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镜面中反射出王一博清冷优越的侧脸，那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了肖战那已经被香槟打透的衬衫上。

　　薄而透的布料，自带透视功能，让那诱人的轮廓若隐若现，王一博喉结动了动。

　　肖战也察觉到了那王一博的目光中不加掩饰的炙热，下意识地抱住了手臂，遮住了胸口他快要溢出来的满园春色。

　　“请您出去，这里是单人卫生间，不适合两个人一起。”

　　王一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视线反而越发放肆：“以前又不是没挤过，你害羞什么？”

　　一句话好似勾起了两个人的回忆，无数个夜晚，他们也曾挤在王一博宿舍那个狭窄的浴室里耳鬓厮磨，用缠绵的爱意将彼此融化。

　　肖战一时语塞，咬了咬唇，本还苍白的面颊挂上了一抹淡粉，纵使口才极佳在一些人面前他仍旧甘拜下风，于是干脆不再与这人争辩，“那您随意。”

　　如果再争辩下去他真怕王一博会手把手地带他来波回忆杀。

　　转过身背对着镜子，肖战自顾自地拿起盥洗台上的纸巾擦拭着衬衫上的香槟，结果越擦越透，最后胸口那颗茱萸一般的小肉粒几乎肉眼可见地全都透出来了。

　　肖战内心腹诽：这工作服的质量要不要这么差，差评！

　　恍然间，感觉后背好似被一道如有实质的灼热光线穿透了，肖战脸颊烫得厉害。

　　抬眸时，便看到镜中的王一博正在慢条斯理地脱西装外套，想到初遇时那个带着些许侵略性的亲吻，肖战转过身，后背抵着盥洗池，瑞凤眼睁大老大，“你，你干嘛？”

　　一门之隔的外面就是众目睽睽，王一博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我干嘛？”

　　动作间，王一博的黑色衬衫纽扣被扯开了两颗，蓬勃的肌肉露了出来，隐没在衬衫下的线条虽不可见却可以想象出是怎么的流畅结实。

　　肖战的眼神控制不住地透过那材质顶级的衬衫领口望进去，心止不住地悸动。

　　“我如果想在这儿对你做点什么，你觉得你跑得掉吗？”王一博微笑着补充，后背慵懒地抵着门扉。

　　肖战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强行将视线从那充斥着荷尔蒙的肌肉上移开，声音不卑不亢：“王先生，强.奸犯法，我不建议你学霸总文学里强制爱的那一套，脑残。”

　　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来揶揄他，竟然还叫他王先生。

　　王一博要被气笑了，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属多余，这个男人就算是再狼狈仍旧是一身硬骨，从来不会服软。

　　就像从前每次床笫之欢，哪怕再动情，也总会眨着绯红的眸子强忍着不叫出声，勾得人只想将那一身铮铮傲骨化成娇软绵柔的春水，一点点吞食入腹。

　　将西装丢进肖战怀里，王一博敛了眼底的笑意：“很好，还懂得拿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不过，如此明事理的你，不也曾言而无信吗。”

　　闻言肖战眼睫垂下，声音也低了下来：“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怀里的西装好似还带着王一博的温度，肖战本想拒绝，却看到镜中自己那副狼狈的模样改变了主意，而后一咬牙直接将西装套在了身上。

　　王一博深深地看着他，眼神一点点从平静变得幽深，他努力藏下眼底的痛色，哑声道：“忘了也好，反正我也记不太清了。”

　　说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肖战胸口，“回去换件衣服再来，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我忍不住脑残了怎么办。”

　　说罢转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直到王一博的身影消失，肖战才软着身体撑住了墙壁，想到王一博刚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心脏好似被又尖又细的针扎了一下。

　　他何尝不知那句“言而无信”指的是什么。

　　五年前的那一天，他们本该去民政局领证的，只是后来，那个信誓旦旦说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留下了一条五字短信彻底消失了。

　　——“我们分手吧。”

　　这是他留给王一博的最后一句话。

　　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鼻腔一酸，眼泪欲落不落地在眼圈里打转，他狠狠咬住下唇，将那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王一博，如果我说我是有苦衷的，你会信吗？”

