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一时无言。
琑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南老爷子,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老姥爷肯定相信琑儿的,对吧……”
“对对怼,”
被琑儿这一系列操作,
南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也顾不得琑儿脸上的泥水混合物,赶紧抱起琑儿,笨拙地拍背哄,“我的宝贝啊,不哭不哭……老姥爷在呢,谁也不能带走我们琑儿啊!”
“对对对,这就是小少爷的家,没人能不让您住,”老管家也是吓了一跳,隐晦地瞪了一眼愣在一旁的林若。
被老管家轻柔地用热毛巾擦眼泪,琑儿哭声小了点,小奶音正哭得打嗝,“可叔叔,叔叔说爹地要送琑儿走……”
最近因为王一博不愿意相亲的事儿,南老爷子本来就一肚子火。
去个海边度假,还能从老友那里听到谣言:听说啊,王家那个继承人一直不结婚,一定有问题!
正生气呢,哎,多了个小曾孙?这下子南老爷子高兴的呆不住了,坐着飞机就跑了回来。
结果浑小子还敢不认?南老爷子直接爆了:
“王一博要是不愿意,那就让他滚出去!”
南老爷子年轻时学过功夫,一声吼传的颇有些远。
王一博出了医院就直接奔别墅,刚到门口要下车,就听到后院花园处老爷子的那个“滚”字!
心里一紧,王一博下了车快步往里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两束灯光也朝着别墅的方向而来。
王一博越走越快,干脆跑了起来:虽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自家姥爷脾气一直就不太好,能直接打人那种!
万一要是小团子一不小心惹着老爷子了……
只是王一博心急火燎地跑到花园入口,却发现花园里的情形……好像跟他想得,不太一样……
怎么老爷子专用的藤条,奔着自己就来了啊?!
……
就在王一博挨打的时候,一辆黑色大G停在了别墅门口。
透过窗户,肖战静静地看着眼前夜色里也如同白昼的豪华别墅。
这……就是小傻子,啊不,王一博的家啊。
“你好,我找南老爷子。”
王氏的别墅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头。
光呈现在肖战面前的一部分,就足以秒杀他在国外见到过的所有古堡。
四年前肖战没资格来这里,四年后,他好像……还是很难进去呢。
“对不起,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面对别墅保安冷冷的拒绝,肖战没着急,而是好整以暇地看了眼手表。
“听说,南家老爷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喜欢木雕,尤其是陆大师的成名作,现陈列于国家美术馆珍宝苑的三英战卢布。”
“要知道,陆大师的东阳木雕可谓‘画中有诗’,乃国之瑰宝也不为过,只是近些年来大师之作多为大型屏风,小件少见。”
看着面色不停变换的保安,肖战指着身后车里的木盒,笑着又加了一句。
“这里边呢,正是陆大师的新近之作,好巧,正是一座与那三英战卢布不相上下的小型浮雕台屏呢。”
“……”
呆了一下后,保安立刻电话汇报。
“您请进。”
黑色大G是不能开进去的。
肖战坐上了王家的宾客车,在保安的带领下一路到了别墅深处。
虽是冬季,一路上却是四季花开,花园里似乎还有大片的玻璃暖房。
姹紫嫣红,朱楼碧瓦,古风盎然。
无暇欣赏富贵人家的后花园,肖战一路都靠在后座,很是沉默。
琑儿在这,王某人……估计也在。
想起医院时王一博奇怪的态度,肖战决定速战速决。
而南老爷子,正是肖战打算攻克的对象。
很快,他们就到了阳关楼。
保安拿起电话:“肖先生到了。”
“好的。”
示意肖战自己进入后,保安便离开了。
位于王家别墅中庭线上的南老爷子居所,论位置仅次于王一博父亲生前所住。
三层的独栋小楼,不同于其他建筑的古香古色,简单明亮的木雕建筑,从外面看去,给肖战的感觉就一个词。
敞亮。
以爱好窥人心,肖战一直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些:希望这南老爷子能如外界所言,当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踏入院门便是一弯碧水间的木质亭阁,沿着亭阁肖战缓步走过奇松异木的院子,待看到阳关楼上的同名匾额时,肖战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楼,故人所,应该是有很念想的人吧……”
肖战没想到,堂堂南家掌门人,王家的老祖宗,以雷厉风行著称的南老爷子,竟然是个内心柔软的人。
再一想到某个装不认识自己的人,肖战气不打一出来。
“真是好竹出歹笋,小傻子!臭啵啵!又臭又硬!”
