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宵撇了马匹,直入金銮殿,百官俱是神情一震,看着他们二人交头耳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随即李谦忽然朗声大笑,那笑声爽朗,衬着他面容明亮,浑身似镀了层光一般,将手中的兵器稳当当的甩到了侍从的剑鞘里,随即理了理衣襟,竟是大步的往外迈步。众人面面相觑。
“辛苦你了,兄弟,”李谦指节分明的大掌直接拍在金宵肩膀,许是力道大了,金宵一个踉跄差点被他拍在地上。
“我说大哥,你轻着点,我可是为了你跑死了一匹马的,可惜了了,那么好的战马,”金宵揉着肩膀,虽有些赶路的风尘满面,但是精神劲头十足,也是因着即将要面对的一场大战,他骨子里的热血滋滋滋的直冒火,甚至跃跃欲试的道,“接下来怎么做,等赵翊来了,直接把他拿下?”
那场面,单是想一想,就叫人热血沸腾。
李谦却眸光一暗,笑道,“不,他不是最会演戏吗,那就让他演,我们一起来看,顺便让与朝的官员都瞧瞧,辽王的狼子野心是如何想徐徐图了这赵氏天下。”
“还是你行啊,李谦,不枉我为你出生入死的,”金宵呵呵一笑。
“等事成后,我再请你好好去吃顿酒,”李谦接道。金宵掰着指头算,“你说说你,欠了我多少顿了,榆林打鞑子那次,还有嘉峪关那次……”
“我李谦,说话向来作数,欠你几次,便让着你,京师最好的金华酒,你一坛子,我三坛,如何?”李谦笑笑,迎着午后阳光,俊逸非常,尤其一双眸,蕴着万千颜色,似乎在这一刻重拾他少年英姿。
金宵一怔,道,“我发现你不一样了。”
李谦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问,“怎么不一样了?”
他不还是一个鼻子一双眼一张嘴?
“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了。”
以前在军中,打了胜仗,兄弟们一起喝酒吃肉,偏偏他中途离席,一个人坐在小山包上或者火堆边,一坐就是大半夜,望着远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好像远方有什么人让他一直念念不忘,即便后来,李谦纳妾,却从不与他的妾室同进同出,都是隔了好几年,金宵才知那妾是皇太后身边贴身侍候的宫女。
更甚于,每次见着鞑子,李谦都跟不要命似的打法,常常一身伤,闹得那军医都不敢给他上药,整个背,血赤糊拉的吓死人。
至此,他就得了个玉面罗刹的称好,令鞑子闻风丧胆。
“你说说,是不是见着了喜欢的姑娘?”金宵又问。
俩人就依在栏边,似闲话家常般。闻声,李谦眉目骤然变得柔和,低低道,“是啊,我见着了喜欢的姑娘,我肖想了大半辈子的姑娘。”
保宁,保宁,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唤她的名字,随即笑笑朝金宵道,“你这家里都有了良配,我也该抓紧时间了。”而立之年,能娶到保宁,这辈子也算值了。
想到保宁,也不知她在小汤山那边过的可好,她从来都是在皇城里锦衣玉食惯了,乍然要躲起来,肯定不方便吧,他不能见着她受丝毫苦,甚至开始打算,等他们回到山西后,得重新置办个宅子,只有他和保宁在,没有外人打搅的世外桃源。
若是她想过那种田园生活,就在后院开辟出一块土地,让下人种上蔬菜瓜果,这样到了秋收时,在院里吃着自己种的青菜,再惬意不过。
他还陷入冥想中,金宵已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还有个事,赵翊真陈兵京城,你们打算怎么办?”
金宵说你们,李谦没来由的很开心,你们自然指的是他和姜宪,这样被人放在一起称呼,叫他生出一种骄傲的感觉,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秘密。”
“切,还秘密,都事到临头了,有什么好瞒着的,王爷,我这陪着您大大小小的战争也打了不少,还信不过我呢?”金宵努努嘴,随即耸了耸肩,摸着自己鼻尖,“皇太后有颗七窍玲珑心,你也不遑多让。”
李谦拱手,“多谢赞赏。”
金宵道,“说真的,这件事后,赵氏天下翻了个个,也是对太后有益,你今日得罪的这些人,会不会从此就恨上你了,就算你头上顶着武安君的名号,他们要想使绊子,你是防不胜防。”
对于这点,李谦毫不担心,既要做戏那就得做全套,否则,岂不是惹人怀疑,这殿中的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他从小小的五品游击将军到了今日的地位,也是他一步步稳扎稳打走出来的,当中可没少被人使绊子下落井石,那时节他人微言轻尚且不怕,何况是眼下。
“这件事,我心中有数。”李谦笑笑,深呼吸一口气,心情无比雀跃舒爽。
赵翊带兵进京的消息传入金銮殿时,所有人神情一震,似乎大为讶异这辽王向来韬光养晦,在辽东嫌少涉足朝堂事情,怎么忽然一改常态,要来伸张正义了,他胆子何时变得这般大了。
且不说李谦如今还端坐在大殿,就是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惹人怀疑,这个时候简王忽然脑子转的快了,他意识到一件顶顶重要侍,那就是李谦像是在拖延时间,在等着即将发生的事,再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显然不就是在等辽王。
赵政没来由的额上冒了汗珠子,他抬手去抹,冷冰冰的,像是冬日那房檐下结出的冰溜子。
李谦不紧不慢的去请了赵玺,赵玺不敢不来,小手绞着,目光闪躲,企图寻找保护,滴溜溜的眼睛望着赵政,喃喃道,“曾叔祖父……”
“陛下,您看,臣昨晚的建议如何?”李谦拱手,如青松的身姿卓然挺拔,他往那一站,俊俏的面孔便扬起笑来,好像在说着一件极为稀疏平常的事,他虽笑着,眉目冷峻的吓人,见赵玺不说话,又道,“诸位大臣也着实辛苦了,此事不宜久拖,待那赵翊进了宫,见了圣旨,自然是无功而返。”
对,赵翊,还有辽王,一旦辽王的人打进来,他们还要看李谦的脸色吗,底下官员神情振奋,安耐不住的挪了挪身子。
金宵见状,不由觉得好笑,都是一帮子见风使舵的老家伙,最主要的,还贪生怕死,其实想想,就这样的赵氏王朝,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倒不如李谦自立为帝,分据在西北,当个土霸王,不也挺好的,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太后一日在宫里,李谦就得当个服服帖帖的臣子。
金宵又想,李谦那个肖想了大半辈子的姑娘到底是谁呢?
他脑子里迸出一张张或艳俗或清秀的脸,甚至高妙容也在列,可最后都一一否决,就李谦那眼高于顶的家伙,能入他的眼,估摸得是倾国倾城的。(看文的亲们来点评价,同为宁谦cp粉,一起评论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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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