　　说完他又自嘲地笑了，信与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了，等琑儿做完手术他就会离开。

　　五年前的事情就像是一道雷埋在他们之间，总有一天会炸开，炸得两颗心血肉模糊。

　　在洗手间里恢复了良久，肖战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径直朝门口走去。

　　他去休息室换了件衣服，依旧是白衬衫，换好衣服后，他坐在空荡的休息室的长椅上点开了手机上的监控录像。

　　房间的影像映入瞳眸，男孩儿盖着被子，睡得恬静，像个睡梦中的小天使。

　　目光一点点变得怜爱，指尖描摹着手机屏幕上的幼小身影，肖战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琑儿，就算爸爸拼了命，也一定要给你一个光明的，没有任何污点的人生。”

　　十分钟后，肖战才缓步离开了休息室，上楼时，看到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从包间里先后走了出来，有男有女，莫名有些眼熟。

　　暮色虽说是顶级富豪的销金窟，但也不乏各行各业的社会精英在这里聚会。

　　直到程瑞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肖战才知道眼熟的原因，原来这群人是博爱医院的医生和领导。

　　博爱医院是琑儿治疗眼睛的医院，京城最好的医院之一，程瑞安则是琑儿的主治医生。

　　应该是在这里聚会吧，肖战想，正思忖着，头顶的光线被遮住了几分，程瑞安走了过来。

　　程瑞安比肖战还要高上一些，身形颀长，五官清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气质温润，很像韩剧里温柔的男二。

　　肖战想到他第一次见到程瑞安时，莫名地想到了韩国男星池昌旭，尤其是那双眼睛在与之对视时总会觉得里面宛如含着一汪春水。

　　程瑞安穿了一件米色的短款休闲外套，和平时穿白大褂的模样有些不同，更多了几分烟火气，他莞尔一笑，“阿战。”

　　肖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微微颔首，弯唇浅笑：“好巧，程医生。”

　　“是啊，真巧，你在这里工作？”

　　看着肖战身上类似工作服的服装，程瑞安轻声问着，眼神依旧平和温润，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或者其他。

　　肖战没有打算隐瞒，点了点头。

　　“琑儿呢？”程瑞安问。

　　“在宿舍。”肖战说，“会所为我提供了休息的地方，我晚上都是住在这边，琑儿睡着后我才会出来工作，这里是我朋友开的，很安全，她偶尔也会帮忙照顾琑儿。”

　　“原来是这样，一定很辛苦吧？”程瑞安的眼神里不觉扬起一抹温柔，“我记得你说过，你白天还要在家里搞创作。”

　　肖战苦涩一笑：“没事，已经习惯了。”

　　“我其实有点不忍心你这么累，”程瑞安的目光落在肖战的唇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只要你开口，我随时愿意帮助你，不论是金钱还是什么。”

　　程瑞安是博爱医院最年轻有为的眼科医生，家境优渥， 除了有个特种兵的弟弟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之外，不论履历还是家庭几乎堪称完美，对琑儿的治疗上也是尽心尽力。

　　两个人一见如故，后来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但不论是梦霏还是程瑞安，不到万不得已肖战都不想依靠，他只想靠自己。

　　“谢谢你程医生，”肖战很感激，再次婉言拒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会一辈子铭记于心的。”

　　看着那张帅气倔强的面庞，程瑞安心脏忽地一颤。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侍应生端着一托盘的果汁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恰逢对面来了几个客人服务生闪身一躲差点撞到肖战。

　　程瑞安眼疾手快握住肖战的手腕将人拉到身侧，“小心。”

　　肖战来不及多想手堪堪撑着程瑞安的胸口，让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从其他角度看来，他们的距离还是亲密了些，就像抱在一起。

　　“谢谢啊。”肖战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刚才服务生走得太急了。”程瑞安微微一笑。

　　肖战刚要站稳身体，就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从不远处直射过来，他下意识地抬头 ，就看到王一博穿着那件单薄的黑色衬衫站在包房外，冷冷盯着他们的方向。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肖战（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你别过来，强jian犯法的，我要叫人啦！

王总（邪魅一笑扯掉领带）：你叫啊，喊破喉咙也没用，在京城，小爷我就是法！

十分钟后。

肖战（一脸享受）：嗯~唔~啊~

王一博（莫名其妙）：……就说，咱不能矜持点。

ps:感谢宝贝们的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