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兰无法,她平生实在是不知应该怎么同耍赖的人纠缠,她用了点力又挣脱他坐了起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尤其显眼。
她一言不发的起身坐在了床边,弯腰穿上了鞋子,帝旭见状皱起了眉毛,伸手拉过了她。
“你去哪?”
缇兰扭头看他,床帐遮着外面的烛光明明灭灭的映着他的脸:“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既府君不愿离开,那便由缇兰代劳便好。”
话说的委婉,可行动却非常坚决。
帝旭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脸色有点不好看:“同我为何授受不亲,人间时你我行过......”话到此他忽然便顿住了。
堂堂正正的拜天地,记入月老薄中确是没有的。
缇兰闻言,听到他戛然而止的地方,似也想到了这点,苦笑了下:“为何不分?府君需要知道,在这里我同府君是没有关系的。”
许是她眼中的凉薄刺激到了帝旭,他有些急道:“为何没有?若无意外大徵与驻撵的联姻旨意明日便会回与大徵,你同我......”后日也要出发驻撵。
可面对着缇兰的眸子,他渐渐的有些说不下去,缇兰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心的样子,她似乎已经想过很多遍这个回答。
“府君,虽不知这是跌入了时空的裂缝,还是重来,可这一次你欢喜的紫簪阿姐,就在你眼前,你为何要换成我呢?”
将压在心中许久的话问了出来,缇兰倒是放松了下来。
是因为觉得幻境里的紫簪不是真正的紫簪吗?可这万一不是幻境呢?只是跌入了时空的裂缝,而这里便是真正的以前,紫簪也是真正的紫簪。
帝旭闻言抓着她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眼眶都红了起来,缇兰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却分不清也读不懂他的眼神。
“我......”帝旭垂下眸子说不出什么。
缇兰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本便是浮草,是泥土,分明知道,又在期望着什么呢?
帝旭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恐慌,他心里一遍遍的回放着缇兰的问题,是啊,他抬起眸子,本来让缇兰看不懂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可缇兰却在他开口前打断了他:“府君可知这是幻境还是时空裂缝的过去?”
帝旭喉咙滚动了下,低声道:“幻境。”
缇兰眼神动了下,怪不的他不娶紫簪呢,想来也很是厌烦假的紫簪吧,忽然攥紧了袖子,好一会又轻声问:“府君如何得知呢?”
“可还记得忘川逃走的那只恶鬼?”
“记得。”便是这只恶鬼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若是没有天帝那封旨意,不,缇兰看着面前的男人,天帝的那个旨意本来便是他搞出来的。
若是没有占卜恶鬼的旨意,怕是也会有别的。
“那恶鬼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最擅长的便是织梦,想来他离开前往人界时便留下了这个环境。”
缇兰皱起了眉毛,顺着他的观点往下想:“既如此那为何恶鬼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呢?”
“忘川河旁有轮回镜,走前我滴了血进去,凡人间情绪波动大时皆会显示。”
缇兰点点头,了然,想是下凡前为了安全,但凡有波动阴界的人便能注意到,却让逃亡的恶鬼瞧见了。
她动了动手示意他松开,复又问。
“府君可知如何出去?”
帝旭没有在意她的暗示,手还牢牢的抓着她,只怕一松手她便走的远远的了,他摇了摇头:“凡阵必有阵眼,为今之计只有顺着它走下去,找到阵眼的所在节点再行计策。”
缇兰没有说话,一时房间里便寂静了下来,帝旭看着她在烛光下的侧脸,想起那个欲言又止的话语,眼神复又坚定了起来:“缇兰,我欢喜你,所以求了旨意求娶你,你可愿嫁给我承受我余生所有的欢喜?”
缇兰呼吸淡了些,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他的回答,这里是幻境。
又想起帝旭说出幻境便需要顺着幻境走下去,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仿佛刚刚帝旭说的话,只是同先前的一问一答一般的平常而已。
帝旭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他也不知为何,只是缇兰不该是这种反应,震惊也好,生气也罢,可不该这么平静。
平静的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过客一般。
帝旭一言不发,他松开了她的手,一下便躺在了床上,盯着床板。
缇兰见状揉了揉手腕,起身继续穿鞋。
帝旭凉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若是想在庭院睡一晚也可,只是想来你出门便会遇到白蓝,你可有想好同她应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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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