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华新官上任便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鼎力支持,以私收贿赂为由请谏罢免了一些官员,并也举荐了一些为官清廉公正,但却一直不得重用的大臣。使得皇上看潋华也越发钟意,同时太子的知人善用也着为其增加好感。
潋华想与苏璟谈谈,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早朝之后,潋华对站在太子一党中的右丞相隐晦的牢骚了几句京城府邸比较难找之类。右丞相果不其然笑呵呵的说会帮忙打听,让潋华等他的好消息。
几日后下朝,右丞相便邀请潋华共乘马车一起去参观挑选宅院。马车驶过几条街后便停了下来,“到了。”右丞相笑盈盈的说。
下了马车,进入庭院入眼便是翠竹环绕,曲径通幽。不得不说右丞相倒是挑了一个好宅子,“好啦,湖边亭有你想见的人,聊完出来,老夫在马车里等你。”右丞相说着拍了拍潋华的手臂,扭头往外走。
潋华来到亭子,果然看到了早已等在这里的苏璟。“到了。”苏璟扭头看向潋华,招手“快来,茶都快凉了。”
“让殿下久等了,还望恕罪。”潋华躬身行礼“还要多谢殿下在朝中的支持。”苏璟起身将其扶住,带到自己身边坐下“不用拘谨,本宫...我知道你们也是生性自由。”潋华没想到苏璟会这么说,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苏璟也没有要等潋华回话的意思,继续说“那株绿桃,我曾找来多位懂草木之人,可得到的回答无一是已经枯死。我也早已放弃希望,可是你将盛开的花枝带回时,我心中除了对桃花的震惊,还有对你的惊讶,进而也猜出了你的身份。”
“殿下,得知我是妖,不害怕吗?”潋华沉默半晌开口。“御花园我确实有刁难你的意思,但是你让绿桃死而复生,向我表明你的身份,如此投诚,我有岂有害怕的道理。”苏璟笑着喝了一口茶。
“那株绿桃,是殿下母妃所种的?”潋华问。“不错,我的母妃便是瑾贵妃,可惜被奸人所害。”苏璟握住茶杯“我虽为太子,但其他皇子对这个位子也是虎视眈眈。皇位之争就像是在斗蛐蛐,不是你死我活,便是认输自请前往封地远离京都。而父皇就是那看戏的人,争斗越凶,就表明这一次的蛐蛐都很凶猛,而他自己则在背后时不时的推波助澜,我的的母妃就是牺牲品。”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所以那个位子,我势在必得。”苏璟道。“臣愿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助殿下成功。”潋华看着无比坚定的苏璟,袍袖中的手动了动。
“你助我得偿所愿,那你呢?”苏璟看着潋华“金钱,地位,权利,你应该都不屑于这些。”潋华闻言轻笑“殿下若想知道臣想要什么,等殿下坐上那个位子,臣在告诉殿下。”
苏璟看着潋华的笑颜愣了片刻,之后失笑道“既如此,那就约定好了。我来的匆忙也么带什么礼物,这枚羊脂玉坠就赠予你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白润的玉坠,放在潋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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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潋华便得知苏璟安排此处府邸的目的,苏璟竹马好友萧家二公子的私宅在这不远处,两座府邸之间又修建了暗道,苏璟便可借萧二的掩护来找潋华下棋品茶,赏花逗鸟,但更多的却是商议朝堂之事。
祈安王朝北临乌坎国,边境纷争不断,乌坎人对着边境多处城防不停骚扰。定安将军分身乏术,便向皇帝上书请求再派一位将领前往边境。
定安将军本就是苏璟这边的人,如今再要将领的目的一确是边境战况、二是想扩大苏璟手中的兵权。
也就在苏璟发愁要派遣何人时,萧二公子看出好友的愁思,主动请缨带兵出战。萧家是满门忠烈,其父和兄长都在军事上有着出奇的见解,皇帝倒是没有过多犹豫便同意了。
祈安十七年春,边境战乱渐进尾声,也不负众望的成功击退乌坎国,边境安定,但同时萧二公子战死的消息也传回京都。皇帝闻之也是十分痛心,下旨按异姓侯爵规制安葬。
但是潋华知道,最难过的还是苏璟,在他心中萧二公子的死他脱不了责任。
“大人,大人”急促的喊声传来,小厮提着灯笼急急忙忙的跑进书房。“怎么了,这般慌张”潋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这个苏璟派在自己府邸的传话小厮。
“大人,不好了殿下已经一天都寻不到踪迹了。”小厮抬起衣袖擦着汗“这天已经黑了,还是没有殿下的消息啊,殿下这几天心情就不好,我怕...”
