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殿。
姜寒栀倚靠在窗边,逗弄着鸟笼中的鹦鹉,眼底难得和从前一般天真烂漫,从前母皇总是说自己心里只有这些小玩意,也不好好的读课,姜寒栀每每想要反驳,却又害怕看见母皇眼里的失望。
如今她已经不似曾经那般幼稚贪玩,母皇对自己是否满意,她若是见到现在的自己,还会不会认为自己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孩子,也许母皇也会感慨吧!
这时,羽棠走到她身旁。
“小殿下,丞相大人求见。”
姜寒栀轻微的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请他进来。”
顾云淮今日穿的好像比前些日子少了一些,只是月白风清的衣裳,墨发难得全部束了起来,看着倒是意气风发,近段时间的气候好像确实有些上升,也有了要回暖的意味,应该过不了多久,也该要回春了。
姜寒栀倒是多看了几眼顾云淮。
今日的老师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老师今日来找朕,怕是为了明日的选君之事吧?”
想来丞相大人能找姜寒栀的事情,也就这么一件了,若是说起其他,最近似乎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了,前些日子每每提起这件事儿,姜寒栀定会和丞相大人吵起来,今日倒是很自然的提起了这事儿。
顾云淮点点头,“臣希望明日陛下,不要偷偷溜走了。”
“朕怎么会……”
“过去的每场宴会不都是如此,除了先皇看着陛下的那几次,臣敢问小殿下哪次不是偷偷溜走了?”
顾云淮几句话让姜寒栀说不出话来,丞相大人说的没错,自己还是储君时,母皇其实也是有为她开过选君大会的,可是那时候的姜寒栀根本就不乐意去,好几次都是与羽棠里应外合的,好几次溜走了。
作为姜寒栀老师的顾云淮,也无意间撞见过姜寒栀爬墙的模样,当然也就那一次而已,最后还被丞相大人抓了回去,虽然最后没有立下君子,可是还是被塞了好几位侍君到她宫殿里。
姜寒栀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似乎不想提起这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我相信陛下现在身份不同了,也不像小时候那般贪玩了。”说到这里时,顾云淮还看了一眼姜寒栀身旁的羽棠,“这次应该不会和羽棠一起胡闹了吧?”
顾云淮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在警告姜寒栀,还是在警告羽棠,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儿,他作为姜寒栀的老师,景国的丞相,自然而然是不会做害姜寒栀的事儿。
如今最能巩固姜寒栀权利的事儿,那就是立下君后,再不济都要拉拢那些世家公子,让他们偏向姜寒栀这一边儿。
当然,顾云淮和姜寒栀都想得到,桑芷柳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这次的选君大会,自然会有桑芷柳安排的人儿,前一次的桑芷柳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么这次肯定还是会有行动的。
“老师为何就这般要我立下君后?”
“陛下,那些道理不需要臣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如今只有这个办法是巩固你权利最好的办法。”
顾云淮看着姜寒栀那副神情,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没有,她一脸深意,好似是听进去了,又好像只是为了应付顾云淮一般,点了点头。
鹦鹉忽的发出了声音,“怀书哥哥!怀书哥哥!”
两句怀书哥哥让场面有些尴尬,姜寒栀倒是无所谓的模样,羽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云淮,似乎很害怕丞相大人下一瞬就把这两只鹦鹉给丢出去。
顾云淮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冷的不像话,眉眼间透出的寒意让人心生冷颤,姜寒栀却不以为然,还在逗弄着那两只鹦鹉,不过两只鹦鹉也闭嘴了,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丞相大人身上的冷意。
怀书哥哥就是姜寒栀一直不愿意立君后的原因,那位是姜寒栀的意中人,她虽然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却有这么一个人,他留给自己的永远只有一个背影,一直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姜寒栀忘记了太多太多的事儿了,只记得怀书哥哥是那时自己被送去乡下时遇见的,怀书哥哥说自己没有名字,姜寒栀那时候正好在看一本诗集,正好看见了怀书二字,她便问那我叫你怀书哥哥可好?
回忆模糊又清晰,姜寒栀无奈的笑了笑。
顾云淮的声音带着冷意,“陛下!”
