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我可是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去偷情，被自家媳妇当场抓包后正在闹离婚呢？”等大家的笑声停止后，程际淡然回应，“怎么自家事解决好了?”

　　李经理顿时脸色煞白，眼里恨意十足。

　　程际脸色一正，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不认可我这个资历尚浅的人来当公司的老大，要不这样，把下个月公司在幽门的那个项目交给我负责。”

　　“如果最后项目的结果达不到预期，也就证明我的能力配不上总裁的位子，到时我一定主动交出手里的股权。”

　　股东们面面相觑，纷纷在心里打自己的算盘。

　　“我同意。”方则兴抬眸，轻声说。

　　“我也同意。”

　　“那我也没问题。”

　　其余人见方则兴都同意了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接连应下这个对赌协议。

　　程际从公司出来后，才把积压在胸口的气放出，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信心做好幽门的那个项目。

　　可眼下摆在他面前的也就只剩这条路，走不了也得咬着牙走。

　　他刚出来，就听到有人从后面叫住他，回头，“方总啊。”

　　方则兴听到他叫自己方总似乎不太高兴，“这么叫就见外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则兴吧。”

　　“则兴。”程际立马改口。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方则兴问出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你可别只会说很好来敷衍我。”

　　程际沉闷的脸上终于多出了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有趣，不过我真的挺好的，别担心。”

　　虽然方则兴是程际大学时最要好的朋友，但毕竟毕业已经这么多年，两人又都不在同一个行业，联系自然而然变得越来越少，感情也就变地越来越生疏。

　　再见总觉得和当年不一样，加之他根本就无法承受朋友知道自己是精神病后异样的目光，所以只能撒谎说自己过的挺好。

　　方则兴像是能看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在揪着不放，主动把话题引开，“幽门那个项目，涂茶序估计也会参与。”

　　“涂茶序，他下个月也去幽门？”程际明显不知道这个状况。

　　“嗯，他不仅去，还有很大可能是冲着竞标去的。”方则兴点头。

　　程际笑的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哈，那感情好啊，我可以主动放弃股权了。”

　　程际虽然这么说，但方则兴知道以他的性格只要还有一丁点的希望他都不可能放弃的。

　　看见程际笑的这么心酸，方则兴心里莫名有种愉悦。

　　一种曾经过的比自己好的人，马上要过的不如自己好的愉悦感。

　　“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方则兴客套地说。

　　程际大方感谢，“谢了，会的。”

　　从公司回来的程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周阚宇。

　　他脱下鞋，走到周阚宇身边，对方还是没有注意到他。

　　“周阚宇。”

　　“周阚宇。”程际的声音把周阚宇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

　　“宝贝，你回来了。”周阚宇的声音和今天早上一样疲惫。

　　“咱妈没为难你吧。”程际想起了昨晚的事。

　　周阚宇试图蒙混过关，“能有啥事，我毕竟是他亲儿子。”

　　“我跟公司的股东签了对赌协议，明天就要去幽门市为新项目作准备了。”程际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周阚宇一听对方要出差，语气明显的不悦，“宝贝，你现在的病情真的不适合出差。”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难受，"程际情绪一下子崩塌，“我也不想生着病去面对一群我不认识的人，做一堆我从来没见过的事！”

　　压力，焦虑，无助的情绪在顷刻间奔涌而出。

　　他控制不住自己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巴掌的回声在房子里格外清晰，脆亮。

　　打完后他立马后悔，他讨厌自己现在这种无法控制情绪的状态，他的崩溃变得是那么容易。

　　他自己都觉得累，他不知道周阚宇会不会也觉得心累，会不会后悔和自己在一起。

　　不安的心理让他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而他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什么也做不了。

　　下一秒，程际被一双用力的手搂进怀里，耳边是周阚宇安慰的声音，可这声音却越来越弱，越来越力不从心，“没事的，我在。”

　　“宝贝，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周阚宇，你也很难过吧。”程际情绪稳定后说。

　　周阚宇无奈且心酸地咽了咽口水。

　　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段婚姻还能维持多久，不过是苟延残喘。

　　即使是很担心，周阚宇第二天还是亲自开车送程际去机场。

　　“出门在外小心点，不开心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面对周阚宇的爹系唠叨，程际直接受不了，“可以了，我是个成年人，我能照顾好自己，请您放心， OK!”

