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淮被气到全身发抖，看着姜寒栀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的愤恨，眼眶红红的，他就那样站在那儿，似乎很害怕姜寒栀又一次发疯。

“陛下，奴……可以进来了吗？”

岚公公的声音带着几分询问和小心翼翼，自刚刚陛下叫了自己，他便一直在门口守着，陛下不开口他也不能随意进去。

“进来。”

岚公公进来时，便察觉到屋内的气氛实在是压抑，小心翼翼的抬眼就看见满脸怒意的丞相大人，看来丞相大人和陛下又起争执了。

向来都是这样的，只要丞相大人与陛下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绝对是会起争执的，都道两人不合，可陛下碍于丞相大人是自己的老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每每不是以陛下生气，丞相大人一脸淡然离开而收场，就是丞相大人冷着脸拂袖而去。

“丞相大人可还有其他事儿与朕说？”

“……没了。”

他们眼神交错的瞬间，顾云淮感受到了姜寒栀眼神中那隐晦的调侃戏弄，嘴角浅浅的笑意，看着实在是玩世不恭的模样。

顾云淮离开时，羽棠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羽棠跟在丞相大人身后，欲言又止，她想要问丞相大人一些事情，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问，最后一次又一次选择了放弃，不过顾云淮注意到了羽棠的小动作，忽的停下。

他回头，“羽棠姑娘，你想和我说什么便直说吧。”

外人常道丞相大人非常的精明，一切以利益为主，他的名声时而好时而坏，有人说他和桑芷柳一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有人说他一心一意为景国，鞠躬尽瘁。

“丞相大人为何助小殿下？应该不止是因为先皇的原因吧？”

顾云淮垂眸，声音淡然，“若小殿下是为明君，那么我便是助她的云雨，散聚都随她，我可为无名之辈，可无人赞颂，可被万人唾骂，但吾主必将扬名千秋。”

寥寥几句话，羽棠明白丞相大人本就兵不看重那些所谓的名誉荣辱，他所追求的是景国的繁荣昌盛，是希望景国能有一位明君，所以就算是那件事儿，丞相大人也是为了景国罢了，青石长阶，不论是丞相大人还是小殿下，都是为了景国。

阳光倾泻而下，羽棠看着丞相大人的背影，一时间竟出神了，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多看了几眼，好像从前先皇还在的时候，他依旧那样挺拔，依旧那样为景国找想。

当春天决堤，就此乘舟覆灭。

流光殿里，姜寒栀似乎还在回味方才，老师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好像一直以来顾云淮都是那般冷静自持的模样，很少见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方才似乎是将人儿逗弄过头了，只不过能看见那般，也算是值了。

岚公公小心翼翼的看着陛下，陛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这段时间先是许意的事儿，现在又是明日的选君大会，陛下自然是不愿意参加的，可是丞相大人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此事来找陛下了。

“陛下。”

岚公公叫了姜寒栀一声，才将人儿叫回神，她这才想起将岚公公叫来的目的，早些日子的时候，她就让岚公公私底下去查这一次了选君大会，那些参与的公子们的底细了。

毕竟顾云淮就算权利再大，但是桑芷柳的实权也实在是不小，自然而然也是会安排人儿在这次的选君大会之中的，这是顾云淮不可避免的，并且以桑芷柳一贯的作风，就算是她安排的人儿做不了君后，那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人儿能监视姜寒栀的一举一动。

“这些是与摄政王比较亲近的那几位大人的公子，他们也在明日的选君大会之中。”

姜寒栀来来回回的翻阅的几页，那些面孔也算得上眼熟，从回到京都以后，虽然自己常常都是在皇宫之中，但是母皇举办的宴会实在不算少，哪怕她好几次偷溜，但也是见过这几位公子的。

除去现在在宫中的那几位君子，这些应该是京都之内那些世家名门的公子，多多少少都是上的了台面的，不然也不可能能经过丞相大人的筛选。

就算顾云淮的本事再大，他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将桑芷柳的人全部筛掉，那样会引起不满的，顾云淮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桑芷柳自然有更恶劣的办法，所以还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姜寒栀这里不通过就可以了。

顾云淮总是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