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领着谢惊羽来到道观大殿,他毕恭毕敬地跪下还愿,谢惊羽在一旁默默等候。而后,二人又去捐了些香火钱,点了盏长明灯,不知不觉天色渐沉。
“大人,西山道观的素斋甚是不错,可否要留下尝尝?”
闻言,谢惊羽笑道,“连你都说不错,那一定要尝一尝。”
能得到她的认可,江停喜不自胜,连忙请道观里的小师傅引二人去百味斋。
许是贵客频来的缘故,西山道观的百味斋不但有堂食,还设有雅间。他们来得稍晚一些,只剩下一间偏厅,谢惊羽直道无所谓,反正仅他们二人,将就一下也无妨。
两人落了座,江停轻车熟路点了菜,又担心不合她的口味,便自请去厨房看一看。如此体贴,她也不好拒绝,只得同意。
正当她欣赏窗外山景,隔壁忽然传来响动,应是客人到了。由于两间都是偏厅,中间只隔着一道流纱叠翠屏风,所以两边都能听见彼此的声响。
隔壁正在点菜,听声音年纪不大,只不过她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思忖时,江停兴高采烈地推开门,笑道:“大人,今日运气甚好,百味斋又添了几道新菜,我刚去瞧了瞧,选了其中两样给您尝尝。”
“今日是有口福了。”
二人的对话隔壁听得清清楚楚,人声戛然而止,停顿了一会才传来小师傅委屈的抱怨:“沈师兄,我也不知道呀!厨房的大师傅他一会一个主意,动不动就出点新菜,可有的根本没法吃!”
姓沈?谢惊羽抬眼,只透过屏风看到人影绰绰。
这位被称为“沈师兄”的青年人轻笑一声,柔声道:“好好好,你带师兄去看一看好不好?”小师傅委屈地“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这时,百味斋的小师傅来上菜,走廊交汇时谢惊羽朝外一瞥,刚好借着门开的缝隙看到了沈师兄。
他侧脸线条锋利,身着一件黑色广袖长袍,一根白玉簪子将他一头黑发挽起,整个人看起来如仙鹤般遗世独立。
可偏偏,他腰间挂着的玉佩,让谢惊羽移不开眼睛,甚至起身追了出去。
“大人,你去哪儿?”
江停的呼声拦住她的脚步,她站在走廊上,前方已空无一人。
稍稍思索后转身进屋,又换上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表情与语气,“刚刚那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起来,幸好你叫住了我,不然我直接去问人家,多冒昧!”
江停笑着替她夹菜,“大人公务多,见的人自然也多,有那么一个两个想不起来的也是正常,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谢惊羽拿起筷子应道:“说得也是,吃饭吧。”
直道用完晚膳,二人出了百味斋,那位“沈师兄”都没有再回来。
此时,西山道观里到处点起灯,仍有香客借着夜色在此徘徊。
江停问道:“大人想不想再逛逛?”
她摇了摇头,“还是回去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如此,江停乖巧地跟着她一路下山,登上谢家的马车。谁知她并没有上车,只吩咐车夫道:“送公子回府。”
江停一惊,他掀开车帘问:“大人,您不回府吗?”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帮我和陈妈妈说一声。”忽又想起了什么,她又补充道:“我明天想吃花胶鸡。”
“好,我回府就准备。”江停应下。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往前驶去,江停朝谢惊羽挥了挥手,随后放下车帘。
他坐在马车里,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不知道大人今晚是否又要去找宋闻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再过些时日,大人也会把宋闻璟接进府中。
宋闻璟今日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他与谢大人之间的联系更紧密。
此刻,江停有些沉不住气,他担心真有这么一天,到那时谢家将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宋闻璟,都是你逼我的……”
谢惊羽目送谢府的马车离开,随后她望向身后蜿蜒的石阶山道,不由得狠狠叹了口气:这条山道一天走三次,神仙来了都得疯!
可是她不得不走,她要去确认那个人腰间挂着的是不是自己的玉佩。
那块玉佩她之前给了宋闻璟,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教坊司和西山道观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心头萦绕着疑惑,她拾级而上,西山道观的山门越来越近,夜风吹来,有一丝丝冷意。谢惊羽心道自己马虎,竟忘了从车上拿件披风,她搓了搓胳膊,加快上山的速度。
“贵客去而复返,可是要找什么人?”小师傅站在山门前手里捧着一件黑色斗篷,“贵客还是先把斗篷披上吧,夜里山上冷,贵客莫要冻着了。”
谢惊羽瞧他竟是刚才领着“沈师兄”去厨房的那个小师傅,不由得挑了挑眉,“我不找人,我借宿一晚。”
小师傅双目圆瞪:沈师兄刚才明明跟他打包票,说这位女贵客一定会回来找他的,怎么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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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