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时间似乎凝固了。
白砚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盯着江鹤那双漂亮的杏眼。
越看越是烦躁,越看心里就愈发不爽。
而他这种人,越是内心掀起暴风雨,表面就看着越平静的骇人。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大概有两分钟,江鹤的喉咙下意识地干咽一下。
看起来白砚笙还是那样淡淡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既然如此。”
“的确是很可惜呢。”
他的下巴是微扬的,眸子是半阖的,看起来像一朵清冷禁欲的高岭之花。
突然开口把江鹤吓了一跳。
就这么放他走了。
所以?就这么结束了?
都走出那间办公室好远了,江鹤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是我想得太多了?自我感觉良好?”
“为了让我签字明明大费周章,又滔滔不绝讲了那么多。”
“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就这么轻易地被放走了?”
江鹤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果然是误会他了?”
“他不是那种恶劣的有钱人?还是有点良心的?”
即便觉得有些可惜,江鹤在关上他办公室门的那一刻。
看到他西装笔挺的背影,宽肩窄腰像是一尊雕塑。
心里还是很难平静的。
以后应该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他真的跟那种人睡过了,这种漂亮但嘴毒的……蛇蝎美人。
“啧……不对,这种人怎么会有良心呢?”
“有良心会逼良为娼?”
“会让人签那种奇怪的合约?”
“啊,真的是,我在想什么。”
“反正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拒绝精神内耗,从忘记刚才那个混蛋开始。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之后,江鹤才慢慢感受到了来自身上伤口的痛感。
尤其是腹部。
“嘶……”那种亡命之徒下手是真的重。
江鹤拉开卫衣的领口,大致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
还真是……触目惊心。
“你还活着啊。”小王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
“呃……你是鬼吗?走路没有声音。”
“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江鹤是真的被吓个半死。
尤其见过他娃娃脸的另一面孔之后。
小王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让江鹤心也放了下来。
只看他脸的话,感觉好像还是个孩子。
“受这么重的伤还到处溜达,抓紧去医院啊。”
小王刚说完,阮怀玉也不知道从哪也走了过来。
“你小子抓紧去做特训。”他朝小王屁股上踹了一脚。
“好吧,江先生下次见。”小王做了个鬼脸,又朝江鹤挥了挥手就嘻嘻哈哈跑了。
“刚才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给你及时治疗,只是简单给一些破皮的伤口消了毒。”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去医院好好做个全面检查。”
江鹤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人呃……是把他劈晕那个家伙?
同样是西装革履,不过眼前的人就没有给他很大的压迫感。
但是给人一种做事很靠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跟那个人不一样,这家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
江鹤又想起了办公室里那个人。
看出了江鹤的疑惑,阮怀玉正色道:
“不好意思江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总的特助阮怀玉。”
“刚才那个,是我的下属王灿。”
“我会送你到医院,请跟我来。”
江鹤更蒙了,他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学校上课。”
况且他也没钱看病。
“还有就是,为什么您要送我去医院呢?”
阮怀玉眼里闪出一丝狐疑,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个?刚才老板没说清楚吗?”
“按照合约,江先生未来一年里的所有事情都要我来管理。”
“包括但不限于人身安全保障,衣食住行等等。”
原来如此……江鹤听完解释恍然大悟。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江鹤按了向下的按钮。
然后很平静地说:“我其实没在合约上签字。”
“所以您也没必要对我履行什么责任。”
这下轮到阮怀玉蒙了。
“?”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鹤。
“你确定?”
“没签字,老板也还是这样放你走了?”
不应该啊。
阮怀玉心里犯嘀咕。
老板这个疯子……哦不,是老板这个大可爱,怎么能呢?
这可是半夜十二点,老板亲自打电话让他找的人。
阮怀玉这回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江鹤。
老板说的身高是185左右,实际看来他应该有187或者更高。
浅棕的发色确实很惹眼,像阳光一样。
最重要的是,长得确实很好看,是老板会喜欢的类型。
也难怪。
“我确定啊……”
被这么一问,江鹤心里也有点毛。
“老板真的在你没签字的情况下,就让你走了?”
