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心思玲珑,怎会不懂肖战的心思,可懂是一回事,要不要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眸子里,印着肖战不解又愤怒的神情,他知道这是在怪他——为什么不把握机会逃!
神仙堂里的杀手,心冷,无情,刀起刀落,兵不见血绝不回鞘,他当了回忆,一切记忆从做杀手开始。
从那刻起,他就没了知心人,也没遇上值得他心软的人,杀手嘛!不需要有良心,可一旦有了,又如同上瘾般难以舍弃。
老实说,他的求生欲在挣扎,即使相处了那么多天,他也没打消杀肖战的念头,毕竟一个能影响他情绪的人,实在太危险!
但见肖战被梅梅掐的快断了气,他喉间一紧,竟也跟着一块窒息,此种共鸣前所未有,权当是他的猎物只能由他虐待了!
既已做了决定便无需迟疑,王一博话音刚落,身形已至欢好亭,踏人亭内的第一步,就感到杀意重重。
梅梅并没向他出手,只单挑一眉,他只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景象模糊,脚下不稳,狼狈的扶着亭柱,隐约听见肖战的声音,竟还是在凶他——老子不用你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阿战啊,你怎就捂不热呢?”抱怨完,他运了气,使了四成力,跺了地面一脚,“呲”的一声,是某种动物受到攻击的叫声。
同时,王一博耳边得到片刻宁静,在两方较量中,他始终落了下风,败了一节,左耳受损,由耳内流出条血线。
他不能喊疼,是怕肖战冷嘲热讽骂他活该,也怕梅梅看穿他左耳其实已经听不见了,所以他只能笑,再苦也得笑。
梅梅眼中有惊讶,没想到肖战敢在他的地盘动手,更没想到王一博以区区人类的弱小身躯跟他硬拼!
掐脖子的手缓了力,肖战有了喘息的空间,可他不退反攻,几乎没让身体有片刻的休息,便用两指点向梅梅的脉门。
梅梅一惊,轻点地面,后退了数步,肖战趁机脚尖一挑,将梅梅丢地上的梅枝挑了起来,以右手接住,一刻都不缓的刺向梅梅耳后。
武判信中有写,虎精弱点在耳侧,梅梅果然避开了,脸有愠色,怒道:“找死!”
精怪之力,自是寻常人类无法匹敌的,梅梅单吼一声,便教肖战乱了心神,还来不及调息,只见梅梅右手掌心一拢,数不尽的梅花向王一博飞去。
“我想明白了,”梅梅忽又笑道,“既然你俩争着为对方去死,那我便成全你们。”
梅花本是凄美物,浮香四起,偏只为冷血薄情之人盛开,如今这花在梅梅手里,成了武器!
花瓣变得锋利,似刀锋,又似凌冽的寒风,朵朵皆伤人!
起先还是有规律的向王一博攻去,他眼力不俗,自是能闪躲,可越到后头,就越难以预测,没多久,身上各处都有数道划伤。
“梅梅公子,你要杀便杀,”他边躲边喊,“但咱们打个商量呗,你伤我哪儿都行,就是别碰我脸,我这人,品性不太好,只有脸能瞧,要是弄坏了,还怎么骗个俏郎君回家。”
“你这脸毁了的确可惜,不过好在你还有张巧嘴,”梅梅眉心微蹙,便定住了想去帮忙的肖战,“光一张嘴就能哄人了,还要脸干什么?”
随即冷笑一声,更多的梅花向王一博扑去,肖战慌了,这货什么时候了还嘴欠,被弄死了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王一博一面与花同“舞”,一面说,“我记得我的心上人说,要是刮坏了脸,就不要我了呢!梅梅公子,你自己跟青山君不清不楚的,可别迁怒到我身上啊!”
这话好熟悉,教肖战瞪大了眼,但王一博平常就没个正经,说话半真半假,是随口胡诌的还是想起了什么?
可他已经无暇分辨了,因为梅梅被彻底激怒,唤来更多的梅花,在空中形成一个大钟,向王一博扣去!
这货还不能死,他还有事没问明白,思及此,肖战咬紧牙关,拼死冲破梅梅的挟制,五成内力不够,就六成、七成!
在快顶到八成的时候,他咬破了唇,膝盖微颤,右手恢复片刻自由,不容多想,便握拳砸向自己的胸口。
禁止被强行破开,但肖战伤的不清,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可拿回身体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梅枝丢向王一博,随即单膝跪地,没力气再起来了。
血花在肖战眼下炸开,一朵朵的跌在地上,他想用手背抹掉嘴边的血,却是一点都抬不起来,现在的他,连转头都做不到,只能用眼梢去瞧王一博。
许是眼花,竟在那位前杀手眼里看到了担忧,但好在王一博是接住了梅枝,在“花钟”落下的那刻,将梅枝横过来往上一顶,再接着一记翻滚,算是逃脱了这一波的杀招。
杀手禁忌——其一与人动手,打不过,以走为上策,其二动手时切勿分神,若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那便是离死期不远。
王一博暗叹,仅这一天,他就将这两条规矩破了个遍!