　　“OK!”周阚宇嘴角扯起笑。

　　“希望涂茶序只是去凑热闹，不是真的去竞标。”程际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小声咕喃。

　　“谁？”周阚宇对涂茶序这个前情敌的名字敏感的简直不像话，“那个狗东西也去！”

　　车子直接刹停。

　　的亏这里不是高速公路，路上人也少，否则还指不定出什么事。

　　程际一惊，回头正好对上周阚宇愤怒的眼神，“不是你这又是抽的那门子疯啊，都这么多年了，你两那劲还没过去。”

　　“就是过不去，不许去！”周阚宇翻脸可以说是比翻书还快。

　　程际有点哭笑不得，他属实也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周阚宇还能因为涂茶序吃他的醋。

　　“别生气，又不一定会撞见。”程际试图跟他好好商量。

　　周阚宇认真且理智地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说：“有，他，在，那，就，是，不，行。”

　　这人怎么蛮不讲理啊。

　　程际最后只能提出让他跟自己一起去，好让他安心。

　　可当程际真的提出这个方案时，周阚宇反而犹豫了，程际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跟本离不开十一市。

　　"我可以不去，但是你必须跟那条狗保持距离，时刻跟我汇报你的情况，明白吗？"周阚宇义正言辞地说。

　　程际只好满口同意，因为在不同意，他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看着程际坐的航班起飞后，周阚宇才离开。

　　飞机上，程际回想周阚宇刚刚的表现，他心里生出佩服，他很佩服涂茶序和周阚宇两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不见依旧如此看不上对方的。

　　想到这，他脑海里开始不自觉地搜索关于涂茶序的记忆，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忘记对方长什么样。

　　他自信地点头，看来自己还是爱周阚宇的。

　　十月的幽门市，风雨作怪，全凭心意造天气，天气预报都跟失灵一样。

　　程际被突如起来的大雨搞得措手不及，无处可躲的他龟缩在车里等雨停。

　　停车场里不断有车子驶入，几辆车子从他身旁驶过，他低头玩手机，没在意。

　　直至一辆车子的车灯闪到他的眼睛，他才抬起头，那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起初他也不在意，毕竟幽门市作为全国的商业大都市，有钱人多很正常。

　　但当他的视线往下挪，看到那串四个七连号的车牌时，他才知道事情没有能么简单。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车牌的主人就是涂茶序。

　　似乎是自己的车子挡住面前这辆车子要出去的路，司机下来敲了敲程际的车窗示意他开走。

　　他挺庆幸下来叫他挪车的不是涂茶序本人，否则那该多尴尬。

　　“好，我挪。”程际麻利地将车子挪到一旁。

　　挪完车后的程际发现那辆劳斯莱斯并没有开走，正当他疑惑时，涂茶序的声音在车库里响起。

　　“程际，好久不见啊，”劳斯莱斯的车窗被摇下，一个长相自带攻击性，眉眼间全是清冷的男人坐在车里望着他这边。

　　他明明没有把车窗打下，涂茶序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难道仅凭自己跟司机寥寥无几的对话声就能猜出是他吗？

　　这不成神了吗？

　　正当他还在困惑，涂茶序已经再次开口，“干嘛，我们是仇人吗？不想搭理我。”

　　程际摇下车窗，带着歉意说：“那道不是，主要是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哦，”涂茶序对跟他聊天很有兴致，“是没想到，还是故意躲我啊。”

　　程际被戳穿后，只是笑笑，啥也没说。

　　因为不必多说，方正就算故意躲他又能怎样，又不犯法。

　　“我猜中了，对吗？我真是太难过了。”涂茶序一点挂脸的迹象也没有，看来是心情真的不错。

　　就连给涂茶序开车的助理都觉得自己老板今天很和颜悦色。

　　“你后悔了吗？”涂茶序大言不惭地问程际。

　　程际不解，“我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要不你现在就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的老板娘了。”涂茶序在程际面前永远自信且不加掩饰。

　　程际也是没想到他会怎么问，这与他的外表和身份简直格格不入，“恭喜，涂总，真的是年轻有为。”

　　“比起年少有为，我更喜欢心想事成，”涂茶序笑意多了几分认真，“程际，祝我心想事成，我将来送你份大礼。”

　　“涂茶序，要心想事成。”程际很乐意说让别人开心的话。

　　涂茶序满意地将车窗摇上，告诉司机可以走了。

　　本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直到涂茶序开走后，程际越想越不对，祝他心想事成，那自己不就很难心想事成了吗？这货也是冲着竞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