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盈月阁。
庭院之中站着一亭亭男子,他眼若桃花般柔情,身着青绿色的长袍,上面还绣着竹子若许,远看都实在是让人心动,松散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到底是千娇万宠的小公子,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说到底,姜寒栀确实没有认真看过后宫的这些君子。
叶言酌回眸正巧与姜寒栀对上眼。
“见过陛下。”
“免礼。”
叶言酌似乎清楚姜寒栀是为何而来的,这位小公子看着清风明月般的,实际可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他知道殿下和丞相大人是为了许意的事情来的,毕竟前段时日他被许意纠缠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外边儿的风儿到底是有些大,丞相大人好不容易才有些缓和的病,可不能再严重了。
宫内的暖炉被点了起来,顾云淮挑着离暖炉最近的地方坐下,姜寒栀看着没忍住笑了,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事儿。
这些小动作都被叶言酌看在眼里。
叶言酌微微俯身,开门见山,“陛下和丞相大人来我这儿,是为了许意的事儿吧?”
顾云淮点了点头。
叶言酌是个聪明人。
“前些日子,我还未进宫之时,我身边的小桃便和我说了,许意小姐看上我这件事儿,陛下你也知道的,她的名声实在是差的无法恭维,我也没必要往火坑之中跳。”
姜寒栀似是理解了叶言酌话中的意思,微微挑眉,“所以叶公子进宫就是为了躲她?”
“是如此的。”叶言酌点头。
倒是很直接,没有隐瞒。
“啪嗒——”茶杯不小心被打碎了,那个侍女看起来有些紧张,姜寒栀只是摆了摆手,让人赶紧收拾了,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只是顾云淮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其实姜寒栀和顾云淮并没有怀疑叶言酌是杀许意的凶手,首先就以叶言酌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自然无法打过许意,再者如果说暗中买凶杀人,那么叶言酌也无需进宫了。
至于许意跟人都跟来宫中了,确实是难缠。
“陛下,有件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寒栀轻笑,“你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要说的了。”
叶言酌微愣,但立马收起了那表情。
“我没有那能力杀了她,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要亲手杀了她。”
许意恶名昭著,恨她也不足为怪。
叶言酌其然是有一位兄长的,侯府除了叶言酌这位小公子以外,是有一位长公子叶宴,只不过他在几年前消失了,母皇曾经也为了平和侯府之中众人的心,派人去找,可是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但是就在前年的时候,叶宴的尸体被发现在京都郊外的小树林之中,本来就已经是一件极其悲伤的事情了,无人知晓凶手是谁,可是叶言酌却在尸体的附近发现了将军府的物件,可是根本无法证实。
这件事情一直都不了了之。
姜寒栀是有听说过这件事情的,但是大抵还是不清不楚的,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解决,况且证据不足,就如同曾经顾大将军的那件案子一样,根本就是很难翻案的。
叶言酌的眼里有仇有恨。
如果凶手真的是叶言酌的话,还是不太说得过去,许意的死亡时间正巧叶言酌有不在场证据,那时的叶言酌才从宫外回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杀害许意。
从盈月阁离开以后,这件事情有一次陷入了僵局,姜寒栀和顾云淮走在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如果说叶宴真的是被许意杀害的话,那么叶言酌就有了杀害许意的动机。”
“他没有作案时间。”
离许然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顾云淮看着不远处的槐树,树枝上堆满了白雪,忽的一阵风将树上的白雪全部都吹落了下来,露出了干枯的枝干。
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死法!”
姜寒栀不明所以然,问道:“什么?”
