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寂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了,姜寒栀近段时间一直在处理边境地区的事儿,昨日远在边境的堂姐传来书信,说冀都有些蠢蠢欲动了,似乎有要动兵的意思。
如今姜寒栀已经将虎符从桑芷柳那儿拿回来了,也是时候该动用一些属于自己的权利了,边境之事一直都是一拖再拖,她也想出兵给堂姐支援,可是自己手中的兵力实在是微薄,也多谢了桑芷柳的自作聪明,让她有了缓口气的机会。
“给堂姐寄去书信,告知她援兵会在不日内到达。”
“是。”
母皇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桑芷柳早晚会栽在自己的自作聪明之中。
“陛下,丞相顾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
“是。”
姜寒栀拢了拢肩上的几缕头发,想来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顾云淮了,还在做小殿下的时候,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顾云淮了,毕竟他那时候不止是景国的丞相大人,母皇还让顾云淮做自己的老师。
顾云淮那时候很是严厉,若有一分的不好都要责罚,自己被罚的次数真的算不上少,导致后来姜寒栀每一次见顾云淮,都下意识的会有些惧怕,那种对于老师的惧怕。
“臣参见陛下。”
“免礼。”
姜寒栀打量着面前的人儿,怎么看起来又虚弱了好几分,就他这样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母皇还在的时候,总是往丞相府里送那些珍惜的药材,那时候姜寒栀就在想这个药罐子真的难养。
“丞相大人这般,怎么还入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顾云淮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气:“陛下可还记得三日之后是什么日子吗?”
三日之后?
姜寒栀微微蹙眉,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对付桑芷柳,确实是没有想过这些日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今顾云淮一提起来,自己倒是有些想起来了。
好像是选君立后。
啧,怎么忘了这么一回事。
顾云淮看着姜寒栀似乎是很苦恼的样子,他搞不明白,姜絮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有好几位侍君了,君后也有了合适的人选,怎么到了姜寒栀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朕……”
顾云淮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姜寒栀,他做了姜寒栀这么多年的老师,太清楚不过姜寒栀想要说些什么了。
“陛下,你别再拿先皇来做借口了,如果先皇直到陛下你一直这样的话,怕是会被你气活过来!”
“顾云淮!”
一旁的侍女被丞相大人的话给震惊到了,敢如此和陛下说话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他了,虽然这些话看似是对先皇的不敬,可是只有姜寒栀和顾云淮明白,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在姜寒栀面前,顾云淮完全就是不必在乎那么多的君臣之礼。
这是姜絮给顾云淮的特权。
姜絮太清楚不过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直都是不听话的主儿,虽然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相对来说会比较规矩,但是其实她都清楚,那些夜里翻墙离开皇宫,读课时戏弄夫子,捉弄其他宫殿的小孩,都是姜寒栀做的。
姜寒栀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姜絮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是自己纵容她罢了。
所以她特意给了顾云淮特权,他可以要求姜寒栀做任何事情,除了触及底线的事情。
姜寒栀知道顾云淮在威胁自己,但是自己根本拿他没办法,一直都是这样,她一直都被顾云淮管着,不管自己做什么,顾云淮都会掺和一些。
忽的,她似乎又有了不好的想法。
姜寒栀朝旁边的侍女使了眼色,她们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随之她慢悠悠的走到顾云淮面前,就在顾云淮发觉不对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手被姜寒栀紧紧攥着,挣脱不开。
“陛下。”
姜寒栀没有理会他的那句陛下。
她弯腰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温热的鼻息让他觉得耳边有些痒痒的,她说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惹得他脸红透了,她又伸手帮他耳边松散的发丝撩到了耳后,指尖略过他冰冷的脸,若有若无的,让人好不害羞。
丞相大人这般着急要我立后,要不你来?
顾云淮清楚姜寒栀是故意这般捉弄自己的。
顾云淮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儿,大抵是吃的药太过多了,所以他的身上也总是有这样的味道,姜寒栀倒是不知为何,有些贪恋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总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
顾云淮虽眼神冰冷,但难掩的面红耳赤的看着姜寒栀,半天才缓缓开口:“陛下何必如此羞辱臣?”
