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力现在顶着秦明的脸,正在奇千的病房里。
“秦明,怎么办?我没有人掏了,我把人头给弄丢了……我该怎么办?”
奇千躺在床上,因为好多天拒绝进食,所以他现在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全靠挂着的葡萄糖提供能量。
一副要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到现在他都没认出这个秦明其实是个冒牌货。
真力也不解释,装的温柔又心疼,道:“没关系啊,你还有我啊……”
奇千缓缓地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是他……”
真力:……
真力不敢冒进,看着奇千这样痴情疯癫的样子,他眯着眼睛,神情有些阴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就离开了病房。
今晚的风有点凉,真力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住的地方依然是以前的那个贫民窟,所以从医院到他住的地方要经过一段幽暗的巷子。
他越往前走,就越感觉后面好像有人跟着。
他正这样想着,突然从前面冒出了两个人,盯着他,目光凶狠。
他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感觉到危险,扑面而来立马转身想要跑,但是后面又跳出了两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什么人?”
他偷偷摸摸的在王奇千的眼皮子底下混黑道,自然对危险比谁都敏感。
“我们家少爷要见你。”黑暗中前面的一个人说道。
“少爷?什么少爷?我认识的少爷……唔唔唔……”
这4个人根本就不会等他说话,直接将人蒙住了脑袋,然后捂住了嘴,用一个蛇皮袋子,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人给扛走了。
一路上,他全程绷着眼睛,周围的4个人一句话都不说,这也太训练有素了。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道上人,而且他最近得罪的最惨的人,除了那个任家少爷没有别人了。
所以当他被摘下眼罩之后,看到眼前的任涛的时候,他并不意外。
任涛穿着一身长款灰色的西装,身材修长笔直,眉眼间全是冷漠,头发略长,卷在耳边,徒添一股病娇气质,尤其是那矜贵的金丝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
那双漂亮的眼睛,透过眼镜片,透露着一股摄人魂魄的冷漠。
“我就知道是你!”真力看着他,声音有些抖,“哼,那场车祸没把你撞死,真是遗憾!”
任涛微微皱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哼!你管不着!”
任涛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一场车祸,三个人,除了我,其他两个人也都是你的目标吗?”任涛问。
真力虽然坏,但是他心性坚硬,无论任涛怎么问,怎么威胁,他都只有一句话:“只要你离他离得远远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牵扯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任涛怒道。
他很少发怒,尤其是在这个地下室。
因为这个地下室是他们任家最黑暗最屈辱的过往。
真力却闭眼,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双方陷入了僵持。
最后,任涛闭了闭眼,道:“打一顿,扔出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昏暗的地下室,身后传来真力的惨叫。
任涛听着皱了皱眉,又吩咐道:“处理干净。”
辛勤点头,又回到地下室去了。
回到家后,任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这五年,他是真的很爱他。
现在,感情一直在拉扯着他离开任家,去找奇千;但是理智又无比的清晰,他必须跟他断了。
可是真的很痛苦啊……
他在黑暗里,偷偷地流着眼泪。
“儿子,都这样了,还舍不得吗?”
