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扒着肖战，胳膊搭在他胸口上，腿搭在他肚子上。

王一博有点愣神，肖战还没醒。他偷偷收回胳膊，抬起腿的一瞬间感受到了肖战的坚硬。

操啊。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他的正贴着肖战的腰，刚要挪动位置，听见肖战说：“醒了？”

王一博连忙滚到了一边。

“你他妈快压死我了。”肖战说完坐了起来......

王一博的毛毯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裆。

肖战笑了，说：“戳了我腰一早上，现在还知道害臊？”说完他就迈下了床，留王一博一个人在床上麻着。

也许是很久没那啥过了，再加上肖战出乎意料地一整，怎么也消不下去。

王一博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低头看着那杆枪，有点无奈。都怪肖战，多大了还玩儿抓鸟掏蛋的事。

肖战洗漱回来，凑到背着身子的王一博跟前，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去打一枪？”

王一博转身看了肖战一眼，肖战眼亮晶晶的，配着一脸的坏笑，王一博别过了脸说：“去公共厕所打枪？”

肖战想了想那画面，笑得弯了腰。

“那你也别想在我屋，跟草儿一个味儿了。”

合着昨天肖战因为这个嫌弃草儿。

俩人开玩笑的功夫，旗就降了。

吃完了早饭，肖战躺在摇椅上用吉他弹着曲，边弹边改。王一博坐一边椅子上看着肖战的乐理书，很多内容和教科书不一样，路子比较野，王一博看得津津有味。草儿在院子里忙着串门，时不时进屋看看俩人。

“他们不嫌你声音烦吗？”王一博趁肖战休息的功夫问。

“我刚来也以为这群老头老太太得烦，没想到他们还挺喜欢的。人老了就不想休息了，生怕这一天听不见个动静儿。”肖战说完走到鼓前，拿起鼓槌敲了一阵。

院里下象棋的老头儿喊了一句：“今儿是几分音符？”

“三十二分！”肖战喊了一句。

“看，我猜对了吧。”

王一博笑了。

肖战弹着弹着突然掏出了手机，打起来电话。

“大江，你那个地毯什么时候撤了？”

“你也玩儿过乐队，地上铺个地毯是什么毛病？”

“不撤？我明天就烧个洞。”

“软脚啊，用脚打节拍都打不起来，你就飘吧！”

肖战说完挂了电话，对面王一博笑着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我一上台就想起来，一下台就忘，刚突然想起来赶紧打个电话。”

王一博乐着翻书，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肖战用这种语气说话。

李大江曾经也是著名乐队贝斯手，后来下海经了商，看上了肖战的乐队，就一直合作着。可能做过乐队，就对做乐队的格外包容，狗尾巴草能走到现在有李大江很大的功劳。

中午，俩人出门觅食，刚关上门，就听见了一句：“幸好来得巧。”

王一博转过身，一个留着披肩发穿着白T短裤，背着双肩背的女生站在院子里。五官不是那种惊艳的漂亮，但很周正。

“你怎么大周五的过来了？”肖战惊讶地说完就又开了门。

肖纯跟在肖战身后进了门，说：“两天一夜，上完线，就放假了。”

“没睡？”肖战给肖纯倒了一杯水说。

“没，过来看看你，周末我就不来了。”肖纯端起一水杯喝了一口。

“你到我床上睡一会儿？”肖战说。

王一博站在门前，抱着臂看着屋里俩人。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肖战只给他买了半块西瓜，还是因为草儿想吃，别人来肖战就上赶着倒水。

王一博听见这句话特别想咬唇钉，虽然没有，但是他咬住了下嘴唇的肉。

“不睡了，一会儿回家睡个昏天黑地。”肖纯说完看向了王一博。

“我猜猜啊，你别说。”肖纯说完，思考了一会儿说：“他是鼓？”

肖战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二纯，这都看得出来。”

“你能不能叫我名字的时候别加个「二」字。”肖纯说完转向了王一博说：“你好，我是肖纯。”

王一博抱着臂，问：“你是他什么人？”

肖纯含进去的水都不知道怎么咽了，她抬起头，看向肖战，肖战也看着王一博。

“我都不知道我是他什么人，肖战你说说。”

肖战哼笑了一声，说：“你想当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王一博听见这话，感觉这个院待不下去了，他转身叫了一句：“草儿！”

草儿从某间屋子里飞奔出来，王一博抱着它走出了院子。

肖纯看着王一博背影，说：“鼓都这么有个性？”