“怎么算是羞辱呢?”姜寒栀语气随意,看似真的很潇洒一般,“丞相大人这般着急让朕选君立后,那些人又丞相大人一半好看吗?若是没有的话,那也不用送来了,朕眼光高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姜寒栀!”
姜寒栀挑眉,看来她真的把人逼急了,都直呼她名字了,丞相大人如今生起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威慑力,大抵是看着很虚弱的模样,姜寒栀难得没那惧怕他的感觉。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嘶——”
顾云淮现在就像是炸毛的小猫儿。
随之,姜寒栀举着手后退了几步,她歪着头笑的很是无辜,看向顾云淮的眼神里也是无所谓的感觉,顾云淮有些恼羞成怒的收回扇子,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姜寒栀觉得有趣极了,从前从未这般调戏过丞相大人,如今看来确实有趣。
顾云淮微微拱手,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的歉意,“陛下得罪了。”
“丞相大人下手这样重,要是让朕出事了,那朕还怎么选君立后呢?”
没一句能听的。
顾云淮感受着姜寒栀那炽热的目光,他其实很清楚姜寒栀是故意如此的,只不过他的心还是止不住怦怦跳,他将头偏过另外一边,姜寒栀轻笑一声,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陛下不该那般愚弄臣。”
“是是是,朕的问题,丞相大人消消气。”
他似乎是有些恼怒了,看向姜寒栀的眼神都冷了几分,眸子冷的像是冬日刺骨的寒风,令人生畏。
姜寒栀知道,顾云淮生气了。
她再抬眼,与顾云淮的视线交汇,她神色依旧懒散无谓,顾云淮似乎也从刚刚那般羞耻之中缓回来了,忽的她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的躲避了顾云淮的眼神,说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他冷冰冰的眼神。
顾云淮又恢复了原先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就那般站在那儿,举止冷漠又孤独,仿佛和姜寒栀划清了界限,不允许姜寒栀在多涉及一步,深不见底,拒人之千里之外。
御书房内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屋外的风雪似乎是更大了,呼呼呼的吹在窗户和门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姜寒栀有些不自在的回到书案前,顾云淮轻轻拢了拢狐裘。
他语气冷淡:“臣今日就先回去了,过会我会派人将三日后的那些君子的画像送过来,还请陛下仔细过目。”
姜寒栀没忍住,随意拿起桌上的卷书,朝顾云淮扔去,顾云淮并没有躲,而卷书正中他的额角。
顾云淮一句话未说,只是微微躬身。
姜寒栀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她好像在极致的隐忍,她看着顾云淮离开的背影,她沉默的看着一言不发,顾云淮一直都在逼迫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姜寒栀下意识的跟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自从姜寒栀第一次见顾云淮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位老师有一种很难靠近的冷冰冰,对自己一直严厉,不言苟笑,也从来不会和自己说其他的事情,如今也是如此,所以她厌恶顾云淮的死板,但是又想撕破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顾云淮,你凭什么啊!就不能好好的看我一眼!
顾云淮强撑着走到了御书房外,忽的,他感觉到了那眩晕感,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了下去,就在他认为要摔在地上的时候,迷迷糊糊之中,他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想要睁开眼看是谁,可是睡意让他睁不开眼。
旁边的宫女惊呼出声,“丞相大人!”
姜寒栀眼疾手快的冲到了御书房门口那儿,若是她在晚一些的话,顾云淮可能真的要直接摔下去了,好在,她不应该那样气顾云淮的,她明明清楚顾云淮这段时间的身体极为差。
原本散漫的眼底迅速多了几分的惊慌失措,抱着顾云淮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顾云淮随时都会碎了一般,她喉咙似乎被什么紧紧的掐着,难受的她紧紧的蹙着眉,难得的慌张。
“老师!你别吓我啊!”
许是真的被吓到了,姜寒栀都没有用那些所谓的尊称了。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发间,她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实在没办法,姜寒栀最后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寝宫,还叫来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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