阮怀玉的眼神很古怪,隐隐有种大事不妙的苗头。
“呃,其实也不是。”
江鹤简单描述了一下刚才在办公室,他拒绝签字之后。
那个人的反应和话语。
很明显,江鹤说完,他看到阮怀玉的脸抽了一下。
“他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就放我走了。”
阮怀玉扶额,他就说按照老板的脾气,怎么会呢。
“那个……江先生。”
“嗯?”江鹤疑惑地站在电梯口回头看阮怀玉。
“以我对老板的了解,这个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阮怀玉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病,但我还是劝你赶快回去签字。”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停地变化,阮怀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老板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极致的追求。”
“因此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看重的任何事,或人。”
说到这里,阮怀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江鹤。
“我不知道江先生你怎么想。”
“但我要告诉你,我老板他不是……”正常人啊……
甚至这几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电梯门在一声“叮”之后……便开了。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不安,冷气从四面八方胁迫着江鹤。
甚至那种压迫感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阮怀玉瞧见了结果,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那一瞬间,电梯上的人全都朝江鹤一个人走来,八个人十六只手死死把他控制。
江鹤原本安定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
“卧槽,这尼玛是什么人啊。”
“他妈的,干什么,干什么。”
“别拽我衣服啊啊啊!!”
毫无疑问,江鹤又被按着揍了一顿。
黑衣人A:这人叫的太惨了吧?明明没下多重的手。
黑衣人B:操,老板说了意思意思就行,你们怎么一个个打这么狠。
黑衣人C:我该打什么地方,才能避免一拳把他打死?
……
“呵……”阮怀玉站在一旁,沉默着。
一阵人仰马翻的嘈杂混乱过后,从远处的走廊传来了手工皮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
“噔”
“噔”
那人信步闲庭地徐徐走来,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俯视一切的孤傲。
他右手插袋,左手拿着一张合约。
然后在江鹤面前停下了。
“不知道分离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冷静下来呢?”
他自上而下地睥睨着被八个人按在地上的江鹤,俊美的神色伴随着毫无任何温度的话语。
来的人除了白砚笙还能是谁。
江鹤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死掉了。
甚至面部表情都无法管理,江鹤感觉自己的脸都要抽筋了。
所以这人在说什么鬼话。
这才几分钟,冷静个锤子?
“虽然时间很短。”
呵,你也知道啊。江鹤冷笑。
“但是希望你已经改变了想法。”
他狭长的眸子散发着危险,但是表面看起来充满和善。
然而话锋一转,
“我不太喜欢强迫对方。”
“也不喜欢把人绑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玩囚禁play。”
“当然,如果江鹤你喜欢那样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
语气却那样恶劣。
“所以呢,哈啊。”江鹤冷冷一笑,抬着头愤愤地看着那衣冠禽兽。
然而后背却传来重重的压力。
“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权,对吧?”
他的眼睛自下而上,倔强地仰着下巴,不甘狠狠地盯着他。
啊……小狗生气也很好看呢。
这样生气地,恶狠狠盯着他的样子。
白砚笙不自觉地靠近他,俯下身子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虽然很卑鄙,但如你所说,确实是这样的。”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然后那份合约又重新被摆在了江鹤面前。
要硬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这次那个人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字。
“签吧。”
他们贴得很近,很近,近到江鹤能看到他脸上细微的小绒毛。
“哈,疯子……”
江鹤气急败坏瞪着白砚笙,然后毫不犹豫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唇上传来的刺痛让白砚笙瞪大了双眼。
呃……阮怀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盯着天花板吹口哨。
心里嘀咕,江鹤这小子看着阳光宅男一个,脾气这么烈的。
怪不得老板喜欢。
不过他可不想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
江鹤真的很不喜欢被人俯视,也不喜欢他居高临下传来的视线。
咬完一口,看着白砚笙迅速起身用手背按住唇的受欺负模样,心里爽了点。
所以,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恶劣地笑了笑。
然后,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开背后压着他的手。
“妈的,签就签。”
江鹤心一横,半跪在地上洋洋洒洒在合约上签上了他的名字。
接着愤愤地把笔甩给了他。
“这才对。”
白砚笙忽然又靠了过来,和他一样半跪在地上。
他们现在处在同样的高度了。
“我说过,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他们的距离在不断拉近,龙涎香的味道越来越清晰。
甚至江鹤看到了他刚才发疯在他嘴上咬过的地方,渗出了血丝。
“你……”江鹤忽然身体一颤。
唇上传来了微凉的感触。
然而江鹤还没有从羞耻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家被偷了。
白砚笙在刚刚吻他的那一刻,从他怀里抽出了被藏起来准备随时偷袭的甩棍。
“唰”原本一小节的东西,瞬间变大。
然后江鹤眼睁睁看着白砚笙轻而易举将它折成三段。
“乖孩子才有奖励。”
“疯子……”江鹤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不过,他的脸颊和耳朵却红的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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