姜寒栀微微挑眉,看向顾云淮的目光带着几分的玩味,毫不在意的继续逗着鹦鹉,淡定的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的起身,走向顾云淮,她张开双臂,伸了懒腰,直接从顾云淮面前走过。
她拿起桌子上的笔,故作苦恼,“老师,若是你愿意坐这君后的位置的话,那朕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羽棠被姜寒栀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她虽然清楚小殿下总是捉弄丞相大人,可是她也很明白,如果小殿下真的找不到那位叫怀书的公子的话,也许她真的会将丞相大人立为君后。
虽然旁人总是道小殿下和丞相大人不对付,小殿下对于丞相大人带着几分的敬意与惧怕,可是说到底景国之内,确实找不出第二位比丞相大人貌美的公子了,爱美是每个人的天性,小殿下自然也不例外。
顾云淮似是觉得姜寒栀在故意折辱他,周身的寒意更为的明显了,姜寒栀却觉得有意思极了,她很少见她的老师情绪外露,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甚至在想,如果老师真的穿上嫁衣,那该是多美的场景。
不过这也只敢想想罢了,就以顾云淮这样的脾性,若是硬将人儿绑来做君后的话,大概能把她的后宫闹得天翻地覆,只要是老师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退却半分。
可是说到底她也是一国之主,有些事儿,到底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哎呀,朕开玩笑的,老师何必当真呢?”
姜寒栀挑眉,似乎没有半分悔改之意,并且还带着几分挑衅意味,他们之间的羁绊让他们相爱相杀,似乎是默契度很高的君臣,又似乎是见不得对方好的敌人。
顾云淮一字一顿,“陛下,有些玩下可是说不得的,臣不希望再听见这样的话。”
老师的语气实在是太僵硬了,似乎是真的相信姜寒栀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毕竟她一直都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做事的时候又实在是疯,好像她根本就不害怕被人所诟病,她只愿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儿。
顾云淮曾不止一次的提醒先皇,姜寒栀不适合做这个皇帝,她的性子向往外面的世界,肆意又辉煌,她不应该做被囚禁于笼中的鸟儿,可是先皇却说,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了她这一生都不会有自由。
姜絮自然不止姜寒栀一个孩子,只是因为姜寒栀是姜絮和她的君后的孩子,她是嫡皇女,所以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将被这些权势所束缚一生。
“老师,是你太敏感了。”
顾云淮不理会姜寒栀的话,只是微微侧了过身,“陛下,臣希望你能明白,你生在帝王家,许多事情都不由你,你那所谓的怀书哥哥……臣只能说,你们是没可能的。”
姜寒栀也冷下了脸,顾云淮的话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的君后只能是那些世家公子们,不可能是她的怀书哥哥,他也不止一次的告诉姜寒栀,她的怀书哥哥早就死了,死在她离开后的那场火灾之中,可是她是不信的,只要她没有亲眼看见,那么怀书哥哥一定还是活着的。
手中的笔被姜寒栀折断,她有些恼怒的看着顾云淮,似乎随时都可以要了面前这人儿的命,她缓缓走到顾云淮面前,一把将人扯了过来,顾云淮被姜寒栀按在了书桌上,而桌上的东西被弄得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羽棠想要阻止,可是姜寒栀一个眼神过来,让她停下了脚步,小殿下的眼神里全是警告,小殿下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顾云淮被姜寒栀按在书桌上,双手被她擒在背后,姜寒栀的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后边的脖子,力气不大但是却让顾云淮动弹不得,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羞耻了。
姜寒栀慢慢俯下身子,靠近着顾云淮,在他耳边微微呼气,身下的人儿止不住的抖了一下,这轻微的发抖,却让姜寒栀感到了几分的愉悦,原来老师也会害怕。
“嗯?继续说啊,老师你刚刚不是很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姜寒栀恶劣的靠在顾云淮耳边说这句话,一只脚抵在了顾云淮的中间,好是恶劣。
顾云淮一言不发,可是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身上也止不住的发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看着就像是被蹂虐的花儿一般。
羽棠在一旁低着头,生怕自己看见不该看的。
这时,姜寒栀朝外喊了一声,“岚公公。”
“不要!”顾云淮终于开口,“别让他进来!”
顾云淮不想再被其他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况且还是自己被陛下压在桌上的场景,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么他作为一国丞相的脸面该如何放。
姜寒栀却来了兴致。
“老师说什么?朕没听见。”
“……不要,不要让他进来。”顾云淮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啊?老师这是在求朕吗?”
“……”
“老师不说话吗?”姜寒栀欲再开口,“岚……”
顾云淮忽的想要挣脱,却没有任何作用,最后也只能认命般的向姜寒栀低头。
“陛下,我求你了,是我错了。”
姜寒栀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话,这才勉强的松开了按着顾云淮的手,退到了一旁,她看着双眼嫣红的丞相大人,只觉得是一幅很美丽的景色,顾云淮不愧是景国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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