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人传授完武功给你,然后呢?他就死了吗?”
“哎,那倒没有,”沈知聿撇了撇嘴,“那糟老头子成了西山道观的新观主,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供着他,可威风了!”
谢惊羽想起西山道观现任观主清虚真人是三年前开始主持观内各种事宜的,在宗室间的呼声很高,去年的皇家祭祀礼部还请过这位观主,没想到竟还是沈知聿的师傅。下次再来西山道观时,可得备一份厚礼送与真人。
“你小时候读书就惯会偷懒,总要人盯着才行,这些年给清虚真人添了不少麻烦吧?”
沈知聿不高兴了,“惊羽姐姐,你怎么还记得我小时候的糊涂事?现在我可是师兄,要给观里的小滑头们作榜样,这些事就不许再说了哦!他们听了会笑话我的。”
“好好好,我以后绝不会再提。”谢惊羽认真地向他保证。
沈知聿跟她分享了很多,有他在山上调皮捣蛋被清虚真人责罚的经历,有他偷溜下山被村民们抓包送回道观的糗事……
或许是常年避世的缘故,不同于他那位被皇权腐蚀了心智的叔叔,他仍有着赤诚的灵魂。
此刻,她只想保住这个孩子,保住他这份来之不易的纯真。
月上中天,树影斜斜,桌上的蜡烛燃尽大半。
沈知聿打了个哈欠,“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惊羽姐姐,我太困了,回不去后山了,只能在你这将就一宿。”说着,他拢了拢衣襟,直接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
谢惊羽一愣,伸手去拉他,“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可怎么拉都拉不动,怎么叫也叫不醒他。
她无奈地摇摇头,扯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他身上,忽然注意到斗篷上的纹理与沈知聿身上所穿的衣袍纹理相同,看来这本就是他的。
随后,她又将火盆朝他身边挪了些,自己在床上和衣躺下。至于玉佩的事,还是明日再问他吧。她阖上眼,坠入梦乡。
这一觉睡的甚好,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起身下床看向桌边,空无一人。
沈知聿呢?
敲门声传来,沈知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羽姐姐,醒了吗?”
她拉开门,沈知聿出现在她面前,举起手里的烧饼晃了晃。
见她一副刚醒的样子,便推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快去洗漱,尝尝这烧饼,我特意下山给你买的,包你吃了还想再吃!”
谢惊羽拗不过他,钻进耳房简单洗漱一下,出来看见桌上摆着几道小菜,还有白粥。
沈知聿招呼她入座,“母妃听说惊羽姐姐你来了特意熬的,我就说母妃还是更偏心你一点。快,尝尝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太子妃怎么知道我来了?”
“当然是我说的啦,”沈知聿将筷子塞进她手里,“我去上早课,正好遇到母妃的丫鬟,就是那个秋意,你也认识的,我就跟她说了一声。这不是昨晚没回去,总得跟母妃说一声。”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面上有些苦涩,“母妃总觉得我还小,凡事都得问一问。”
谢惊羽笑道:“你呀,还是个孩子心性,一会见了太子妃,我也会同她说一声的。”
闻言,沈知聿脸上的苦涩一扫而空,“如此甚好,有你说一声,母妃就不会怀疑我偷溜下山学坏了!”
舀起一勺粥放入口中,还是以前的味道,让她不禁想起在东宫的那些日子。
只是不知道,太子妃是否依旧如故?
后山上的青云居是前太子妃修行的处所,谢惊羽跟着沈知聿进了院子,目光一扫,她发现院中陈设布置有些类似东宫的花园,只是所用物件和花卉朴素了许多。
她没有作声,反而是沈知聿兴高采烈喊了起来:“母妃,你看谁来了?”
屋门被拉开,中年女子束着发,身穿白衣,鬓边别着一朵白花,那张脸印有风霜的痕迹,已不复当年倾国倾城的模样。
谢惊羽双膝跪地,额头贴在地面,朝女子行一记大礼,“参见太子妃。”
那些被层层积灰淹没的滚烫过去浮现在她眼前,仿佛又回到太子甍逝的那一日。
她不知为何身为镇西都护的舅舅会出现在京城,舅舅只告诉她:从现在开始,谢家由她接掌,谢家的生死存亡全在她一念之间,她必须要想好到底怎么选。
可到底要选什么呢?
舅舅一言不发离开了,不久后,她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太子突然甍逝。
太子……甍逝?
难道……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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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