顾云淮眼神严肃上几分,“许意的死法。”
两人又联想到了叶言酌方才的那些话。
“走,去诏狱。”
诏狱的书阁里记载着这些年所有的案子,无论是破案了的,还是至今都无解的,全部都在这里了。
姜寒栀和顾云淮翻了许久,姜寒栀翻到眼睛都痛了,因为叶宴的案子是不了了之的,所以具体被放在了哪里没有固定的,刚刚的狱卒说只能确定在这几个书柜上,在那里还是要找找看的。
“找到了。”
姜寒栀猛的回过头,走到顾云淮身旁。
五年前,叶宴的尸体在郊外被发现,现场可谓是惨不忍睹,人儿似乎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了,身上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身上数不清楚的刀伤,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那原本惊为天人的容貌也被毁的无法直视。
对比起许意,似乎还要残忍上几分。
所以叶宴那一件案子完完全全就是谋杀,可是因为叶宴失踪了很久了,尸体也是突然被发现的,现场除了将军府的那一个物件根本就查不到是谁做的,最后这件事情是将军府随便推了一个人出来,不了了之了。
其实明眼人都清楚,那个人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可是没有人能反驳,侯府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了,只是因为那是将军府。
一模一样。
两个人的死法一模一样,那么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最起码现在已经找到了杀人目的,凶手的目的在于为叶宴报仇。
不过能确定的是至少凶手不会是叶言酌,但是叶言酌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只是没有告诉他们而已,他想要保护那位凶手,那位帮他兄长报仇雪恨的凶手。
往往都是如此,只有爱能让人疯狂。
“盈月阁!”
姜寒栀和顾云淮想来那位凶手如今就在盈月阁之中,仔细想想的话,宫中的侍女不可能那样毛手毛脚的,尤其是在南宫的侍女,所有都是经过有序训练过的,那样低级的错误是不可能发生的,刚刚实在是没想到。
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盈月阁。
果不其然,正好碰见了那位侍女。
她见到姜寒栀和顾云淮,也停下了要逃跑的意图,这里是皇宫,如果姜寒栀执意要抓人的话,那么她根本就跑不掉的,与其无谓的挣扎,不如和他们讲讲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叶言酌无奈的低下了头,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如此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殿下和丞相大人来的时候,早就才知道会被揭穿了,毕竟不止他一个人是聪明人。
叶宴曾经有一位爱人。
如果说没有许意的话,叶宴这一生应该都会很幸福,他有很好的家人,他从小就衣食无忧、无忧无虑,没有天大的烦恼,还遇到了很好的爱人,若是这一切都按正常发生,叶宴最起码会过得很开心。
可是一切都变了。
从许意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许意看上了叶宴,可是叶宴有爱人,他拒绝了许意,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叶宴都不可能会接受许意,他是侯府堂堂正正的大公子,除去所有的可能,他都不可能去给许意做一位侍君,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况且他有爱人。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就在叶宴和他的爱人准备婚宴的前几日,叶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根本就找不到人,其实很多人都猜测,叶宴是被许意拐走了,可是当他们去许意那儿找人的时候,确实是没有找到。
所以叶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年多,好像所有人都放弃了,可是他的爱人并没有,她一直在找,她不相信一个人会凭空消失,不相信叶宴会丢下她离去,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直到叶宴的尸体被发现。
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想要和叶宴一起去死的,可是她最后没有这样做,她一定要为叶宴报仇雪恨,她要许意死。
她蛰伏了太多年了,整整五年,她每一天都在想许意必须死,就是这样的心态,支撑她了五年,但凡她有一点点的不坚定,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但是好在,她坚持了下来。
就是说这世界上什么能令人发疯,那么爱一定占有一席之地,只有爱能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疯狂,能让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因为爱,所以才相聚。
“这件事儿和叶小公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我一手策划的。”
“你怎么知道,许意那日会来宫中。”
“有一位神秘的给我寄了一封信,说那日许意会独自前往宫中,如果你真的要她的命的话,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神秘人?”
看来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主谋。
人儿已经被诏狱的人带走了,姜寒栀就觉得很可惜,其实她是不想抓人的,可是如果不抓她的话,根本没办法和许然交代,不过就是因为他手上那支兵队,搞得姜寒栀一直受限于此。
就是因为他手上那支兵队,许意才能借着他的名义作威作福,若不是许然无条件的宠溺着,那么她应该也不会有此下去,说到底是他自己太纵容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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