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椰林飘香做好,陈仁君自顾自坐在店门口喝着。
店里已经打烊,门口人来人往。她刚刚顾着唱歌,都没注意朱兰清什么时候走了。衣服被她洗得干净,平时怎么洗都会翻起来带着褶皱的工装裤也被她熨烫得平整。
一杯酒很快下肚,陈仁君觉得这玩意空口喝没有什么意思,在口袋里摸了好几遍。
后知后觉,这裤衩还是她哥的球裤,之前没抽完的烟早就散完了。
所以人为什么要戒烟呢?
因为她那天看到,朱兰清反对抽烟这个行为的表现。
既然朱兰清不喜欢,那就戒掉吧。
可是,之前朱兰清会劝陈彦和别抽烟吗?还是会默默收拾家里,给陈彦和买新的烟呢?
陈仁君不明白,她不明白怎么朱兰清就跟哥哥离婚了,她更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
她晃了晃脑袋,到店里又调了一杯椰林飘香。
椰汁跟马利宝融合的瞬间,一切都变成了茫茫的一片,融合地漂亮。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像消失了的朱兰清。
等等,朱兰清为什么要在今天把衣服送过来?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陈仁君晃了晃脑袋,将刚调好的酒一饮而尽。
这杯酒,她特地加多了马利宝,度数高了许多,今晚她应该能很快入睡。
她打好几份工,所以四处都有住所,离哪儿近就住哪儿了。
正盘算着今天是回哪里,电话响了,是阿影打过来的。
“喂?”
“阿九讲你今晚修了直饮水供水管?”
“嗯,有纰漏?”
“不是,就想问问你花钱没,给你报销。”
“没多大事儿,在仓库拿了段软管重新接了一下,已经修好了。你有空找个师傅专门看看店里线路,万一回南天把线路泡坏了就完蛋。”
“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陈仁君一边洗着喝完酒的杯子,一边含糊应承着阿影。
“你讲咯,几时跟我客气过?”
对面失笑,很快回了话,“你嫂子还来店里喝酒?”
陈仁君的手一愣,很快又继续冲洗着杯子。
“不知道,她今晚没打招呼就走了。”
“她今天还来了?”
“来了。”
电话对面安静了一会,传来打火机翻盖的声音,“下次她来,记得给她打折。”
呦呵,当面挖墙脚是吧?
给陈仁君听乐了,直呼其大名,“张家明,你要是想追人家,就自己追。”
“陈仁君,她离婚了,你当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痴线。”
陈仁君挂了电话,收拾好吧台,锁上门,回了聚龙湾。
后门进去,刚好撞见鸳鸯戏水,给她听得后悔在后院开这么多温水池子了。当初就不该扩建,但是吧,哥哥掏钱,她也不亏......
陈仁君尽量小心,还是不小心踩到了路上的树枝,啪嗒断开惊扰到了暗处讲贴心话的人,高声喊了几句粤韵风华又继续戏水。
陈仁君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都睡熟了,她简单擦干净身上的汗就躺在床上。
为什么这酒越喝越清醒?
怎么调高了度数,还是一点都不困啊?是自己太能喝了吗?
她抱着脑袋,翘着二郎腿,轻声叹着气。
下铺传来翻身的声音,那人套好衣服,敲了敲上铺的床板,“睡不着,出去抽一根?”
陈仁君一个起身,套了件外套跟出去了。
员工宿舍在一栋独立的小楼,出了房间还有个客厅,有个大阳台,方便抽烟。
睡在陈仁君下铺的是周紫怡,高中没读下去就出来打工,现在也靠着自己经济独立了。
这地界多的是学历不起眼的人,陈仁君平日里也不忌讳别人提这些。
毕竟学历是学历,能力是能力,能靠着自己在这座城市活下来也是真本事。
“我想试试自考本科。”
周紫怡点了烟,给陈仁君递过来。
陈仁君戒了烟,闻个味,但没抽,“最近准备戒烟。”
周紫怡笑起来,“怕不是要备孕?说起来好笑,我家里催婚了,我才十九岁,自己都当不明白呢?还想当妈?想不了一点儿。”
陈仁君知道她有事儿憋着,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声。
“老板,我感觉你今天不像你了,丢了神一样。”
陈仁君笑起来,“没有,你在说,我就不打断你了。既然想好了,就好好看书好好备考。不过你就算考上了本科,我也不会加工资啊,看的是你的能力。”
周紫怡吐了个漂亮的烟圈,“这些年我零零碎碎打过很多工,真的,也就你是真的不歧视低学历。”
陈仁君勾着嘴角,“好好考吧,考上了给你封利是,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
“怎么会,陈老板这么好的人,我不会忘记的。”
陈仁君这会更是睡不着了,去找了点水喝,准备去外边散散心。
才凌晨两点不到,还要四个钟打底才到天亮。
或许天亮的时候,朱兰清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
她坐在不知道是谁的摩托车后座上,翻着朋友圈,仔细批阅着“互联网家人”们深夜emo的产物。
阿影发了一条,是在落地窗前喝威士忌的照片,刻意露出松开的领带,还有分明的喉结。
配文是,“明明学会看透人心,怎么就偏偏看不透你?”
陈仁君翻到这里,低声骂了句。
就凭你,也敢喜欢朱兰清?
我都不敢喜欢她,只好将心事埋在心底。
风吹过,周遭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卷起太多思绪,将它们带到半空,催着它们盘旋、交错。
陈仁君:张家明你别想了 嫂子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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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