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简珩还是去了遮洛山,在山上住下来,白天带着画板闲逛写生,晚上寒风中看看满天星光,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好像真的平静下来,忘了烦恼不再感到悲伤。
村民见过他带工程队来修缮道观,又尊称老神仙为师父,有时便也会求他问点事,他都会一一相帮。
渐渐熟悉了,山村里人家有点什么红白喜事便会请他吃席。
这天晚上,他才参加完一家喜宴,一路闲逛回到山上,却看见黑暗之中一个人垂头坐在大树下。
那人听见动静一抬头,惊喜万分跳起来:“简哥,我可找到你了!”是小刘。
“你来做什么,公司有事?”
“没事,就是你一下失联这么久,手机也一直关机,把单总他们急坏了,生怕你出什么事。”
“山上信号不好,也没充电地方,就一直没用。”
小刘憨笑:“简哥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我前几天忽然想到你可能会在这儿,今天过来一看门关着,还以为自己搞错了呢。”
“嗯,我没事儿,你回去吧,我可能还要住几天。”
小刘哦了一声,刚想要离开,忽然记起来什么,回身又对简珩道:“对了,临来的时候 单总让我跟你说一声,方警官受伤住院了。
简珩定住,缓缓转身问他:“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小刘摸摸自已的脑袋:“就是听说好像他下班路上爬高楼外墙救了一个挂在外面的孩子,最后下来的时候摔伤了。”
简珩一把抓住他,“他爬了多高的楼?伤的重不重?”声色俱厉,手劲大到小刘感觉有点疼。
“我也不太清楚,就听单总这么说的,要不你跟我下山回去看看?”小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简珩顾不上收拾东西,翻出手机就跟小刘车子连夜回到平海。
路上他用小刘手机和单世义通了电话,知道方未然并无大碍,只是脚踝严重扭伤,目前已经出院回家,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进小区门,简珩先看自己那栋楼,501黑黢黢的没有亮灯,不在家?还是已经睡了?他一边琢磨一边进家门。
先把手机充上电,等刚有了一格电就赶紧开机,基本上都是单世义和小刘的消息和短信提示的未接来电,还有方未然的未接来电。
他点开方未然的消息,只有一句:“你还回来吗?”
时间应该是他离开一周左右。
他心底叹口气,“然然,我该拿你怎么办?”又默默开始做心理建设:“只是普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他去超市买好菜回家。
早饭熬了个咸骨粥,摊了一摞鸡蛋饼,拿保温盒装好提到楼上,在门外踟躇片刻,先敲了敲门再拿奶箱里的钥匙打开门进去。
方未然正坐在床边绑护踝,看到他进门怔怔停住手,接着就想站起来。
简珩大喊一声“你别动!”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冲上去按住他,“你别动,让我来。”说着蹲下身帮他轻轻绑好。
方未然望着这个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杳无音信的人,又是这么若无其事笑眯眯的突然出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握紧拳头试图抑制住内心这段时间以来的万般委屈,眼眶却已禁不住潮湿。
可也就是这一个多月,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已经牢牢占据了他的视线,他的一颦一笑都可以轻易牵动和左右自已的情绪。
那一晚拭在指尖的泪已经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难以磨灭。
只是一刹那,他又归于平静。轻笑出声,眼底依旧带着几分受伤,开口,声音清冷隐含几分沙哑:“你回来了。”
简珩顿了几秒,迅速瞥了他一眼:“嗯。”又道:“我熬了点粥给你,你……”
方未然打断他:“你对象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简珩笑笑,上来扶他:“来,我扶你先去洗漱。”
方未然一动不动,执拗地注视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简珩闭了闭眼,再睁开,二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简珩苦笑:“没有了,他早就和别人好了,不要我了。”
方未然幽深的双眸闪了闪,不动声色的隐藏住自己心底那股难以言表的怪异情绪。
他站起来,任由简珩搀扶,去了卫生间。
简珩抽空去把粥和蛋饼拿出来放桌上,摆好筷子。又去把方未然扶过来坐下。
简珩看方未然狼吞虎咽的样子,道:“慢点吃,别呛着。怎么像饿了好多天一样,你从医院回来没人来照顾你吗?你那个小童呢?”