低声嘟囔了几句后,按着保安所说,肖战踏进了阳关楼。
二楼。
南老爷子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边饮茶,一边等着老管家拆林若带来的木雕盒子。
“陆大师的木雕可是难得的很,小若这孩子真是有心,不像那个臭小子,连我生日都不记得,天天惹我生气不说,还差点害得我宝贝受伤……”
打了一顿臭小子出气,却把心肝宝贝吓哭。
想起琑儿扑过去护爹的场景,南老爷子后怕的同时,也有些高兴,“不过啊,我们琑儿真是个好孩子,都被小博欺负了,还一个劲儿地护着他爹。”
“可见琑儿的爸爸啊,一定是个有家教的。”
老管家慢悠悠地拆着东西,闻言猛点头,“您说的是,我看小少爷被教的极好,可惜……”
“可惜?”南老爷子茶杯一放,又生气了,“对啊!这么好的人儿,臭小子生生辜负了人家四年?!一个人带娃多难啊……不行,王一博人呢?我得再抽他一顿!”
“哎哟,您别急!少爷带小少爷去睡啦!”老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拦住,“而且您忘了,还有个宝贝木雕正在路上呢。”
刚才门卫那边打来电话,正是老管家接的。
“哦?”南老爷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涉及自己最爱的木雕,严肃起来,“你是说,那个也带来了陆大师木雕新作的年轻人?”
“人已经到楼下大厅了,您看……”说到这儿,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老爷,陆大师的作品,同一时期……是不可能有两件的。”
言外之意,两人之中,一真一假。
“这位肖先生,是那位设计大师的关门弟子。”
南老爷子正要起身,闻言神色一怔,“是那位?”
“是的。”
老管家拿起林若送的木雕,先行准备下楼,“老爷子,我先下楼去招待一下客人。”
只是就在他踏出房门时,身后传来了南老爷子的疑问声。
“老王。”
老管家也姓王,是王一博父亲老家的叔伯一辈。
南老爷子突然出声,“你不喜欢小若?为什么?”
“没有啊,”老管家面色一变,但转过头他就恢复了平时的憨厚,“老爷子您怎么这么说?我只是觉得,突然出现两件陆大师的木雕,有些奇怪罢了。”
“走吧,是真是假,下去一看便知,”南老爷子却不置可否,从蒲团上起身就往外走。
“别让客人等得无聊了。”
一楼大厅里,回国这一趟难得开心一次的肖战表示:一点也不无聊呢。
宽阔的厅堂里,竟然摆满了珍品。
入门处陆大师那大漠孤烟直的座屏就不说了。
左手的黄花梨木架子上摆着的那株花状如荷,颜色朴素的兰花,正是以“一荷,二素,三奇”的特点,蝉联五届兰博会特等金奖的“素冠荷鼎”,最高估值达1500万一株呢。
最吸引肖战目光的,却是正中的一幅字。
博,物,君,子。
结字,取势,布局,皆独具匠心。
“作字行文,文以载道,好一个博物君子,”虽不是名家所书,却有名家之风。
只是这落款,怎么有些眼熟……
“说得好!”
没等肖战认出那落款上的名字,背后就响起了苍老有力的笑声。
“你就是小肖吧,来,给我看看你带来的木雕。”
……
别墅中间的阳关楼里,展开了一场真假木雕的辨别。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个院落里,也在父子battle。
手臂被老爷子的藤条扫了一下,当时不觉得如何,把琑儿哄睡后,王一博倒有些不舒服了。
在床边上了药,浴室洗手出来却被抱住了腿。
小团子不知何时醒了,正仰着脸泪汪汪地看着王一博,哭嗝打个不停,说不出话。
王一博:“……别急,慢慢说。”
一旁的佣人手里攥着枕巾,不慌不忙地解释:“小少爷突然醒了,说是,说是要帮您上药。”
王一博恍然:估计是刚才自己背对着床时,伤口被小团子看到了。
就一点点而已,老爷子比以前下手轻多了,"不要。"
琑儿终于咽了一下,说出了话,“要。”
“不要。”
“要!”
“不……好吧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琑儿破涕为笑,小手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正是王一博刚放到桌子上的药盒。
“爹地,手背给琑儿。”
琑儿十分严肃地用小勺子搅了一点淡黄色的药膏,仔仔细细地抹在了王一博的手背上,边涂还边嘟囔,“老姥爷坏,不理他了……”
不过就是被暴脾气老爷子抽了一下而已,王一博真没当回事儿,但看着自己的手被妥妥贴贴地包了个蝴蝶结……
王一博好笑又好奇,三岁多的娃娃会的可真多,“国外的幼儿园还教这个?”
“不是啊。”琑儿已经躺回了被窝,只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边打哈欠一边咕嘟,“爸比很忙很累的,叔叔阿姨们一教,琑儿就会啦。”
“我想爸比了……”
琑儿声音渐小,逐渐睡去。
王一博却盯着自己被扎成了礼物的左手,出了神。
琑儿这孩子……当真让人难以拒绝。
王那个啵:谁不行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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