潋华闻言站起身,拿过小厮手中的灯笼便出了门。
萧二公子的府邸如今已毫无人气,潋华站在门口推开厚重的木门走进,虽说两个府邸之间有暗道的存在,但这还是潋华第一次来到萧二公子的住处。展开法力探知潋华很快就找到了苏璟。
当潋华来到后院,便看到苏璟满身酒气的坐在树下,身边七倒八歪的放着许多个空掉的酒坛,手中抱着一个也是一股脑的往嘴里倒。
“殿下。”潋华拿走苏璟手中的酒坛放到一边“不要在喝了,对身体不好。”苏璟仰起头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人影“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潋华觉得苏璟是把他认成了萧二公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扶起他就往暗道走去,毕竟这样是不能走正门了。
“殿下,你现在臣这休息一晚,臣去熬醒酒汤。”潋华将苏璟扶到床上后便要离开,却不料突然被抱住腰身,潋华瞬间僵在床边。“潋华,我没醉,不用忙了。”苏璟额头抵着潋华的脊背“你身上的桃花香,很好认。”
“殿下,你不应一声不响的消失一天,会有很多人担心的。”潋华看着环在腰间的手臂,努力放松自己,不让自己过于僵硬“而且,这也不会是萧二公子想看到的。”
“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他也不会...”苏璟话还没说完便被潋华打断。“殿下,萧二公子是将门之后,披甲上阵征战沙场对他来说是一种荣耀,就算不是帮殿下,我想萧二公子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潋华温润的声音响在苏璟耳边“如果是臣,臣也会如此。”
“放肆,我不许。”苏璟抬头一口咬在潋华后颈上。“嘶,殿下!”潋华身子一抖,声音都有些不稳,却也没有反抗“臣查过了...萧二公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起王泄密给乌坎国。而且其中还有妖的痕迹,臣已经去告知国师府了。”
苏璟听到这里连忙松口,扭过潋华的身子上下查看“你去国师府了,你知不知道国师府里都是培养出来的天师,有没有受伤...”
“他们没有为难臣,殿下放心。”潋华垂着眼帘起身道“喝了许多酒,殿下早些休息吧,臣就在隔壁书房,殿下有事唤臣即可。”
“不必去书房,便在这吧”苏璟拉住潋华“这没有君臣,还是我占了你的床榻,又岂有让你去书房的道理。”说罢便将潋华拉到床榻上躺下,并按住不让其反抗。
虽说苏璟失踪一日去萧二公子府萎靡酗酒一事,已经被潋华尽量瞒下。但是东宫人多口杂,还是被有心人打听到。加之苏璟那日之后便联合国师府全力调查萧二公子的事情,有一些坐不住的,已经先后派了好几批死侍来刺杀。虽说苏璟身边不乏高手,有些应付不暇,但也险象环生。
尚书府,“殿下怎么来了。”潋华正在塌上小憩,听到密道传来声音,连忙坐起。
“潋华,你怎总是这般警觉。”苏璟走出密道,坐到塌边“你后肩的剑伤怎么样了?”说着就要拽潋华的衣服。
“殿下!”潋华惊的直接站起“劳殿下挂心,已经好多了。”“你的伤都是为我而伤的,我看看都不行吗?”苏璟拉着潋华的手也站了起来“潋华,你怕我?”
“不...我...我...不是...”潋华慌乱无措的样子苏璟都看在眼里,墨色的眸中有一丝了然。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等潋华反应,苏璟就拉着他出尚书府,坐上了马车。
这个私人温泉苏璟从来没带人来过,但是他却想带潋华来此。或许是因为潋华是除去母妃之外唯一毫无保留为他着想的人。
“潋华,你为何离我如此远。”苏璟隔着池子上的白茫雾气看着他。
半晌苏璟也不见潋华动一下,无奈“好吧,青山不就我,我来就青山。”说着飞快的窜到潋华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别偷偷挪了。”
潋华感觉到苏璟身上的悲伤情绪,他身为妖虽能感知情绪但却不知为何,只能抬手轻轻抱住了他。
苏璟将脸埋在潋华颈窝,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腰声音闷闷的道“自小母妃就告诉我,再伤心都不能哭,要笑。小时候的我并不懂,自从母妃去了之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此,因为我觉得泡在水中,我就没有哭,只是飞溅的泉水。”
苏璟抬起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嘴角却是上扬带笑的“潋华,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
“殿下...”潋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好在还有你。”苏璟细细描摹着潋华的脸庞、眉眼“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突然到来的神仙,亦或是我的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不在了”
潋华缓缓握住苏璟的手“殿下,不会的。”
“潋华,你是心悦我的吧。”苏璟看着他清澈的眸子满是被揭穿的慌乱失笑道“傻妖,你的眼睛早就告诉我了。喜欢我的人,要么是为了我的权势,要么是妄想当上太子妃。我没见过真心是什么样的,也看不出。潋华,你是真心的吗?只要你说,我便信。”
潋华看着面前的面孔,他突然开始不满足了,他不单单是想要帮助他登上至尊,还想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想...和他在一起。
“我是真...”潋华话尚未说完便被苏璟用吻封在了口中。
辗转,缠绵,仿佛只有这样,苏璟才能确定身下的人不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潋华一直低声叫着苏璟的名字,哝哝暖语,应和着温泉水面晃动的涟漪。
月影婆娑,夜凉如水,有人的怀抱却温暖似雀跃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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