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临在看到沈听暮嘴角的血迹时大脑一片空白，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沈听暮在自己面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认错是什么时候。

但那些自残的手段，沈秋临永远记得清清楚楚。

是送他玫瑰时伤痕累累的手，是被绷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额头，也是现在自己把自己扇对嘴角流血。

一瞬间，沈秋临只觉得背后发凉，心里的惶恐被放大到想象不出的地步，沈听暮可怜巴巴求原谅的目光好像也变成了邪恶缠绕他的恶心蛛丝……

——那目光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好像认准了沈秋临会原谅他，沈听暮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满足。

沈秋临不敢想这份满足是从何而来，他只想逃，但沈听暮站在这里迷茫和不安席蚕食着他的意志，他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沈听暮，你真的，脑子有问题。”

说罢，沈秋临将门狠狠关上，只留沈听暮错愕的站在门口，脸上是狰狞的印子。

沈听暮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了沈秋临还是不愿意原谅他，于是他敲门，敲门不理就拿手机发消息。

他要是愿意家里的所有门都可以对他敞开管家那里有备用钥匙。

就算不这样，他也能从沈秋临隔壁房间或者三楼翻进去。

只要他愿意——

但他不想。

如果沈秋临不愿意开门，他可以继续卖惨，或者骚扰，或者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但沈听暮绝对不会去找沈秋临。

这是他们相处十几年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

沈听暮会永远在原地等哥哥，除非哥哥真的不要他，那也无所谓，他会一直等下去。

等不到就继续等，等到了就哼哼唧唧说一句：“你怎么让我等这么久。”然后主动和哥哥贴贴，将自己的委屈和想念说尽。

沈秋临也知道，他在这个家一直都是很尴尬的存在。

如果他是alpha，那他未来注定是沈听暮的下属；如果他是omega，那他未来注定成为沈家与别家的联姻工具。

沈茹芸不会允许他和沈听暮在一起，原因无非两点，一是他不配，二是那样做无法做到利益最大化。

沈秋临曾经没有想过这些，他只将沈听暮当做自己的弟弟，沈听暮只将自己当做哥哥。

哪怕他们的关系早已比兄弟亲密。

不是肉体，而是精神。

但沈听暮蛮横无理的捅破窗户纸，他被迫直面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沈秋临心理建设直接给干碎了。

碎的稀里哗啦，碎片刺进他的血肉，痛苦和快意交织在一起，沈秋临信息素紊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这次紊乱造成的后果又是他不愿意承担的。

所以，夜幕降临，所有人都睡了，几次来劝沈听暮回房东管家都被对方赶走。

沈听暮的手机早已没电，他连续不断的给沈秋临发消息，意料之中的没得到一句回应。

“吱呀——”

门开了，一束光洒在沈听暮身上，他坐在地上，抬头傻乎乎的对着沈秋临扯了一个讨好的笑。

沈秋临的声音却像深冬的寒冰，刺得他目光破碎：“沈听暮，我们只能是兄弟。”

——

“不可能。”

黑暗里，沈听暮的眸子深的可怕。