“小孩儿就是，别跟他一样的。”肖战坐到椅子上说。

“肖战，你……”肖纯说到这，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她站了起来，说：“我先走了，我感觉我再坐会儿就睡着了。”

肖战点了点头，把她送到胡同口，就看见蹲在地上硬抱着草儿的王一博。

“小王同志，吃饭去了。”肖战叫了一声。

王一博站起来松开不断挣扎的草儿，跟着肖战出了门。

“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王一博等菜上齐了问肖战。

肖战加了口菜，吃到嘴里，忍不住笑了。

“王一博，你真的是我遇到的最爱这么直接问问题的人，别人至少绕绕圈子，你真是……”肖战说完摇了摇头。

王一博没说话，他看着肖战。

“快说啊。”

肖战扒拉了一口米饭说：“我养父的女儿，如果没意外以后是会结婚的。”

王一博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肖战的身世只有潘顺和冯坤知道，粉丝也没关注过这方面。

王一博感觉有点不舒服，他看着低头吃饭的肖战，心有点拧巴，每次拧巴王一博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就想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

“为什么要跟养父的女儿结婚？不怪吗？”王一博语气有点冲。

肖战抬起了头，看着王一博。

他叹了一口气说：“王一博，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关系，而且，这是我的……私事。”

王一博捋了一把头发，咬了咬下嘴唇说：“我知道了。”

俩人沉默着吃完中午饭，肖战结的账。

往回走的时候王一博非要给肖战转钱，肖战掐住了王一博的后脖颈说：“王一博，你是不是有病。”

肖战的手干干的热热的，贴在王一博的后脖颈上，让王一博想到了昨天晚上肖战摸琴颈的动作。

不知道怎么，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肖战放开王一博后，过了很久，王一博才放松了僵着的后背。

俩人要去排练室，王一博拿出昨天的衣服，闻了闻还行，就直接穿上了。王一博把草儿挂到自己腰上，坐到车上的时候，扭了两下后他问肖战：“你不觉得草儿压蛋吗？”

肖战笑了起来，说：“你没发现我会歪着放吗？”

王一博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他站起来又给草儿往左边偏了偏，再坐下的时候就好了很多。

肖战笑了一路，到了排练室的时候说：“我喝了一路的风。”

王一博低着头笑了笑。

训练完就各自回了家，到了周六表演结束后，一群人商量着怎么去音乐节。

“我开车。”董三儿说。

“我也开车，我带着你俩吧。”潘顺对冯坤和肖战说。

肖战看了看王一博，王一博说：“我自己带鼓过去，不用管我。”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肖战知道王一博这是刺又炸起来了。他懒得分心去管了，明天一早就得出发，他结完账就先走了。

王一博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战和草儿早没了踪影。

他晚上躺在床上，又是一脑袋的肖战。

肖战居然是被领养的，有了这个认知，王一博想起肖战的模样来，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感觉。

王一博到的时候，乐队其他人已经到了，肖战在休息室入口等着他的车。

王一博看见肖战的第一眼，心里升起来了一点点模糊的情绪，就觉得肖战今天穿的还挺帅的，不再是大裤衩子大背心，居然穿上了短袖衬衫。

他们把鼓放到了指定位置，就进了休息室。

一进去，闹闹哄哄的，做什么的都有，有人用音乐交着朋友，有人抱作一团互诉着衷肠，有人面无表情地抱着臂，有人走来走去看着热闹。

王一博等一群打扮成木乃伊的人走过去之后，问肖战：“怎么这里人打扮这么怪？”

“纹身呐，这次不让露纹身，那些纹花臂的干脆做了行为艺术。”潘顺接过话说。

王一博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怎么遮纹身的都有，还有人穿上了阿拉伯的大白袍，只露一双眼睛。

“幸好，咱们乐队就董三儿有个花背也看不见，我俩的简单遮遮就行。”潘顺说着露出来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块膏药贴。

冯坤手上也有一块。

“你没纹身吧？”潘顺说完就撩王一博的衣服。

王一博有点不适应，一把按住了，还没说话，肖战低头抽着烟说：“他没有。”

“这你都知道？”潘顺笑着说了一句。

肖战摆弄着吉他没说话，王一博有点不自然地扫了扫鼻头。

“卧槽啊！肖战，你多少年没来了？”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矮个子男人，他走到肖战旁边一把抱住了肖战。