他妈妈的声音响起来,任涛从床上弹跳起来,看向门口。
他妈妈扶着门,步履阑珊地朝他走过来。
“妈,你怎么来了?”他抹干眼泪,连忙去扶他妈。
他妈有严重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平时坐轮椅多,很少走动。
“妈妈担心你啊,来看看你。”任夫人是个温柔又慈祥的人。
儿子离家三年,她心心念念地都是儿子,想得头发都白了。
但是这三年,也改变了她对任涛的事情的一些想法。
“我没事,妈……”任涛哄着他妈妈说。
但是自己儿子有没有事,她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温柔地摇摇头,然后拉着任涛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妈妈想通了,妈妈不阻止你。”
听到这句话,任涛有些僵硬。
他为这句话这个人默默地努力了三年,背负了多少心理负担,又付出了多少时间和感情,然而……
任涛哭着,也摇头,说:“没用了,妈……没用了,我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
任涛控制不住,垂着头,轻轻地看着他妈的肩膀,隐忍着哭着。
哭声沉重而痛苦,低沉地撕心裂肺,仿佛心口上在流血。
“可是你很伤心啊,儿子……”
他妈也跟着哽咽了起来,伸手抱着儿子的头,老泪纵横。
“儿子,你听妈妈跟你说。你的性格跟我一样,是个倔犟的理智派,我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你才会这么伤心地放弃他,回家来。妈妈当然开心,我儿子能回来,但是妈妈不希望回来的儿子是一个浑身是伤,满心痛苦,不再微笑的儿子啊。如果,你真的爱他,总是割舍不掉的话,那就让找他,把之前的误会,还有这次的车祸,都去搞清楚,跟他问清楚,问清楚你想要问的问题,得到他真实的答案,再做决定。”
他妈年轻的时候出了名的厉害,冷静,睿智,杀伐果断,作为一个湖南妹子,吃得苦,霸得蛮,雷厉风行,跟他爸硬是把摇摇欲坠的任家从黑道的脚底下拉起来,趁着时代的动荡,选择了正确的政治方向,从此走向了一天康庄大道。
而任涛的性格就像他妈。
“儿子,咱们任家的人,可不兴做这种不打招呼就走的窝囊事。”他妈妈拉着他的肩膀,循循善诱,“你懂妈妈的意思吧?”
任涛咬着牙,忍着泪水,点点头:“我懂了。”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高兴。只要你开心就行。你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爸爸妈妈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受到妈妈鼓舞的任涛这么多天以来抑郁痛苦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
他抱着他妈妈失声痛哭,好像把这几天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痛苦和折磨宣泄了出来。
他妈妈无言地抱着他。
她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唉……
第二天,张十三一早就来帮任涛拆除纱布。
“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要注意休养哦,如果有什么头晕或者发烧什么的,立马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医院。”张十三拆完纱布检查完之后,又啰啰嗦嗦的嘱咐道,“幸亏这次受的都是皮外伤,要是有什么内伤的话,你小命就不保了。”
任涛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
张十三见他说话,惊讶的看着他,但是没说什么,又自己忙自己的了。
他永远记得那天任家喊他过来的时候,文涛眼里的绝望和痛不欲生,自己血肉模糊的惨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是第1次他看见任涛这副样子。
就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塌了一样。
唉……
他这个表弟哪哪都好,就是用情太深,把自己伤的遍体凌伤。
任涛今天心情还可以,至少没像之前那样颓败不堪,没有丝毫生气,他今天一起床,就刮了胡须,洗了脸,刷了牙,换了一身金贵的西装,在镜子面前捯饬了一番。
张十三从任夫人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光鲜亮丽的任涛准备出门。
“穿得这么正式?干什么去啊?”张十三好奇的问。
任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去找他见一面,把一些事问清楚。”
张十三:……
“还去找他干什么?车祸的事情,你这么快就过去了吗?你是怎么了?非得栓在他这一个人的身上,别的人就不行吗?他……”
“十三!”
张十三一听任涛又要去找奇千,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在客厅里嚷嚷起来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任夫人阻止了。
“是我让他去的。”任夫人和蔼地说,然后看向任涛朝他点点头,表示支持,“去吧,我们在家等你吃晚饭。”
任涛也点点头,道:“放心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回来的。”
任夫人坐在轮椅上,珍姨推着轮椅,同样也带着支持的目光,然后混着张十三无法理解的目光中,任涛走出了任家。
他妈妈说的对,他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也不是那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的人,任何事情都应该有头有尾,包括爱情。
他知道奇千在医院,那天真力虽然一直没说出自己害他的目的,但是,他说了奇千在医院。
“姑姑,你干嘛让他去啊,任涛那种死心眼,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然而里面的张十三对于这件事并不持乐观态度。
任夫人摇摇头,道:“放心吧,那个王奇千不聪明,又没什么层次,他不理解也不会珍惜涛涛。涛涛心里清楚得很,都到这个份上了,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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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