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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颂推开门的时候,喻湫正坐在窗边的躺椅上看着外面,闻声转头,那一副惫倦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没散干净。
乔行颂带了杯热牛奶牛奶上来,关心道:“有点累吧?”
其实还好,赶半天的路算不得什么,他只是一直没从精神病里剥离出来而已。
“没……”喻湫伸手抱住乔行颂的腰,脑袋贴在他的小腹上,乔行颂摸了摸他的脑袋,察觉他情绪不高,把牛奶递到他嘴边,“喝点,垫垫肚子,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受不住。”
喻湫伸手扶着乔行颂拿着玻璃杯的那只手,这次没有再说什么“我没胃口”、“我吃不下”、“我还没饿”之类的话,倒是乖乖地扶着他手腕,张嘴接了杯沿,慢慢地将那一杯温热的牛奶喝完了。
他喝奶的时候靠在乔行颂的身上,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以及喝完了他喂的那一杯奶的行为来说,都充满了乖顺和服从的意味。
好像回到家以后,那个虽然不敢看他双眼但依旧犟着的小孩又变回了没逃跑之前那样。
乔行颂手指蜷了蜷,收回了他抬着的空玻璃杯,换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给他擦去了唇角的奶渍,动作轻柔随意,又像是在给听话的爱人安抚行为的奖励。
喻湫顺着他的抚摸在他身上蹭了蹭。
乔行颂给了他一些Alpha信息素,作为他蹭动索取的礼物。
那是喻湫一直都觉得微苦的红酒信息素。
这两年他们的身体已经很熟悉对方,甚至可以说是嵌合,这是乔行颂用一个又一个的临时标记教出来的,喻湫已经从内到外都是他的了。
但喻湫还是要跑。
他抚摸着喻湫的头发,一直不安分的Omega在他腹部蹭了一会儿,搂着他腰的手逐渐脱力下滑,喻湫的嗓音也变得飘飘软软的:“……哥哥,我好困。”
这是今天喻湫答应他跟着他回家以后,一路到家对他说的第一个需求。
乔行颂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轻柔地挑拨了一下他的发丝,温和地含着一抹笑,告诉他:“……那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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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湫转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这时是什么时候,刚睁开的眼睛视野有些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房间,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根本不透光,卧室里开着轨道灯,像是晚上了。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试图回忆他多久睡的、睡了多久,抬起手下意识地想揉揉眼睛,却顿觉手腕一重,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敲了他的手臂一下。
喻湫愣住,待他看清手腕上的那个东西,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手铐。
连着手铐的,是铁链。
顺着链子往那头看去——他被拷在了床上。
链子很长,很细,目测能让他走到卧浴,只有右手有,双腿和左手还自由着,喻湫呆坐在床上,冷汗腾地就冒上了他的背脊。
乔行颂把他关起来了。
喻湫傻眼了。
他掰着手铐试图找到破绽能撬开,可巧这会儿卧室门被打开,他直接跟乔行颂撞个正着。
乔行颂的神态自若,手里还端着一碗饭,他带上门,从容不迫的走过来,就像是一个能主导喻湫生死的司寇:“醒了。”
“……哥、哥哥。为,为什么要绑着我。”喻湫爬起来,爬到床边,拉住乔行颂的衣角,放低语气,脸上都是迷茫和恐惧。
乔行颂坐在他身边,看了一眼扣在他手腕上的东西,没回话,就像是看了一眼毫不重要的东西那样,端着碗用勺子舀着碗里的饭,像是要给他喂饭。
“……哥哥?哥哥,”喻湫不敢置信,他摇晃着乔行颂的腿,恨不得爬到他身上去,急切地问:“哥,乔哥,为什么要锁着我?”
乔行颂放下碗,空出手抚摸他的脸,说是抚摸,不如说是打着抚摸的幌子,掐他的下巴。
喻湫的恐慌和他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你不乖。”
他的话一字一顿,让喻湫听了个真切。
喻湫双手抓住他的前臂,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我说了,我不……我不会……”
“你不会逃了,”乔行颂替他回答,“你说,你不会逃了。我知道。”
喻湫双眼闪烁,掺着几分不解:“那,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乔行颂别开脸,语气很冷淡:“单纯不想履行承诺了。那只是我为了把你带回来诓骗你的谎言。你信了而已。”
喻湫如坠冰窖地僵住,他诧异地看着乔行颂,抓着乔行颂的那双手都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反悔。”
乔行颂倒是反问他:“不哄着,你会回到我的身边吗?”
“宝宝,你知道我在酒馆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想干什么吗?”
喻湫僵在床上、他的面前,再一遍强行让自己冷静。
他觉得乔行颂是气过头了,所以才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绝对是。
喻湫机械地摇头。
“我想把你抓住,捂住你的嘴,让你求救不了,然后就在酒馆里把你压在吧台上标记。”乔行颂的表情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令喻湫非常悚然。
喻湫眉头皱紧:“你疯了……”
“我当然疯了,我在你发信息给我说你走了的那一晚就要疯了,我一直在忍,我忍得每天头都是疼的,我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你,你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就再也不见了,”乔行颂平铺直述着自己的想法,缓缓的,轻轻的:“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说我很痛苦,你会心疼我吗?”