“哥，说得跟咱们好几年没见面似的。”肖战推开说。

俩人寒暄了一阵子，等男人走了，王一博看着肖战说：“窗帘乐队的鼓？”

肖战点了点头。

“肖战！”又有人叫他。

这不一会儿的工夫，以肖战为中心展开了气氛友好的社交活动。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乐队成员，围着肖战好一阵寒暄。其中还有很多女生，那些女生跟肖战交流的时候，根本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界限，不是摸他的手就是摸他的脸。

王一博咬着唇钉看着平时不社交的肖战，在里面还挺游刃有余的。

等人群散去，王一博递给肖战一瓶水，肖战灌下去了一整瓶子，说：“累死了。”

刚说完，王一博就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长头发的人抱住了肖战。他按着肖战的下巴，吧唧一口亲到了肖战的脸上。

肖战推了他一把，他抱得太紧，没推开。

“江行路！”肖战喊了一嗓子。

他刚喊完，就见王一博走过来抬脚把江行路踹偏了身子。

“卧槽？”江行路松开肖战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黑着脸，还要往江行路身前凑。

肖战拉了王一博一把，把他按住了。

“都认识都认识，闹着玩儿呢。”肖战连忙低声跟王一博解释着。

说完他冲江行路大喊：“你他妈把我们鼓吓坏了。”

江行路拍着裤子上的鞋印，抬起头来，王一博才看清他的脸。画着眼线和眼影，只看脸，真不一定能认清是男是女。

“肖战，多少年了没人在我身上动过手。”说完江行路就走了过来，抡起拳头就冲着王一博凿了下去。

王一博偏头躲过了，他反身抓住江行路的胳膊，抬腿又一脚踹到江行路的腰上。江行路人高马大的，王一博也不怵，俩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狗尾巴草和动物园打起来了！”

周围人欢呼着，有人甚至弹起了吉他拉起了手风琴。

肖战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着这俩人，两边乐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拉架，直到志愿者过来把俩人分开。

肖战看了看俩人的脸，还好，都知道分寸，没往脸上招呼。

“操，肖战！你他妈赔我的衣服。”江行路一身白色的衣服，现在满都是鞋印。

“一会儿上了台谁也看不见。”肖战没好气地说。

“你真他妈没良心。”江行路用皮筋儿把自己的长头发束起了个马尾。

“你不是昨天就结束了吗？”肖战看了一眼在一边站着的王一博，对江行路说。

“我特意为了你，跟主办方调的，你来参加也不跟我说，我还是看音乐节的行程安排才知道！”江行路搂过了肖战说。

肖战一把推开他，“你他妈的，什么时候都这么骚！”

“只跟你骚，我气死他。”江行路对着王一博喊了一句。

王一博上来又要抬脚，肖战一把抱住了王一博的腰。

“哥哥啊，打架是要被轰出去的，你还以为是以前啊！”肖战连忙安抚着王一博说。

王一博听见这话安静了下来，但是对面江行路对他竖了个中指，他掰开肖战的手说：“打坏了我赔。”

肖战连忙整个人怀抱住了王一博，拍着他的背说：“呼噜呼噜毛，气不着。”

上次草儿被女生吓到，肖战就是这么哄草儿的，只不过把「吓」改成了「气」。

王一博突然就笑了，刚刚一肚子的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肖战看着王一博这张狗脸，有点无语，他回身对江行路说：“你几点上场？”

“5点。”

“太好了，我3点。”

“什么意思肖战，不等我？”江行路走了过来。

“你哪天走？”肖战问。

“后天一大早。”

“明天，明天你去我那。”肖战拍了拍江行路的胳膊说。

江行路这才满意地走了，王一博刚刚散掉的气又有点回来的架势。

“他是不是喜欢你？”王一博憋不住了问。

肖战真是气笑了，说：“他他妈一男的，喜欢我干嘛？”

“我很认真地在问你。”王一博不依不饶。

肖战看着王一博，无奈地说：“他常年在广州活动，我们以前经常一起玩儿，好几年不见了才这样，他就是这么浮夸的一个人！”

说完肖战点了一颗烟，门口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但肖战就没打算听过。

累人。

人散开都去听现场了，乐队的成员和粉丝挤在一起，在音乐节的广场上，等着自己喜欢的乐队开唱。

王一博和肖战排在一起，虽然他是学音乐也是敲鼓的，但他从来没参加过音乐节。听起来挺夸张的，他那时候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忙着学业，就是忙着跟廉照谈恋爱，这还是第一次。他扭头看着肖战。

