥手道:“没事儿,你学业重要,好不容易咱家出了个大状元,可不能耽误了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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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