“你告诉我,”乔行颂双手捧住他的脸,整个人和煦温雅,问他:“宝贝,你告诉我你如果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才离开我。你可以现在告诉我。但不要再骗我。”
喻湫仿佛听得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很恐怖。
很惊悚。
乔行颂从来都没有对他露出过这种复杂的表情。
“你,你冷静一下,”喻湫被他紧逼的信息素逼得要溃败了:“……哥哥,我……”
“我不想再让你跑了,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宝宝,我怕我真的做出什么比这个还过激的行为。我知道你也不想——所以,你能听我的话吗?”乔行颂的话就像是蜜糖,甜腻腻的,但是一眼看过去就能瞧见里面藏着的刀子,让人根本不敢吞。
喻湫忍不住地哆嗦,下意识地想点头,可乔行颂捧着他的脸,他根本没有办法动。
“我会。我会,”喻湫用嘴表达,脑袋转得飞快,想唤醒乔行颂压抑了好几天的疯狂下的理智:“我会乖乖听话,你不绑着我、我也会乖乖听话的。哥哥,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还有工作,我还要去上学……况且,况且你这是、你这是非法囚禁,你这是犯法的。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会听话的,我真的会乖乖的听你的话的。”
“非法囚禁?”乔行颂挑眉,好似喻湫说了那么一大段,他只听见了这么一点:“那你就快快努力想办法,跑出去,然后报警把我抓了好了。宝宝,你不是最会逃跑了吗?”
喻湫浑身发麻,他喘了口气,抑制住自己的如坠深渊的情绪,反复肯定自己的话:“……我说我不会跑了,我说了、我不会跑了。”
“当然,因为你想跑也跑不掉了。我会把你永远绑在这里,你只需要好好在我身边活着就好,你不要离开我就好。”乔行颂今晚泰然自若的样子很阴沉森然,回答的内容也像是根本不听喻湫在说什么,只顾自己。
“……不可以,”喻湫终于有些崩了,他漂亮的五官皱起,眼里噙了些水汽,跟已经气昏头了的乔行颂说话,真的让他很害怕:“我还要去上学……”
“为什么呢,既然休学已经办了,那就休到你定的时间为止。我不想让你去上学。乖乖。”乔行颂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深沉的眸里什么都没装,盯着喻湫,好像空着,“你能对自己有点清楚的认识吗宝贝?你是一只家养的漂亮小猫,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你知道外面有多少虎视眈眈的烂猫觊觎着你吗?你离家出走这些日子没感觉到吗?他们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宝贝,你不怕吗?”
“没有捕猎经验的家养小猫乱跑出去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会变成饿肚子的流浪猫,出去没有自保的能力,慌不择路,被别的烂猫骗入陷阱,被压榨,被骗到分文不剩,甚至被一些低劣的甜言蜜语骗得动心,最后怀上别的烂猫的崽,失去你本身想要的所有,更别谈自由,屈居在臭水沟里生活,过一些生不如死的生活。”
喻湫哆嗦着:“……你不要说了。”
“我要说。”乔行颂沉眸,将他压倒在床上,锁住他的手腕:“那些想对你动手动脚的人这几天你见多了吧?你却不告诉他们你有Alpha了。”
喻湫挣扎着,他把手腕藏在胸口,乔行颂却依然抓着,没用什么力气压着他,凑近他,喻湫看得清楚他眼底的猩红:“我都快躁郁了宝贝……我多想让他们知道你是有Alpha的,让他们知道你是有主的,知道我是怎么占有的你标记的你,而你又有多喜欢和我做爱被我标记,你身上有多少我留下的痕迹和信息素,我身上又有多少你留下的痕迹和信息素。”
喻湫和他一起长大,在一个房檐下生活了十七年,不说平日,就算是在床上的时候都很少听见他讲这种骚话,他又羞又恼,眼泪掉了出来:“……你闭嘴!你、再乱说话?!”
“我说,那你要生我的气吗?”乔行颂问他。
“……你不要这样。”喻湫缩在他怀里哭。
乔行颂像翻开猫的肚皮一样翻开他:“宝宝,为什么要哭,你现在后悔和我在一起么?”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给你留后悔的路。”
喻湫哭出声,埋着头抽噎:“……什么意思啊,”他心慌得缓不住,感受周身的Alpha信息素越来越浓,生怕乔行颂要用蛮力把他终身标记:“哥哥,哥哥我错了。我,我真的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你相信我,相信我一次,行不行。”
乔行颂静静地盯着他不知是真的恐惧反应还是即兴的表演,伸出手钻进他的衣服下摆,用指腹抵住他的小腹,像刽子手在找下刀的地方,慢慢地描绘他的肚脐。
喻湫心里有道什么防御“啪”地破了,腹部在这一瞬间抽痛起来,当即无助慌乱地求救:“呜……不,疼、疼!哥哥、哥哥我,我肚子疼……”
他用力的挣扎起来,像是只被压疼了的雀,宁愿掉光羽毛也要努力扑扇翅膀,“呃,我好疼,我要死了、哥哥……!”
乔行颂打转的手指停顿住,凝视着喻湫哭花了的脸,摁住他要缩起来的身子,转而换做手掌抚摸上他的肚子,轻轻揉弄,短暂的偃旗息鼓:“……别哭了。放松,只是因为紧张所以肠胃痉挛。不会死掉。”
乔行颂:什么?太骚?这算什么骚……我平时不骚不代表我不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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