肖战成了粉丝角色后很兴奋，睁着大眼开心地笑着，跟表演时完全判若两人。他跟着音乐扭动着身体，高兴的时候还会一起唱两句。直到一个散了很多年又重组的老牌乐队上场的时候，肖战吹起了口哨。

“星期一！星期一！星期一！”肖战高喊着。

这是他少年时期常听的乐队，从他知道这个乐队那一年起，乐队就解散了，难得的Live House机会。肖战兴奋地跟着乐队一起唱着，完全没注意周围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卧槽啊，真是肖战。”

“真人这么显年轻呢？好帅啊！”

“你说这时候从后面抱住他，他会不会推开？”有人窃窃私语着，毕竟肖战这一特点还挺出名的。

王一博走到肖战身后，贴着肖战的后背站着。

“还是那个味道！牛逼啊！大来的低音还是那么牛逼！”肖战激动地点评着。

王一博就在他身后听着，弯着嘴角笑着。

做音乐的肖战和听音乐的肖战，都很生动。

中午一群人吃着盒饭，肖战闷着头扒拉着米饭，不一会儿一份盒饭就见了底。

“我这还有，你吃不吃？”王一博把自己那几乎没动的一份递到肖战面前。

“……”肖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又缩回了手吃了起来。等王一博吃干净，肖战才看着他笑了。

“王一博，我是生活不能自理吗？”

“没。”王一博也觉得自己有点夸张。

肖战犹豫了一下，问：“疼吗？”

王一博摇了摇头，说：“你应该问问他疼不疼。”

肖战叹了口气，“年轻人啊，真是一点就炸。”

很快就到三点钟了，肖战登台后，人群爆发了一阵欢呼。

“狗尾巴草！狗尾巴草！狗尾巴草！”

肖战站到舞台正中间，在这里看不清观众的表情，能看见的只有他们挤在一起，跟着音乐摇摆的画面。

肖战冲着身后看了一眼，成员的位置和「荡」的一样。肖战最后着重看了一眼王一博，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现场演出。虽然他上台前说「不紧张」，但肖战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一博抬起下巴冲他扬了扬。

肖战看着王一博拽的不可一世的表情，笑了。

舞台下人影攒动，肖战想到了小时候站在大篷车里，看着肖常明对车外的观众唱歌的场景，肖常明的背影和他的音乐构成了肖战对世界的第一个认知。

能唱歌的舞台，都一样。

第一首歌，是两年前肖战写的《嘶吼》，听名字也能感觉出来整个歌特别费嗓子，肖战不经常唱。

鼓先出，王一博脚鼓配合着军鼓，快节奏的鼓点使节奏变得很紧张。一记镲音后是贝斯，贝斯的低音配合着鼓点，使紧张感加深了一种说不出的束缚感。最后是主吉他，吉他音一出，就让人有想要呐喊的冲动。

“啊～”肖战开嗓了。

人群也跟着沸腾起来。

肖战的音乐共情能力很强，哪怕是简单的宣泄的音乐，也能让听众感受到音乐带来的情绪变化。

整首歌，肖战都在飙着高音。

王一博听着肖战的声音，才想起来忘了问王柳柳，快递到了没有。

王一博的位置只能看着肖战，肖战又是光膀子的形象，他穿着牛仔裤背着吉他站在正中间嘶吼着命运，王一博此时感觉自己的心特别满。

他真的不紧张，只要肖战站在那他就不紧张，只要肖战能在他的伴奏下唱歌，他就不紧张。

一首歌结束，肖战到台侧喝了口水。他对王一博笑了一下，王一博也弯着嘴角回应着。

然后，是首民谣，最后是今年刚出的一首歌。

三首歌下来，人群已经炸了。

狗尾巴草在七年前一炮而红，这七年时间，虽然不怎么露脸，但是一出来还是这么炸。

“这歌一听就是狗尾巴草的。”

“狗尾巴草就是弹弦儿的天下。”

“鼓和键盘都不错啊！”

“但肖战的贝斯和吉他写的就很好，到了鼓和键盘就感觉不对劲。”

“你是看人不对劲，不是音乐不对劲，我怎么就听不出来？你是先入为主了好不好，人鼓和键盘老换，你就觉得人家鼓键盘不行？”

“你听不出来是因为你不专业，你随便找个人听听。”

“你他妈专业，你就是在家听了两首摇滚就敢自称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