方才肖战给他机会跑,他没跑,现在他以梅枝为剑与花相斗,眼睛却忍不住往肖战身上飘。
病鬼是真不想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用内力,每一次竟都是为了他!杀手也是人,再冷的血也会有片刻的燃烧!
王一博不想死,想带着肖战一块活下去,病死好歹是人的命数,不可违背,他能接受他被命数所累的死去,但不能见他被怪物所杀!
梅花杀不尽,若是身上有火折子,便索性一把火烧了,可眼下!要灭花,必先诛其主!
王一博打定主意,便任凭“花钟”在身后追赶,将内力注入梅枝,孤注一掷的刺向梅梅,他向来敏锐,见过肖战攻击梅梅的耳侧,便也以次为目标。
梅梅单手结印,以结界与王一博抗衡,梅枝触到光圈的那刻,便开了花,顺着枝干一路往下,眼见要攀上王一博的指尖时,听肖战喊道:“松手!”
王一博听话的丢下梅枝,又被一股气流逼的向后退去,此刻!“花钟”正罩在他头顶,他已力竭,无路可逃。
在这最后关头,他抬眼向肖战看去,唇间溢血,笑道:“阿战,恐怕是我先走一步了,我们……有缘再见啊。”
谁他娘的要跟他有缘再见!他以为这么做了,就能抵消他的怨恨吗?
黄符!眼下能用的就只有武判的黄符,肖战向怀中摸去,可找遍了都没有,是打斗中掉了,还是在梨花溪的时候就弄丢了。
罢了!连三魂七魄都给他了,再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也是活该!
他瞧了眼王一博,拼着最后一口气,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将他护在身下,“花钟”底部落到他身上,锋利的边缘刺穿了衣衫,割破了皮肉。
王一博颈间一热,是从肖战嘴角跌落的,鲜红刺眼,教他乱了方寸,为什么!他不是个好人,丢了记忆还爱诓人,为什么值得肖战做到这一步,莫非只因……他的这张脸?
感受到身下那人的抗拒,肖战柔声道:“别动,再动我就撑不住了!”
他在赌,赌这“花钟”见血伤人才能停,若是这样,他死了,王一博还有机会活下去。
“你说不想欠我的,可我也不想顶着你意中人的脸,占了你的便宜。”
在这危急关头,他竟还小家子气的计较这些,王一博苦笑,正要强行挣脱,却听肖战说:“那若是这次能活下去,你便欠我一次!”
肖战刚说完,便将王一博推了出去,对梅梅喊道:“我能帮你找到青山君!”
幸好,他还有斗志,也幸好梅梅对青山君的渴望大于要他的命!
梅梅及时挥手,撤了“花钟”,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跟你的小郎君,身首异处,挫骨扬灰,一个埋东边,一个撒西面,教你们死都见不了一眼!”
王一博已无心调侃,把瘫坐的肖战揽进怀里,见他大口喘着气,再怎么捂着嘴,咳不尽的腥红从指缝淌出来。
“你要是还想找青山君,就过来帮忙,他要是死了,你的青山君只能是泡影。”王一博能想到的只有梅梅了,精怪法宝多,总有能救命的!
梅梅见他俩都红了眼,一个吐血吐的快没了气,一个不顾伤势,损耗内力为他续命,终究是心软了,丢过去一个红色瓷瓶。
横竖都是死,不如信他这一次!王一博利落的倒出药丸,塞进肖战嘴里,可此时他竟咽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阿战,我知你不愿意,可我也没别的法子了!”王一博捏着肖战的脸颊,迫他开口,俯身前道,“你就当我是你那意中人吧,这样便不会太难受。”
说完,他便覆了上去,两人的唇都冰凉,肖战的口中还有血腥,王一博以唇渡气,将药丸送入咽喉,再以内力催动,终是把药送入了腹中。
肖战服了药,脸色好转,可只迷离的看了眼王一博便晕了过去。
王一博探他鼻息,虽轻但好歹算是平稳的,他将人拦腰抱起,对梅梅笑道:“梅梅公子,人都救了,也不差借我张床铺吧?”
PS:阿一:阿战,你对我可真好!感动,比心!肖郎:滚滚!老子只是不想欠你!梅梅:哎~牙好酸啊,我的青山君你在哪里~阿仙:呵呵,果然只要脸好看,再恨,捡回来洗洗还能用!呐~下回在肖郎的醋意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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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