方未然停止咀嚼,望着他出了会神,然后问:“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喝断片儿了?”
简珩有点慌:“我是记不起来怎么回的家了,我,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着急解释:“你别误会,我喝醉就会乱说话,你千万别当回事,你和小童............”
“从来就没有什么我和小童。”方未然又一次打断他。
“嗯?”简珩眨眼看他,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模模糊糊有些感应却又不敢置信,撇了撇嘴:“可我看见你抱他。”
“准确的说,当时是他抱我。”
“那你也没推开他……”
方未然仰头长叹:“那天他说他不舒服,把我叫到酒吧,又说要晕倒,扑过来的。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是故意的,总不能让他摔地上吧。”
他忽然福至心灵,望向简珩:“所以,那天晚上你是因为看到我抱他才喝那么多酒?你在吃醋?”
简珩一下被他揭穿心事,脸颊顿时涌上一片绯红,那红从颊边一直蔓延到眼尾,他目光躲闪,不敢和方未然对视,强行挽尊:“我哪有!你别胡说!”
他站起来就想溜,被方未然一把握住手腕。
方未然也站起身,握住简珩的手,拉近他,两个人呼吸可闻。
沉默了一会儿,简珩轻声问:“那如果我没跟你认识,你是不是就和他......”
“小童之前确实向我表白过,我当时回答他我不喜欢男人。”方未然没等他说完就坦然承认。
简珩心莫名一沉,他慌乱的想抽回自已的手,却被方未然牢牢的握住不能动。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盅,我越来越发现自已控制不了不去喜欢你,可我对小童或者说对其他男的从来没有起过任何那方面的心思。”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简珩呆呆接口:“哪方面?”
方未然用额头轻轻抵住他,鼻尖对着鼻尖,唇与唇相距仅有寸许,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简珩闻到了那熟悉的渴盼的味道。
“珩哥,”他轻唤。
简珩慌乱中完全没注意到他换了个称呼,“啊?”
“我喜欢你。”
简珩心脏漏跳了一拍:“嗯。”
“我是一厢情愿吗?”方未然追问,无声的寂静,每一秒都久到让他产生惶恐。
“不是。”简珩声音轻颤。
“可是你冤枉我,你还丢下我一个人这么久,你要怎么补偿我?”
简珩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膛,他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由自主舔舔干涸的嘴唇,浅红的舌尖一闪而过,“你想怎么补偿?”
方未然眼神一暗,下颚紧绷,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他伸手扣住简珩的后脑勺,猛地低头堵住他柔软的唇。
简珩觉察到他的生涩,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对方呼吸一下变的粗重,用力将他扣向自己,急切贪婪地攫取属于他的每一分气息。
直到他被亲得喘不上气,憋的脸通红,方未然才放开,简珩大口吸气,腿软得站立不住,只能勾住他脖颈不敢松手。
良久,简珩轻轻推了推他,“别站太久了,去床上歇一会儿。”
他不情不愿的松开手:“我脚没事。”
简珩横他一眼,他乖乖伸出手:“你扶我过去。”
简珩把他安顿好,就去收拾桌子,方未然抱住他不让走,把脸埋在他腰间,问:“你是不是和他亲过?”
“谁?”简珩不解。
“就是那个,你去看的那个人,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我……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你刚刚为什么怎么那么会。。”方未然的声音到最后几不可闻。
简珩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无奈,可又苦于无法解释,便蹲下身双手捧住方未然的脸与他对视,道:“相信我,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人亲过。”
“什么叫怎么那么会?”他给了方未然一眼刀,“我天生就会!”说罢放开方未然的脸,站起身要走。
方未然委屈巴巴的在身后开口:“可是,我还没吃饱。。”
“谁让你刚才不好好吃饭!”
“你凶我……”
“……我去给你把粥热一下。”简珩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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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